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醉挥斥方遒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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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副官欲跟霞父去,康生却拦住道:“从现在开始,你正式归我管辖,等会还有重要任务交待,你就不要去了。”
赵副官道:“球!”
康生不太明白河南方言:“你说什么?球?什么意思?”
赵副官坦然道:“球!就是驴球!”又怕康生不明白,用手比个烧饼大小的圆圈:“驴球!你木见过?嗯,对了,就是驴*!”
康生气得脸煞白,他是文化人,又自恃身份,骂不出口,只得恨恨道:“李克农违反纪律,已经下放河北,中央情报工作由我临时负责,如果你是党的人,就必须服从命令!”
赵副官道:“俺白白攒了两泡眼泪,不大喝老彭一顿岂能安心,李克农既然不在,延安老子谁都不尿!”
康生遇到流氓般的老赵,算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他却自有坚韧的劲头:“汪精卫在上海活动频繁,党组织决定派人除掉这个汉奸,上海党组织最近被破坏得很严重,你是王亚樵同志的结拜兄弟,因此你是最佳人选,恩来同志交代去与不去由你选择,我的话你可以不听,恩来的话请你认真考虑!”
赵副官哈哈笑道:“考虑个球!”
康生闻言大怒:“请你注意自己的立场!你可以不去,但是不能侮辱恩来同志!”
赵副官笑道:“我说不去了吗?考虑个球!就是说俺根本不用考虑,既然恩来同志下令,赵某甘愿冒死!此去无他,只要组织上照顾好家人即可!某之生死不必挂念!”
说罢再也不理康生,反倒从兜里抓出一把大洋交给一个巡逻队员,吩咐厚葬死去二人。
康生欲怒,无从发作,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才开口缓缓道:“如果你现在的决定算数,我马上报告恩来,你准备一下,越早出发越好!”
赵副官打个呼哨,扬长而去,竟是再不愿和康生说话。
宣霞父三人正在围桌痛饮,赵副官一把抢过彭德明酒碗,仰脖倾尽,这酒有个名堂,口外唤作:烧刀子!赵副官不明就里,一下喝了半斤,顿时觉得一根烧红的铁棍直插腹中,呲牙咧嘴,连连呵气,两眼泪花满桌子找下酒之物,看见一只牛头,不顾失礼,抱起来就啃。
牛头硕大,赵副官本是大头,与牛头相比还是不够份量,啃牛头活像蛇吞象,宣霞父与左北海一口酒再也咽不下去全敬了土地爷。
赵副官猛啃几口解了心焦,放下牛头,酒意已上了他的头,彭德明命人再拿大碗一只,抱起坛子逐一把空碗斟满,老赵不依,非让彭德明把自己抢走的一碗补上,彭德明只得端碗,老赵又有条件,必须一口干掉,彭德明遵命照办,烈酒入喉不住咳嗽,霞父惦记彭德明重伤初愈,拦住老赵的把戏,端碗与老赵碰了一个,左北海不甘寂寞也与老赵来了一个,四个情义汉子越喝越高兴。
赵副官来的最晚,喝酒最猛,此时已有十分醉意,抬手向宣霞父行礼:“霞父老兄!赵某恐怕再难与你共事!”
又转向彭德明:“保护霞父重任,今后你要一力承担!”
霞父不解:“我们为什么不能共事?你与孙殿英的关系给了我很大帮助,你若离开五军,我如少了一臂!”
赵副官摇晃着道:“我本不该对你说这些,不过今日不说,怕是没有机会!”
霞父闻言更是迷惑。
赵副官道:“我与李克农肝胆相照,入党并不是信仰贵党主张,因此赵某虽是党员,行事全凭良心,有些话不得不讲。你们派了宣霞父,为什么还要派博古?我看这个人做事没有半点分寸,竟然在五军强行戒烟!我知道大烟祸国殃民,可是五军底子太臭,宣长官未来之时,老弟兄们全靠大烟打仗,现在正是沙场征战要紧的时候,强行戒烟,叫老弟兄们如何接受?”
宣霞父大惊失色:“什么!这样一来,五军团结如何维系?那军长呢?就由着他?”
赵副官无奈道:“你走后,博某大肆征兵,说是给部队补充新兵,军长也就没干涉,谁知这博古也有些本事,一月内就把新军牢牢抓在手心,等他提出戒烟,已经实际掌控了五军,军长的烟土也被博某掐断,每日烟瘾一犯哭爹喊娘那里还有威严。”
彭德明道:“我来延安正是军长派遣,要来和朱德讲理!整个第五军这会已是旁人天下,李锡九一怒之下奔走南京,韩麟符嘛---”
宣霞父最关心的正是韩麟符,赶紧追问:“韩主席如何?”
赵副官咬牙道:“已被人害死在家中!”
宣霞父万万想不到韩麟符已死,拍案大怒:“为什么没有人报告!”
彭德明看看赵副官,赵副官看看彭德明,两人黯然垂首。
宣霞父一把抓住彭德明:“说!为什么!”
彭德明道:“机要处胡处长走后,博古趁机解散机要处,平时只是由他带来的通讯分队负责收发报,我要向您报告,被博古发现,把我赶出五军!赵副官找他理论,结果第二天就接到回延安的命令—”
从新五军到第五军,霞父几乎倾注所有心血,没想到竟然被博古搅局,孙殿英此时如何看待***?这样的裂痕必须百倍的辛苦才能弥补!
宣霞父一把掀了桌子:“有带种的没?跟老子杀回林县!我要给孙大哥撑腰!”
几个人听得面面相觑,左北海还比较清醒,劝解道:“既然已经如此,就不是朝夕能够解决的事,好在第五军主力在外,还是拥护宣主任的,再说林县离此千里之遥,中间有日军防御,飞机难以直达,还是从长计议为上!”
赵、彭二人也是如此这般规劝,宣霞父稍稍清醒,换来伙计,照价赔偿桌椅碗碟,四人出了马记,往城外走。
一辆吉普车停在四人身边,下来一人举手敬礼:“***请宣霞父同志参加重要会议。”
三人搀扶宣霞父摇摇晃晃上了车,有道是酒入愁肠闷睡多!霞父后背靠上座椅,顿时鼾声如雷。
汽车沿着大街向北,一直出了延安,红塔山遥遥在望,车子上了盘山公路,宣霞父左右摇晃,兀自鼾声如雷。
车上一名士兵道:“都成醉鬼了,还商议大事?”
一名干部打扮的人训斥道:“注意保密!”
那兵满不在乎:“哪有人影啊?说了也没人听见”
干部道:“不该说的不说!你们没学过保密条例吗?”
那兵正要分辨,汽车已停在半山。
半山之间,有一块方圆十亩的平地,一座院落隐映在树木之间,屋脊兽瓦,雕梁画栋,正是盛夏季节,夕阳晚照,葱茏的树木皆被红纱。
车子一停,宣霞父被人叫醒,摇晃着下车,那兵过来搀扶,宣霞父挥手挡开,径自进了院子。
院子里只有北面五间大殿,霞父摇摇头努力驱散酒意,迈步进了堂屋。
十几张桌子围成椭圆,正像西方谈判之所,霞父看见周恩来招手,连忙过去坐在恩来身旁,对面却全是俄国白人,周恩来闻见酒气冲天,不觉皱眉,却没有开口。
长长的桌子渐渐坐满,只剩下一端的两个空位。
和一个大鼻子并肩进来,大鼻子满面春风,一脸肃穆。
两人坐下,一个翻译拿出俄文稿子,用汉语念道:“****苏联与中国***,都是斯大林同志领导下伟大的共产国际的一份子,当前我们有着共同的胜利目标和共同的敌人,现在善良的中国人民正在遭受着日本侵略者的无耻伤害,对此,斯大林同志深感忧虑,苏联人民深表同情,为了无私帮助中国人民的抵抗侵略的正义的战争,无私地奉献了大批宝贵的军用物资----。
鉴于中国***无力保卫新疆,而新疆盛世才督军已经加入苏联***,所以伟大的战无不胜的苏联红军将派出一支部队协助盛世才保卫新疆,以防止日军图谋中亚之野心!
话刚落音,苏方代表竟鼓掌表示庆祝,而延安方面只有王明和康生抬了抬手,见主席没有表态,尴尬地停在半空,也不知是放下还是举着了。
老毛子的掌声中,中方一人大声喝彩:“好!”
所有人都愣了,目光齐刷刷看向叫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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