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四 2叔的青葱岁月（1） (第2/2页)

在两公人询问下，证实了眼前这个衣衫褴褛、满身尘土满脸皱褶的老者就是二叔的亲生父亲后，才请出车上一个满身官威的中年男子，不用说，此人就是林父。

一辈子老实巴交、土里刨食的爷爷奶奶哪里见过这阵势，以为自己家人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紧张得忘了询问对方身份，只一个劲地如实回答对方提问，应承下所有的要求。

当吉普车屁股喷着黑烟，绝尘而去之后，爷爷擦了几把虚汗，那作为一家之主的威严魂魄方才回归到这具饱经风霜的躯体。他呵斥奶奶一声：“看你这个老婆子惯出来的好幺仔！这下捅了天了！”

气上心头，也是为了幺儿子的前程，不能让这棵家族的希望之苗惨遭“病虫毒害”，爷爷忙完农活，便着急赶来县城。想到要顾及儿子的脸面，爷爷天黑了才摸进校园。

二叔是爷爷奶奶最小的孩子，从小聪明好学，不似谭东林父亲憨实粗笨，一直是爷爷寄予振兴家族厚望的苗子。初中毕业时，二叔本来可以轻松考上中师学校，毕业以后当老师的，但爷爷颇有远见，觉得幺儿子是块读书的料，便举全家之力支持二叔读高中考大学。

一辈子与贫苦生活顽强抗争都倔强不屈的爷爷，不顾揩去脸上肆意纵横的老泪，躲在昏暗的的树荫下，佝偻着身躯狠狠地训斥二叔。

揍完二叔，爷爷又哭丧着老脸要二叔斩断儿女情长，否则不但可能考不了大学，甚至可能犯了“天条”哩。

痛在儿身上，伤在爷娘心！

恨铁不成钢的伤心失望让爷爷几乎崩溃，也深深地震撼了一直活在自我世界里的二叔。

最后，爷爷佝偻着身子蹒跚离去，二叔咬断钢牙，痛下决心，要斩断情丝。不为别的，就为那疼爱了自己二十年的老父亲不要再受权贵者的窝囊气。

从那晚过后，二叔开始刻意躲避林芳。好几次林芳把他拦在半路，问他怎么了。他总是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有一天，林芳忽然不来上学了，二叔心里竟空落落的，茶饭不思，更无法专注学习。连续一周，林芳都不来上学，有人传言她转学了。

二叔表面无恙，内心却似疯了一般，精神恍惚，夜不能寐。

一天傍晚，二叔来到教室，忽然发现抽屉里有一封信。打开一看，只有两行字：

今晚10点桃江桥头，不见不散！

——林芳

5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