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关令月失亲 (第2/2页)
阴阳选的坟就在家关令月家地里靠西边的一个小高台上,周元易一看地方不错,避开了暗水和明水。
夜里关令月和周元易披着孝衣给老爷子守灵,两个小孩第一次感受了生命脆弱,都有些手足无措。周元易回想家里的几位老人,还好身体都不错,在道观里生活很滋润,但张老爷子一生疾苦,无儿无女,遇到关令月也许是老天给的补偿,在农村老人走了没人披麻带孝是很不幸的事。
第二天下午,村里的青壮抬着老爷子棺材下葬,农村的讲究是棺起不落地,中途可以换人,但不能落地停歇,所以抬棺是很累的事,人缘不好抬棺都找不着人。按照老村长吩咐,众人把老爷子下葬,关令月和周元易按照流程也给抬棺材的青壮叩头拜谢。回到家里,又请帮忙的老少吃了准备好的烩菜,村里大姨大娘把碗筷和锅洗了,之前借的碗筷、桌椅等东西也安排还了回去,自此,家里就剩关周两人。
关令月和周元易从老爷子去世到现在一口没吃,关令月眼睛都哭肿了,嗓子也哑了。周元易到厨房热了两碗剩菜和两个馒头,两人一人一碗,关令月是边吃边哭,一个十三岁不到的孩子,赶上这个场面也是老天无情了。
晚上周元易坐在堂屋给老爷子续着香火,关令月实在撑不住就躺在炕角睡着了,梦里还忍不住哭几声。周元易闭目运转大道经,感觉自己三天不睡都没事,就跪坐在老爷子的灵碑前念起了往生度人经,这是专门超度亡灵的经文。半夜关令月醒来看见周元易在念经,就起身陪着跪香。念完经文想让周元易睡会,周元易说不困,两人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过完年,爷爷身体就已经油尽灯枯了,一天半碗饭都吃不下,十五过后吃了就吐出来了,一直问我你啥时候回来上学,我把算好的日子告诉他,他还是一天问一次,昨天爷爷已经说不了话了,我都感觉等不了你回来了,还好你回来了,爷爷心愿算是了了”。
“我陪着家里的一位老爷子办了件事出发有些晚了,走的时候我也看出张爷爷撑不了多久,没想到老爷子对我念念不忘,我受之有愧。”
其实两个十二多岁的孩子,虽然天资聪颖,但人情世故未经历多少,那懂得老爷子坚持等周元易回来的原因,还把关令月的手放在周元易的手里。小关大概到现在还认为是爷爷喜欢周元易,而周元易压根就觉得老爷子看走后害怕关令月一个人,让他们这帮同学好好扶持吧。
“老爷子这病早走也少受些罪,家里一位老爷子是道医,我问过胃癌晚期道医也无法治疗,一是缺有成效的草药,二是张爷爷身体亏空太厉害,没办法治疗了。”
“你有心了,爷爷地下有知会高兴。爷爷生前给村里人看病几乎不收钱,攒下的人缘不少,但还是放不下我,年前请陈老师和老村长帮忙把院证落到了我名下,后山的地也请村老见证留给了我,是怕走后被村里难缠的人欺负我是孤儿来占院子占地。爷爷生前一直领着一些补助,等过些天镇上会来人核销补助,留下两千多块钱都给我了。”
“张爷爷考虑的很周全,人走茶凉的事很普遍,这样也对你有了保障,毕竟没有领养手续,村里的事也不好说。过几天就开学了,回头我去学校给咱俩请个假,等头七过了再去学校吧。”
“你看着办吧。”
周元易给老爷子念了三天经文,就匆匆回到西京,去学校找黄广平请了一周的假,黄广平知道后也是唏嘘不已,他是真不了解关令月的情况的,想要去看看,周元易也就当客气,毕竟刚开学黄广平事也不少,辞别了小黄就直接回到关令月家里。转眼烧过头七纸后,老爷子一走,关令月在村里除了陈老师再无牵挂的人,而陈老师春节全家人出门到现在未归。两人一商议干脆住在周元易家里省的来回跑,四时八节的给老爷子祭奠再回来。加上现在小麦和油菜还不需要照看,等种蔬菜和打农药的时候再回来。周元易知道老爷子一走,一些补贴也没了,关令月以后靠手里的一点钱和地里的粮食上大学不现实,周元易也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花父亲辛苦赚的钱也不是长久之计,两人都想搞钱,但怎么搞钱还没想出个办法来,等回去了慢慢再想吧,大门一锁就回西京了,家里除了几袋粮再没东西,放心的很。
回到西京,给关令月把左耳房收拾出来,里面就一张床和一个写字台,常住的话不方便,至少衣柜得有。中午吃完饭,周元易量了北侧墙面的尺寸,就用木板打个衣柜,木工活对现在的周元易来说手到擒来,先钉了一层不贴墙面的背板,按照尺寸切割好木块,天黑之前已经组装好了,两人抬到左耳房固定在背板上,第二天又忙了一天做好了柜门,按上之后整个屋子变得温馨了起来,顿时有了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