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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 (第2/2页)

声音极低,安抚她道:“听话,玲珑,你安心呆在这里,我武艺很高,不会有事的,你在我身边,反而会让我束手束脚。”

玲珑不信李睦说他武艺高绝,可她知道,自己在身边,只会让李睦更加束手束脚。

李睦将玲珑放在了柜子里,趁着黑漆一片,阖上了柜门,取出一旁长剑,出了内室房门。

暴雨如注,院落四方的屋檐院墙,都立满了人,粗略一看,起码也有数百人。

李睦人一出内室,便有十余人提剑逼来,剑锋一一落在李睦身上。

眼瞧着对面人手众多,若是往日,依着李睦的轻功,一个人一走了之,虽险些却也有望一逃。

可今日,是玲珑在他身边。

他无法借轻功带走玲珑,更不可能自己逃离。

暗卫里那批祁祯随身的亲卫,自是同他一道离开了洛阳,这批来的暗卫并非祁祯随身亲卫,而是负责外出办事的暗卫,剑法招式皆有不同。

李睦在玉露楼那日交过手的,是祁祯的亲卫,并非这批人。

故而打斗之时,虽觉熟悉,却也不曾认出这是祁祯的人。

李睦早不知和多少人交过手了,察觉熟悉,也只以为是旧时哪位仇敌罢了。

暗卫到底人多势众,这十余人一轮,数百人轮着上,车轮战的打法,李睦再是武艺高强,也必然吃亏。

几番打斗下来,身上便落了不少的伤。

可他硬是不曾离开房门半步,始终护在门外。

暗卫此行,原打算着将李睦引出小院,再将玲珑带走。

却没料到,李睦这样被压着打,拼着一次次受伤,硬是没离开过这屋檐一步。

方才他几次受的伤,其实都是暗卫刻意设计,但凡他往外逃,定然避让的开。

可他硬是没往外逃,自然也就不曾避开。

李睦身后就是内室房门,他退无可退。

暗卫们在他两侧打,有意无意的,给他留了一侧逃离避开的空子。

偏偏他就是死守着房门。

两相僵持不下,那一直立在屋顶观战的暗卫统领,提剑飞身而下。

可他的剑锋不是冲着李睦,而是冲着那内室窗棂。

既然原本的计划行不通,只得硬抢了。

正扛着一身的伤应付那大批暗卫的李睦,眼见那领头之人破开了窗棂,心中惊惶,唯恐内室的玲珑会被这些人伤了,便将手中长剑注入内力,脱手往那破开窗棂的人身上刺去。

他身形未动,仍守着房门。

只是长剑脱手,刺向了窗棂处那人。

那破开窗棂的暗卫统领,察觉不对试图避开,却只避开了要害,还是让李睦的剑给伤了。

李睦的剑虽伤了那统领,拦下他破窗入内的动作。

可他的剑,脱手了。

长剑刺伤那统领后,铿锵落地。

此刻的李睦,赤手空拳。

围攻他的暗卫,也瞅准了时机。

有一人将剑锋直对房门,李睦逼不得已,退无可退,只得空手夺刃。

趁着李睦赤手夺刃之时,另一人在他身后,一剑刺在了李睦右臂。

习武之人的右臂,是除去要害之处,最要紧的地方。

要害之处伤得重了,会死。

这地方伤的重了,提不起剑。

与此同时,那方才被李睦伤了肩处的统领,回过神来,也在李睦身上,还了一剑。

这一剑,虽不致命,却能将李睦刺成重伤。

李睦连受三剑,尤其是最后那统领刺的一剑,直将他伤的几难撑住。

他勉强立在房门前,那淌血的右手握在房门的门锁上,死死护着,另一手拔出身上仅剩的一只匕首,与对面的暗卫对峙。

“不知在下是如何得罪了诸位?诸位要在这大喜之日上门逼迫至此!”李睦的眼眸都被血色染红,声音沉冷。

他对面的暗卫统领,突然发觉,这李睦的眼睛,生的像极了陛下。

眼下李睦一身的血,对面的暗卫也没好到哪里去。

譬如这暗卫统领,也被李睦方才那一剑伤的不轻。

他捂着自己也不住渗血的伤口,瞧着对面的李睦,暗道,这李睦招惹谁不好,偏偏沾了沈姑娘。

眼下的局面僵持,李睦死守着房门,想将玲珑暗地里带出去,是绝无可能了。

何况李睦这副模样,若是破窗而入,怕是他也只会追进去厮杀。

若真是如此,想要带走玲珑,就只能是杀了李睦。

可暗卫统领心知陛下看重这李睦,也不觉得沈玲珑一个小小女子,能让陛下对本欲重用的人起杀心,故而并不欲伤他性命。

方才下手虽狠,却都避开了要害。

只是,他们此行,是必然要带走玲珑的。

外头暴雨依旧下的猛烈,没有半点要停的迹象。

那暗卫统领甩了甩手上沾染的血迹,对着李睦道:“大喜值日?你可知你娶的是什么人?那是宁安侯府的贵女,不是你能沾惹的,今日,若想活命,便尽早让开!”

暗卫统领这话落地,李睦猛然怔住。

他眸中的血色翻涌,心头情绪却复杂至极。

原来这些人,不是来找他寻仇的……他们是来带走玲珑的。

暴雨洗刷着地面上的血迹,李睦再开口时,喉间的哑意痛的可怕。

“你们……是受她家人所托,还是、受她……夫君所派?”

对面的暗卫统领,不曾隐瞒。

答道:“自然是她夫君。如今知晓的清楚了,也该清楚你自己是鸠占雀巢,能否让开了?”

夫君?

是那个给她灌了两年避子凉药的夫君吗?

是那个缺了婚仪,连盖头都不曾为她揭过的夫君吗?

是那个让玲珑,连做梦都在哭的夫君吗?

李睦知道自己鸠占雀巢,知道自己可耻可笑。

可这一刻暴雨如注,正如许多年前他离开云州那日一般,让他经年梦回,总觉抱憾。

于是他明知可笑,明知她从不曾真正属于过他,明知她满心爱恋,为其哭为其笑,为其柔肠百转,耗尽少女情爱的夫君,从来不是自己。

却还是在这一刻,扛着满身的血色,咬牙道: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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