第8章 太子 (第2/2页)
只见殷姝将自己的伞递予那妇人,妇女一脸感激,连称菩萨有灵。
便忍下所言,按殷姝吩咐照做。
仁禾去前方打听归来,一脸愤然:“女公子有所不知,前方客栈掌柜言,有贵人下榻,包下了整个客栈,并将马车停于客栈门口,不许平民入地避雨,说是……”
殷姝看向她,“说是如何?”
“说庶民生自带腌臜之气,不得污此地圣洁。”
殷姝面上出奇的平静,在江南此地如此嚣张,不知出身几何,只吩咐道:“随我前去查看。”
今日雨出奇的大,若是不找一处避雨,在此地等候多数人怕是要落个高烧风寒。
且他们衣着多数补丁,手指缝隐隐有黄土,想来是这附近的农户些,恐怕是无钱请医问药。
行至客栈门口,正中的位置停着两辆马车。
打头的那辆马车奢侈至极,以黑楠木为车身,四角装饰皆为玛瑙红宝石,车帘名贵丝绸伴着金丝勾嵌而成,车身雕刻不为花草,反为佛像观音,且都为金叶拼凑而成,隐隐散发着檀香味,好一辆宝盖华车。
车身如此暂先不提,只这拉车的是两匹异域进贡的汗血宝马便可说明主人家身份贵重,马车右上角挂着一块楠木牌,勾字若隐若现。
此牌一般为说明主人家身份,若是勾字倒是配得起这奢侈,毕竟勾为国性,想必主人家是受宠的皇室成员。
殷姝眼中一闪,心中多了丝计较。
门口皆有兵甲看守,殷姝向仁禾递眼色。
仁禾暗暗点头,行至兵甲面前,拿出殷家家牌。
其中一名兵甲立刻进客栈禀报,不过片刻,便匆匆走回,向殷姝行礼:“见过殷家女公子,主子请您入内避雨。”
殷姝也不回应,朝内里走去。
方一踏进大堂,只见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明艳女子正品茶,数名婢女在旁伺候,有打扇者,提着熏香者,更有伺候洗漱者。
殷姝心念一动,上前几步躬身行礼:“殷家殷姝见过临颍公主。”
临颍公主勾颐乃是当今圣人与林贵妃的幼女,民间传闻,她出生时佛音漫天,御花园莲花齐放,乃是观音座下童女转世。圣人也因此对这幼女宠爱非常,捧为掌上明珠。
若说殷姝乃江南第一世家女,那她便是京城所有贵女之首。
闻此言,临颍公主勾颐才漫不经心地将眼神落在殷姝身上,问曰:“看着一副丧样,倒不算蠢笨,如何知晓是本公主?”
殷姝面上沉静,抬头与她对视,恭敬回道:“公主马车雕栏画栋,奢华至极,自是公主才能配的上。”
临颍公主冷嗤一声:“有几分眼力见,怪不得柏大家收你为关门弟子。”
殷姝这才明白,这初见的敌意何来,原是出在柏遗身上。
柏遗舞象之年便已金榜题名,弱冠年华更是为圣人重用,多次应召进宫商议国事。
临颍公主也正是大好年华,一来二去,便心念仙人风姿的柏遗。
屡次向圣人撒娇,请求赐婚予她和柏遗。
圣人倒是乐见其成,若是将心爱的臣子变为自家驸马,岂不更加亲近。
谁知,这话还未张口,柏遗便向圣人辞官,说是要钻研学问,朝中无人反对。
一是众多儒生敬佩他奉身学问的气节,二来柏遗一日在朝堂,圣人的重用一日也不会落在他们头上。
这样一来,圣人只得捏着鼻子放柏遗归去,钻研学问。
谁知柏遗还未踏出宫门,这位临颍公主便提着宫裙追上来,说是要拜柏遗为师,一同归去。
但明眼人皆看得出,她心思如何。
不知那日宫门外,两人说些什么,之后便是这位临颍公主哭着鼻子跑回宫去。
此事也从京城佳闻变为一桩笑谈,临颍公主自此后多次拒婚,迟迟未嫁,圣人贵妃也拿她无法,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就在殷姝回忆这段往事时,临颍公主慢慢逼近殷姝,戴着尖利护甲的手碰上她脸旁。
仁禾在旁紧张得不敢出声,眼睛死死盯着临颍公主,仿佛只要她敢动自家女公子一根汗毛,她就敢冲上去和她拼命。
殷姝面上依旧沉静,一动不动,任由临颍公主的手碰上自己。
见殷姝毫无畏惧之意,似乎笃定自己不敢划破她的脸,勾颐甩开手,冷笑:
“胆子不小,真真是越发惹人厌烦。”
说着,便又坐回去继续品茶,仿佛之前的剑拔弩张的紧张场面只是在场人的错觉。
殷姝略略松一口气,果然这公主也不是毫无畏惧,至少不敢在这江南地方动自己。
“颐儿,你当真是过于无礼,向殷家女公子赔罪。”
楼下缓缓走下一位俊朗无双,气质肃然的郎君,玉石之声含有一丝责备。
勾颐也悻悻放下手中的大红袍,站起身,恭敬行礼:“见过太子阿兄。”
太子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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