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草芥之命 (第2/2页)
我以为这时候还没有曲昶瑜,仔细一看他在树丛深处坐着,在半个葫芦瓢上画着画。
厢月笑着说:“姐姐,你要给我当嫂子啦!”
我说别胡说,她表情神伤,“为什么不行?”
一瞬间无数个理由充斥在我脑海里,归根结底一句话,我说:“我和他不合适。”
梦里的厢月仍然对爱情充满希望,她反问我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
我看着她望向曲昶瑜时脸上的幸福神色,觉得自己身上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我睁开眼睛醒过来,发烧带给我的不适感已经消退了大半,只是觉得喉咙还有些干,我已经能自己坐起来,我喊:“若缺!”
晏浔从一旁我的视觉盲区出来,他的脸颊微微发红,他站在离我十步远的地方,他说:“她去取药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说:“你染时疫了。”
晏浔否认:“没有。”
我说:“那你过来。”
他站在原地不动,我心里有了答案,我说:“这不就是染病了吗?”
他这下不否认了,索性退的离我更远,若缺端着药进来,我说先给殿下喝吧,他也染上了。
若缺吃惊的看向晏浔,晏浔吃惊的看向我,如遭雷击。
他说:“你叫我什么?”
我是好久没有叫他殿下了,也不知怎么的,刚才就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称呼。
昨日病着时情绪敏感,今日我觉得好多了便觉得心思钝钝的,也不觉得这些称呼有何区别。
晏浔也被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问题惊讶到了,短短一会儿,我第二次看见他脸上出现如遭雷击的表情。
我对晏浔有潜意识里的敬畏,我以为他无坚不摧,所以在他情绪破绽时总是格外的兴奋。
我不太能解释这种心理,与此同时,我也很希望向他展露一些我情绪里的脆弱。
可能和信任的人之间会交换彼此的秘密和痛苦一样,这是再强大的人也会忍不住去做的事。
所以不会影响晏浔在我心里的形象,他至今仍然无坚不摧。
某种意义上,我这样觉得。
我病好了,晏浔病倒了。这次换成了晏浔被照顾,他不肯好好在床上躺着由医者帮他退烧。
他穿的稍微厚了一点竟然坐在案前打算处理往来信件,我也没法劝他跟他一起在桌案前发呆。
在他第三次忍不住困意点头时我看不下去了,我说:“跟我就别装了。”
他沉默片刻,大概觉得被我看到了再装下去确实没意思,就起身去床上躺着,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我招呼医女进来,她们在屋子里烧药草,我去托盘里拿了冰块放在他手心,用冰水洗了帕子放在他额头。
他迷迷糊糊的说:“别让言儿碰凉水,帕子宿莽洗。”
宿莽在一旁眨了眨眼睛,可能觉得有些受伤。
晏浔染时疫的消息由他自己特意交代过,不能传播出去。
别院里现在只进不出,好巧不巧晏只今天来探望我,我只好让若缺去说我还病着不能出门。
我怕从我这里泄露出去什么消息,我不是不相信我和晏只的交情,万事一码归一码,我和晏只的交情好是一回事,晏浔和晏潇道不同也是众人皆知。
我去见了厢月,听说曲昶瑜学医颇有长进,听说他自请去与医者学习,正在青帝轩里照顾晏浔。
厢月让我摸她的肚子,我看着她鼓鼓的肚子,对里面有个宝宝而感到很温暖。
我说:“你分娩时,务必让人去叫我,我要陪着你。”
厢月找到了重点,她攥住我的手:“你还有走?”
我总不能跟她说那个馄饨摊没有我不行,又实在没有要留下的想法,一时无话可说。
她现下温和恬静,不如以前那般张扬,她转移话题,从盒子里找出纸张让我给她画图样子,我知道她不想让我为难。
以前嬷嬷看着她做女红,我实在做不好嬷嬷也知道,所以我就给她们画一些好看的图案当图样子,她们很喜欢。
我在画画,她就在旁边看着,说着一些我不在时发生的事。
他说曲昶瑜很好,对他体贴入微,这辈子她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嫁给了曲昶瑜。
我摇头说这件事正确的点在于她选择勇敢的做自己,我说她同样了不起。
她又提起来:“你真不能留下吗?”
我说:“我是个夕女,我不想在天潢贵胄的审视中过日子,那些嘲讽的声音我做不到视而不见。”
厢月叹息。
若缺匆匆跑过来趴在我耳边说:“不好了,方才曲郎来了说要照顾殿下,没一会儿的功夫殿下就吐了血,曲郎也被抓起来锁在柴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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