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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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上, 玲珑手中握着糕点,时不时低首咬上一口,一步步往前头走去。
这条路对她而言很是陌生, 玲珑就这样沿着长街一直走着, 心中也并不知晓自己究竟要去何方。
玲珑并未存了此时逃跑的心思, 她也不是不怕祁祯的威胁,更不敢拿宁安侯府满门去赌。
她只是实在、实在、不愿在眼下回到东宫或是宁安侯府任何一个地方。
她只是想一个人,就这样、在长街静静走一会儿、只要一会儿就好。
不管前路如何, 不管远方如何,不管来日如何, 只求这一刻能稍解满心的压抑。
玲珑的身影在长街上渐行渐远,那东宫的婢女从戏园子里出来后见寻不着她, 着急忙慌便往东宫方向的那条路寻去。
而长街一角的茶楼上,二楼临窗坐着个男子,正远远望着玲珑。
这人坐在轮椅上,眉眼温润,眸光跟着玲珑也点点走远。
是祁墨。
轮椅旁伺候的人,也跟着主子视线望过去,见状开口道:“主子, 这沈姑娘怎的一个人越走越远了, 咱们要不派个人趁这时候将沈姑娘送出京城去?”
祁墨闻言却摇了摇头,回道:“不可,安排人暗中看护着就是, 让他们多留些心,暗处有东宫的暗卫盯着, 别被东宫的人发现了, 祁祯的人在附近看着, 眼下还不能现身将沈姑娘带走。”
一旁伺候的人听罢应了声,便按吩咐去办事了。
这奴才边往外头走,心中还边想着,也不知自己主子是什么时候和沈姑娘起的交集,竟会这般三番四次冒险帮她。
那沈姑娘也是个不识好人心的主儿,自家主子这般冒着被太子殿下问罪的风险,掏心掏肺的帮她,眼瞅着就要将她送出去了,她却在城门口自己逃了,可真是不识好人心。
不过这奴才心中虽如此想着,到底还是不敢违逆主子,终究是老老实实的出去按着祁墨的吩咐办事去了。
伺候的人下去,茶馆二楼的雅间里,便只剩下祁墨一人。
奴才退了出去,内室安静的落针可闻。
祁墨瞧见远去的玲珑身影,瞧着瞧着,眸色便漫出遗憾。
这一世的玲珑没经过乱世的血腥,到底是前世的她不一样了。
如今的沈玲珑,瞧不出半分前世的沉静,活脱脱便是个小姑娘,那点子溢出的忧伤难过,都让人觉得明媚。
前世的祁墨和祁祯对玲珑的记忆并不相同。
那一世祁祯见过明媚烂漫的玲珑翻墙跳入南苑的梨花树下,也见过沉静懂事的玲珑在边城的苦寒里凌霜绽放。
祁祯怦然心动的,是南苑一眼望见便驱散他满心阴霾的明媚小姑娘;满心爱怜的,是边城苦寒天气里,伴着他走过一次次血雨腥风的女人。
每一个时期的沈玲珑,都在祁祯心头刻下了灼灼光亮。无论是少女时期明媚的小姑娘,还是后来的岁月里血腥风沙中长成的那个温婉坚定的女子,都是他心头灼灼明月。
可祁墨不是。
前世的他,记得的,只是金陵满城血雨腥风中的沈玲珑,只是洛阳城门下金簪染血一身决绝的沈玲珑,只是自金陵到洛阳,一路折磨一路苦难,都生生抗下的沈玲珑。
这些祁墨记忆中的沈玲珑,只是前世某一个时间段的沈玲珑。
不是此时明媚灼灼的小姑娘。
这一世的她未经风雨磨难,血腥风沙,自然不会是前世祁墨在金陵城中洛阳门下记着的那个她。
今生的她,未曾遭受种种磨难。祁墨心中知晓,这是沈玲珑的幸事。
只是,大抵他这一生是再见不到前世那个温婉坚定满身决绝的沈玲珑了。
祁墨眸光微涩,眼见着沈玲珑的身影渐渐走远,直至消失于眼前,默了好一会儿后,低下了眸光。
另一头,玲珑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多久。
突然一驾马车,停在了她跟前。
长街人烟不多,玲珑手中糕点已经被一口一口咬的仅剩最后两口。
马车吱呀作响,玲珑抬眸看了眼拦在自己跟前的车驾,攥紧了手中剩下的糕点。
这马车,是东宫的车马,玲珑自是认得。
瞬息后,那刚停下来还未停稳当的马车上,一只瞧着净白清瘦却极有力道的手指掀开了车帘子。
玲珑抬眼看着车帘子内的人,攥着手中糕点的力道是愈加的紧。
“过来。”马车内的人嗓音阴沉,周身的风雨欲来。
自打将玲珑带回来后,祁祯便安排了暗卫留意玲珑。
在东宫里如何都无碍,自是不必多加看管,但若是玲珑出了东宫,祁祯安排的暗卫便会在暗处盯紧了她。
因此打从玲珑出东宫那刻,除却东宫的奴才安排了的婢女跟着,祁祯的暗卫也一直在一旁。
这也是为什么祁墨会阻止手下奴才在此时将玲珑送出京城。
祁祯不曾交代禁足,暗卫自然不会拦着玲珑做什么,只负责盯着玲珑即可。
原本玲珑不过如常在戏园子里听戏,暗卫不愿搅扰祁祯,便未曾上报。
直到玲珑顺着这条陌生的路走了去,且还越走越远,暗卫们意识到不对,怕玲珑又存了什么心思,才赶忙安排人回去禀告祁祯。
这安排回去的暗卫正巧和东宫管事太监派去禀告祁祯的人撞到了一处。
祁祯人正在宁安侯府,听了暗卫和东宫奴才禀告玲珑之事,当即便动身赶了过来。
赶在长街这处,拦在了玲珑跟前。
此刻马车内的祁祯眉眼阴沉至极,望着玲珑的那双眼眸,压抑着怒意。
他以为,玲珑是又要跑,如何能不怒?
玲珑抬眸看着眼前祁祯眸色中的怒火,心底只觉可笑。
她低眸未语,视线瞧了眼手中的糕点,耳畔仿佛又响起那郑姑娘的话。
玲珑纵使撑着面皮回讥了她,可心中却清楚明白。
那位郑姑娘口的话,着实是字字句句打在了自己痛处。
她说的对。
——“暖床婢女”大抵便是祁祯眼中的自己。
玲珑抿唇苦笑,眸中隐有水意,却半滴泪珠儿也未曾落下。
马车上的祁祯话落,见玲珑未曾乖乖上来,甚至还低眸避开自己的视线,做出一副不愿多看自己一眼的排斥姿态,更觉满心的怒意。
他冷笑了声,心道,瞧,这便是惯出来的没心肝的小白眼狼。
枉他到如今,都未曾舍得下重手辖制她,她非但半点不曾感念,反倒仍一心想着跑,他何处对不住她,惹得她如此厌恶?
有那么一瞬,祁祯后悔了今日离开时,开了玲珑房中的门锁。
他甚至恶劣的想,这样不听话的小白眼狼,就该锁起来,困在身边,才能让她长一回儿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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