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粗心的未婚夫(1) (第2/2页)
回去的路上,颜鸽飞一直紧紧牵着她的手。唇上一直漾着一抹笑,回到家属院的家里,才发现,家里已焕然一新,大红色的双喜字贴在门窗和床头墙上,窗帘桌布床单枕巾一应换作红色,两床军绿色的被子整齐叠在床尾。新婚的气息弥漫了整个营区。
一个小战士在门外敲门:“副连长,连长让把这身军装给你送过来,这一身小号的是嫂子的。”说着,笑嘻嘻地把两身板正的军装,交在颜鸽飞手上。
这身女军装上挂着文艺兵的肩章和装饰,梅淑放在身上一比,大小正合适。
他把衣服挂在衣柜里,梅淑怔怔地坐在床上打量着她的婚房和特别嫁衣,心里依旧如梦如幻。
颜鸽飞打开行李箱,安置好东西,也坐到她的身边,从军装口袋拿出两本鲜红的结婚证,端端正正搁在枕边,瞧着梅淑,温柔的说:“老婆,我们睡觉吧。”
“大懒虫,不洗漱不准睡觉。”梅淑笑着嚷道。
颜鸽飞不理会她,兀自把她揽在怀里,吻上了她……两个人几乎同声咯咯笑起来:“晚上嫂子包的是韭菜馅的饺子,走,一起洗漱去。”颜鸽飞拉着她进了卫生间。小夫妻一面洗一面还笑,水声笑声响做一团,充斥了整个小空间,慢慢当当是幸福的味道。颜鸽飞知道梅淑心里不开心,就一直用力逗她笑。
深夜的营区安静极了,家属院儿里的灯光也都熄尽了。梅淑贴在颜鸽飞的胸膛上却怎么都无法入眠。颜鸽飞的鼾声响了起来。
梅淑披了一件颜鸽飞的军装外套走到窗子口盯着月亮发呆,心里的遗憾和伤疼瞬间无限膨胀,迅速生长成参天大树。从前的种种,现如今的种种,犹如猛烈的潮水一般一齐涌出来,撞击着凉薄的胸口,这种感觉,真疼,真孤独。孤独伴着寂寞,伤疼伴着长夜。无可奈何大约就是这样一种入骨三分的感觉吧。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丈夫已经走到她的身后,把一件军绿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抱着她轻轻摇着,贴在她的耳朵上爱呵的说:“亲爱的,去床上睡吧,窗口冷,明天就要做新娘子了,流鼻涕的新娘子可不好看。”
她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潮。
再次躺在床上,躺在他的身边,他却睁着眼睛怎么都不肯睡了。他撑着胳膊,支着脑袋痴痴的看着她,像哄婴儿睡觉一样哄她睡觉,他的胸口是滚烫的一团火。只有她心底里依旧是无论如何怎么努力都暖不热的凉。
她一抬头就撞上他墨一样的深邃眼眸,再抬头亦是,那是星星的光芒。他傻傻地等着她先睡觉。
梅淑贴着他宽厚的胸膛,装睡,只有这一个办法让他先睡觉,好久好久,他才信以为真,轻手轻脚为她盖好被子,紧贴着她的身边躺下来。直到耳边他的鼾声又起。她又轻轻翻了个身,看着窗帘缝隙中的雪白月光。不知过去多少时候,意识才模糊,再次睁开眼睛,落入眼帘的已是纯白的冬日早晨的阳光。
颜鸽飞早早起了床,正在对着镜子刮胡子。满脸喜洋洋,嘴里哼着《说句心里话》的调子,头发上潮湿的水珠儿在太阳下闪着金光,很久没见过他这么开心了。她不禁也被他的快乐感染,微微笑了笑。颜鸽飞从镜子里看到梅淑在看他,停下刮胡子的手,笑着看着她说:“我的新娘子,起床吧?”
他抹了一把光溜溜的下巴,拿起军帽弹了弹,戴上正了正帽檐,又扯了扯军装衣襟,顺了顺轻微打了褶子的袖子,再弯腰抹平裤子膝盖上的皱纹。看了一眼皮鞋,锃亮的程度还算过关。
直起腰,从镜子里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衣冠,满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