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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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城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开来, 宁安侯府里的沈沁柳,听到消息,神色微乱。
“那玲珑可有出了京城?”沈沁柳启唇问道。
下首心腹回道:“不曾, 二小姐的马车, 被拦在了金陵城门内。”
沈沁柳捏着眉心, 满是烦闷, 她为着方便护卫玲珑,早早便安排了人在东宫外的街市和金陵城内外的官道路口处盯着, 不久前心腹刚来报过,说是在一处租赁马车的摊子处见了玲珑,玲珑穿了件男装, 若非沈沁柳安排的人, 手中都有玲珑和她身边婢女的画像,许是还未必能寻到她。
自寻到了人后,沈沁柳的人便一直在玲珑身边护卫,每隔一段时间,安排人回来禀告沈沁柳玲珑在外头的情况。
原本前头都好好的, 沈沁柳也一心以为, 这回定是能将玲珑平安送出京城。
未曾料到,祁祯竟会下令封城,在最后一步,将玲珑堵在了金陵城内。
沈沁柳满心焦灼, 沉声问道:“父亲呢?父亲人在何处?”
房中的其它心腹婢女忙回道:“侯爷已然和郑国公父子一道去了东宫求见殿下。”
突然封了城, 宁安侯自然也是心惊,得了消息当即便和郑国公父子往东宫里去了。
宁安侯沈峦和郑国公父子三人, 皆已到了东宫门外。今日的东宫守卫却是极为森严, 连他们三个, 这平素里太子的心腹之臣都拦了下来。
“三位留步,待禀了殿下,诸位方可入东宫,还望三位多多担待。”说话这人也并不是往日东宫门房的奴才,而是祁祯麾下的暗卫。
宁安侯三人中的郑经宴,一眼瞧见这说话人腰间所配的令牌,眸色惊色更盛。
这是出了什么事?连守卫都用上了暗卫。
奴才前去主院书房通传,祁祯听的宁安侯三人求见时,眉心微拧。
默了半晌后,方启唇道:“请他们三人进来。”
若是这眼睛能在一两日内便痊愈,祁祯相信自己能轻易压下自己出事的消息,可若是这眼疾拖得时间长了,仅靠东宫是绝对瞒不住的。
宁安侯和郑国公父子,可说是太子一派中祁祯最为亲信的京中权贵。
况且,宁安侯府和郑国公府,同东宫的利益,早已紧紧绑在一起,祁祯若是真出了事演变到无法自保的地步,他们两府也是头一个遭殃。
郑国公府,是祁祯舅家,自然是与祁祯这个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至于宁安侯府,先不说祁祯少时便与宁安侯府定了姻亲,后来嫡女未嫁换了庶女,祁祯也不曾问罪过宁安侯府,单那宁安侯是老郑国共麾下将领出身,便与祁祯和郑国公府,分不开来,也注定了他只能是太子一派。
便是不谈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盘根错节的关系,和这三人对祁祯稳固朝堂的用处,单是玲珑手中竟能□□之事,他也想要见一见那宁安侯好生问一问他。
奴才将祁祯的话传到了门房,宁安侯和郑国公父子三人,一道往主院书房急急走来。
书房的奴才引着他三人踏入书房,三人中,郑国公行在最前,紧跟着的便是国公府的世子,最后才是宁安侯。
郑国公一踏入书房门槛,往祁祯那处望去,第一眼瞧见的,便是祁祯手上的伤。
他初时以为,只是遇刺伤了手,为了抓刺客才封了城。
可下一瞬,便发觉了不对劲。
祁祯眼眸好生空洞,全然不似寻常时模样。
“殿下……您的眼……”郑国公出声道
他这声问出,后头进来的国公府世子和宁安侯也都将视线了落在了祁祯眼眸处,皆瞧见了祁祯空洞的眼眸。
祁祯纵使瞧不见眼前众人神色如何,也不能猜出他们的反应。
他眉眼淡漠,并未直白告诉他们三人,自己眼睛究竟是因何如此,只是道:“今日东宫遇刺,孤为捉拿刺客,下令封城。遇刺之事瞒不过朝廷上下,可孤伤的如何,却务必得瞒下,这几日,孤不便出东宫,朝中臣子,若有异动还需三位多费些心思盯着。”
祁祯话落,下首三人皆恭敬应声。
最后头的宁安侯沈峦,刚应了声“是”,心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祁祯话中意思,应当是说那刺客伤了他的眼。可祁祯周身只手上有外伤,眼眸瞧着半点伤痕都无,定不是被什么利刃刺得无法视物,应当是中了什么毒。
他心中刚隐隐觉得不对,上头的祁祯便开口接着道:“诸位回去吧,日后几日,也不必再来东宫。宁安侯留步,孤还有些事要问一问你。”
宁安侯沈峦本就心中隐隐察觉不对,待祁祯这句留步话落,他心中那股子怪异,更是升至顶点。
祁祯这话落后,郑国公父子二人隐带疑色不解,看了眼宁安侯沈峦,便依着祁祯的吩咐退出了书房。
沈峦留在书房内,候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祁祯下一句话。
上首祁祯瞧着眉眼淡漠,一双平日里清冷的眸子,此刻空洞至极,可竟好似仍能让人窥见冷意。
“侯爷,你可知晓,孤的眼疾,是何人所致?”他受了伤的那只手微动,眸色空洞问道。
沈峦闻言,心头一凛,呐呐回道:“殿下方才所言,微臣想,应当是刺客下的毒手。”
毒手?祁祯听的这二字心疼冷笑。
随即猛地拂落了榻边小几上的数件瓷盏。
“确实是毒手,沈峦,孤倒是想问一问你,一个本该养在深闺的娇小姐,如何手上能有如此阴毒的物件?”
祁祯这话一出,沈峦从他眉间窥见他毫不遮掩的怒意,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盲人双目的毒,沈峦自己便遭过一会,那七岁的小丫头,冲着他眼睛撒毒时的模样,沈峦现在还记忆犹新,若不是他知晓那毒的解药如何配制,怕是当真就盲了双眼,哪还有如今的宁安侯沈峦。
祁祯如此问他,纵使未曾直接言明是沈玲珑对他下毒行刺,沈峦也心中也能明白他话中何意。当即便叩首在地,连声请罪。
“是臣疏忽失责,才养的小女如此。”他说这话时,心头已是颤颤,直后悔这些年来待玲珑的纵容,若是早知会有今日之祸,他定是早早就将玲珑留下的那些毒物给毁了。
未曾想当年一时心软,倒助她在今日对祁祯下手。
可纵使玲珑犯下毒害太子这样的大罪,沈峦心头慌张,告罪时却还是下意识说着,是他疏忽失责,才养的玲珑如此。
到底是打小护着的小女儿,又对她生母愧疚,心底总难免存着怜爱,遇事时也总想着,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责。
沈峦叩首告罪,随即便紧接着道:“这毒是玲珑生母留下的,臣有法子可解,求殿下容臣几日,臣定能为殿下解毒。”
上首祁祯眉眼低沉,听的沈峦这句此毒可解,并未立即回话。
默了半晌后,才开口道:“今日沈玲珑给孤下毒,又私逃出东宫,犯下的罪责,问斩也不亏了她,若是当真追究起来,宁安侯府也不能幸免遇难。可孤不是为无故牵连之人,侯爷多年效力,孤都记在心中,这毒,侯爷既有法子解,此事孤也不会牵连侯府。”
祁祯这番话后,沈峦暗暗抹了把汗,忙谢恩道:“臣叩谢殿下隆恩。”
沈峦虽有把握祁祯不是暴虐牵连之人,也想着他不会是因玲珑一人之过,株连宁安侯府的人,可天家的雷霆雨露,从来也不是为人臣子者能一一猜准的,祁祯这开恩免罪的言语没开口前,沈峦不是不担心会牵连侯府。
待的祁祯这话一出,他才算是稍稍放下了提着的心。
可祁祯听着他口中谢恩,却是话锋一转,又道:“只是一点,沈玲珑性子娇纵,实在是该好生治一治了,侯爷既是认了自己疏忽失责,日后,孤如何教训辖制,还望侯爷能记得自己今日所言,莫要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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