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第2/2页)
“殿下,书房里的旧书画卷都已搬入御殿,仅剩您床榻旁的格子里的物件未曾收拾。”太监据实禀告道。
祁祯床榻附近的格子里放置的物件,从来不准奴才妄动。
东宫的奴才,自是不敢妄然收拾那格子里的物件。
奴才禀告过后,祁祯想到了格子里放置的物件,启唇道:“孤知晓了,格子里的东西孤亲自收拾,退下吧。”
祁祯话落,便抬步往床榻旁走去,奴才则依言退了出去。
祁祯打小便有存放旧物的习惯,那格子里,便放了他许多的旧物件。
从小时的一些细碎小玩意,到少时珍藏的一些物件,再到玲珑所赠的那只坠子。
便是此前从身上解下的旧锦囊,也被放在了格子里。
祁祯顾念旧物不假,可这些收藏于暗格的物件,大多他也不会时常寻出来把玩欣赏。
放进去后,短则数月,长则十年,都不会再见天日。
玲珑所赠的坠子,便是如此。
在南苑时,被收藏在南苑床榻旁的格子里,到了东宫,也还是藏于暗格内,从未见过天日。
打从搬回东宫后,除却今日,祁祯只在放置锦囊时,打开过这格子。
若不是要收拾东西往宫里搬,祁祯不知还有多久,才会打开这格子。
想着格子里这些年陆陆续续放置的旧物,祁祯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心微拧。
他先是取了个木匣子,而后便俯身垂首,轻叩床榻旁的格子底,将那格子打了开来。
木制的格子吱呀作响,缓缓打开,露出了里头的一应物件。
祁祯在看到内里景象的一瞬间,便沉了脸色。
原本摆放规整的旧物,被扔的一团乱,明显便是有人动过这镯子。
祁祯眸色乍然一寒,脸上如覆寒冰。
这格子可是在他卧榻之侧,什么人,能胆大包天的动他床榻之侧的物件。
祁祯突然想到书房内藏着的兵符,猛地侧首扣开床榻一侧的暗室机关,望床榻下的暗室望去。
兵符还在,暗室里的物件,也无人动过。
见此情状,祁祯眸色不解。
若是有人真能在不惊动祁祯的情况下,动祁祯卧榻之侧的格子,应当也是有能力打开这暗室的。
没理由只动一个放置寻常旧物的格子,不开这藏了兵符的暗室。
祁祯如此想着,再瞧着一切如常的暗室,自然心生不解。
他眉心紧拧,唤了奴才入内询问可有谁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进过书房。
奴才们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有谁在祁祯不知晓时来过书房,只得如实回道:“最近这些时日,进出书房的人,殿下都是知晓的,没有人在殿下不在时来过书房。”
祁祯闻言,神色更沉。
若真如这奴才所言,那动这格子的人,便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了书房。
祁祯低眸细细看着格子内的物件,将里头的东西翻了一遍。
最后发觉只少了个玲珑当年赠他的坠子,和一个他幼时母后所绣的老虎香囊。
这两样东西,都算不得多么要紧贵重,至少远不及祁祯藏在床榻下暗室内的兵符要紧。
祁祯想不明白,什么人,会放着暗室的兵符不动,独独拿了这两样物件。
这两个东西算不得多么要紧,可乍然丢了,祁祯却也难免觉得心头空空。
他抿了抿唇,转念想到那坠子,是玲珑在圆房之日所赠,眸光更沉。
抿唇沉默好一会儿后,启唇吩咐奴才道:“寻个能工巧匠,用白玉石雕一颗玲珑骰子,做只坠子送来。”
玲珑本就因近日的事屡屡闹腾,若是再让她知晓丢了坠子,怕是更要大闹一场,祁祯一想便觉头疼,便吩咐了下人,做个相似的送来。
心中也盼着玲珑如这几年来一般,不提这坠子之事,好熬过了这一关。
祁祯为了避免麻烦,选择编织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来欺瞒来哄骗,以期获得暂时的美好祥和,却不知谎言之下,遍布着荆棘难堪,来日一朝不慎,便会落得个遍体鳞伤,难再回头的下场。
真到了那时,他费尽心思编织的谎言,都会一一化作刺向他的利刃,刀刀见血入骨,不会分毫留情。
世间事从来都是如此,欺瞒哄骗得来的,总有一日,都要一一偿尽。
那些谎言伤人几分,来日,也必定分毫不少的,重又落在他自己身上。
叫他恨极痛极,再难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