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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科举文中的大反派28 (第2/2页)

赵齐点头,“必须的啊。”他大手一挥,十分豪爽,“赚了银子算我们三个的。”

“感情你出钱,我出力,张远兄坐享渔翁之利?”荣楚看向笑得不行的张远道。

张远忙止了笑,“这钱我不要,赚了我也不要,你们别害我。”

“你跑得掉吗?”赵齐揽住他的肩膀笑着威胁。

荣楚也揽住他的另一边肩膀,“对啊,之前可是你说要拜把子的。”

“我现在收回拜把子的话还来得及吗?”张远问。

荣楚和赵齐异口同声道:“来不及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舍命陪兄弟了。”张远露出一副悲壮的神情。

“哈哈哈……”

马车里传出三人爽朗的笑声。

这样一番插科打诨,疏散了三人心中紧张的情绪,进考场时,三人的神情比其它人都要轻松。

荣楚最后一个去的礼部报名,所以入场的时候也最晚,张远、赵齐两个进去许久了才轮到他。

三月的天气还有些凉,进考场又不能穿太多,会试的搜身比乡试严格多了,规定穿衣的数量和厚度,还规定了带多少东西进去,带什么东西进去,规定范围外的物品一律不准带入考场。

所以他们这群文弱书生个个穿得单薄,提着为数不多的东西进了考场。

凌晨的风夹杂着浓浓的寒意,吹得他们直打哆嗦,但谁也不敢抱怨。

会试的考场与乡试也有些不同,虽然考场的面积大,但号房的面积却小许多,估计是考会试的人太多的缘故,号房做大了考生安排不下。

号房是独立的小房间,考试其间吃喝拉撒全在里面,所以配套了一个小马桶。

这样一来就不用出去上茅厕了,好处是不会再有臭气熏天的臭号,坏处是三天都得关在这个简陋的小屋子里,不能出去走动。

荣楚这个现代人灵魂是习惯了家里有茅厕的,只是三天的排泄物都堆在一起不处理,那气味也会很酸爽。

不过荣楚早有准备,在家时让周云娘给他做了几个口罩,其实也就是汗巾子,多了两个耳挂罢了,但也比什么也不戴干嗅臭味强些,大不了他头两日少吃少喝点,尽量减少排泄次数。

这些都是后话了,他也暂且顾不上,因为天亮了,试卷发下来,他得收拾一番准备答题。

收拾完他开始看试卷,和乡试考的内容是差不多的,题目有五道,但晚上就要交卷,所以题量大时间紧,不能耽搁。

好在那些题目对于荣楚来说都不难,不过还得揣摩主考官的心思来答。

他一边研墨,一边回想张远在马车里和他说的那些话,等墨磨好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执笔醮墨,开始答题。

等答完一道题,官差们发放了早饭。

是的,会试是不用自己带吃食,饭菜都由考场免费提供,这点还是让荣楚很满意的,毕竟再也不用吃自己带的干粮和放久了发臭的食物。

荣楚早上起得早,在门口折腾一通,刚刚费了一番脑筋确实饿极了,也顾不得答题,搁了笔就开始吃,很快吃完又喝了一碗水,他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儿。

嗝一打,他就想起之前要少吃少喝的决定,但看着空空的碗,貌似也来不及了,只得作罢。

接下来的午饭他也没少吃,因为答题实在太耗费精力,兴许是太累了吸收得也好,他连吃了两顿也没有要上大号的感觉,一天下来只上了两次小号。

第一天的试卷提前做完上交,荣楚也顾不得臭,去上了次大号,好在马桶有个盖子,上完盖上味道就压住了。

考完一天实在累,荣楚吃了点东西就睡了,养精蓄锐迎接明天的考试。

但三月天的晚上很冷,他穿得薄,又没被子,根本睡不踏实,他相信别人也和他一样,因为他听到隔壁不停的发出跺脚的声音。

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待三天,身体不好的真的会生病。

好在考场发了些炭,燃起来也能驱驱寒。

炭燃起来,荣楚觉得好些了,但为了不让自己生病,在睡前还是做了一套健身操,动起来可以让全身血液循环,增加热量,果然,不多时,荣楚身上就热了起来,等微微要出汗的时候,荣楚就停下来,赶紧睡觉。

第一天晚上睡得还算好,但不是在家里的床上,有些不习惯,也就没睡得那么踏实,第一天荣楚觉得精力不比昨天,但好在今天的题只有四道,相对于昨天的也容易些,他在规定的时间内答完了。

答完题第一场的考试就结束了,等明天早上就可以出去。

今天他又上了一次大号,马桶里的气味变得很重,盖子也有些压不住,他戴上‘口罩’强迫自己睡觉。

今天晚上比昨天晚上还要冷些,即使燃着炭盆,睡到半夜也觉得自己像睡在冰块上,实在煎熬,想着过了今晚就可以回去睡了,荣楚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第一天早上考场开了门,荣楚提着东西半刻也不想多待离开了考场,出去的时候听到了一大串的喷嚏声,他叹了口气,古代的考试真不是人做的事,太造孽了。

好在他暂时没觉得有什么事,只是有些累而已。

找到顺子和自家马车后,他被顺子扶着上了马车,直奔住处,回到宅子,赵齐和张远竟然还没回来,他也顾不上了,赶紧洗漱一番,又喝了碗顺子提前准备好的姜汁红糖水,蒙着被子睡了。

睡了没多久,听到隔壁屋子有开门声和低低说话的声音,他爬起来打开门,果然见张远、赵齐回来了,憔悴疲惫爬满了两张清秀的脸,他询问一番,得知两人都喝了驱寒的汤药后,便不耽误时间,各自回屋睡觉。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时分,三人起来吃了东西,因进场是在半夜,所以还有点时间就聊了聊考题,发现他们答得都不错,精气神又回来了。

半夜再次入场,荣楚发现入场的人数竟少了很多,难道那些没来的都病倒了?

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考一场就少一批人,这就是一场淘汰赛。

进入号房,里面的马桶已经清理干净,新的挑战又开始了。

本以为接下来的夜晚又是在寒冷中煎熬度过,没想到气温有所升高,晚上不太冷,点上炭盆能安稳睡一觉。

第一场考完,总算没听到多少喷嚏声了。

也没有发生火灾,漏雨打湿试卷等祸事。

只是到第三场第一天下午的时候,天气又骤然降温了,下起了雨,还夹杂着冰雹子,哗啦啦的打在号房的瓦片上,让人心惊。

下冰雹,这是倒春寒。

这样寒冷的天气荣楚是睡不着了,他也断定,这一晚上没有一个人能睡得着。

不出所料,整个号房都是跺脚声,还混合着喷嚏声,伴随着外面的风声和冰雹声,热闹极了。

下半夜,荣楚又见就了另一番热闹,士卒抬着一个又一个病倒的考生从他号房经过,一直就没停,直到天亮时分,吵闹才渐渐消退。

这一夜极其艰熬,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终于解脱了,荣楚还来不及高兴,就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完了,他也中招了。

他揉了揉发塞的鼻子和昏昏沉沉的头,支撑着走出号房。

顺子早就等在外面,见他出来飞奔向前给他裹上一件棉袄,然后扶住了他,急问:“公子,你咋样了?”

荣楚裹紧棉袄,靠在温暖的顺子身上,感叹自己收下顺子这个决定有多正确,平日他就不说了,至少在这个时候,顺子起的作用是极大的。

“就是有点受寒,没大碍,你别紧张。”荣楚见他急得眼眶都红了,语气轻松的宽慰道。

顺子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公子没事就好,张举人和赵举人都病倒了,已经先回去了,我看到他们一出来就晕了过去,心里怕极了,就怕你在里面有个啥事没有人照顾你。”

他说到这还抬袖抹了把泪,是真的吓着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惨烈的场面,那些考生进去时好好的,出来时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有的披头散发神情癫狂,有的呆愣木纳像失了魂魄,有的脸色惨白如同生了重病,还有的一出门就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看到这种种惨状,他总算是明白自家公子以前的风光来得有多么不易?

荣楚见他竟然替自己担心得哭了,心里说不出的感动温暖,他宽慰道:“我没事,我们快回去吧,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俩个竟然晕倒了,一定是受了风寒,希望他们没事才好。

顺子吸了吸鼻子应下,扶着他上了马车。

回到住处,大夫已经给张远一人看过了,两人确实受了风寒,又加上疲累过度,这才晕倒的,没有发高热,吃几服散寒的药就没事了。

荣楚放下心来,大夫顺便也给他看了,也受了风寒,但比两人要轻些,一起开了药。

刚送走大夫,王大人就风风火火的赶来了,看了张远,得知他没大碍后面上大松,叮嘱让他好好休息,就出了屋子。

“王大人慢走。”荣楚拱手相送。

王大人见外甥和赵齐都病倒了,荣楚竟没什么事,不由得多了几分赞赏,“你的身体和心理素质都不错,继续努力,本官很看好你。”

“多谢王大人。”荣楚笑着道谢。

王大人走后,荣楚顿时觉得全身无力,其实他也没王大人说得那么厉害,刚刚都是在强撑着,等人离开了,他连东西也顾不得吃,洗了个热水澡,喝了驱寒的汤药就睡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荣楚三人这一病就病了小半月,天气反反复复,他们的风寒也反反复复,直到春寒退散,天气越来越暖和,他们的病才完全痊愈。

病虽好了,但三人也没怎么出门,因为他们听说之前有举人出门出了意外,险些丧了命。

据说那位出事的举人对外说自己考得极好,很有可能中会元。

出事的还不止那位自以为会中会元的考生,还有一些觉得自己考得比较好的。

荣楚几个便察觉出这当中的名堂,商量好尽量待在屋里少出门。

病了好些时日,如今好了还不能出门,赵齐都闷坏了,抱怨起来,“我们府城都不曾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京城天子脚下怎会有此等龌龊之事?难道那些人不怕被查出来吗?”

“就是因为这是京城,鱼龙混杂,所以才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张远道。

荣楚点点头,是啊,人多杂乱,关系也错综复杂,所以才会有人浑水摸鱼,在背地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那些出事的举人都是些寒门子弟或者背景不强的人家,想来是打听过对方的情况才动的手,他们三个除了张远有官家背景外,他和赵齐都无权无势,如果出去招摇过市,很容易成为对方下手的目标。

赵齐气道:“那咱们就关在屋里哪也不去?这也太憋屈了吧?”

荣楚看着气鼓鼓的赵齐劝道:“不出去就不出去吧,留在屋里温书也好。”

如果这次考中会试,就马上要考殿试,也确实应该多多温书,争取在殿试取得一个好名次。

“考试关在号房,考完关在屋里,可真有意思。”赵齐嘲讽道。

张远也劝道:“等我们以后考出功名,日日待在京城,你还怕没有出去逛的时日吗?暂且忍忍吧。”

“行吧行吧,不然还能怎样?”赵齐摆摆手,一副认命的神情。

接下来的日子,三人都在屋里温书,实在烦闷了就摆盘棋对弈,或者比比对子诗文等,日子倒也好打发,转眼过了半月,到了放榜的日子。

一大早,赵齐就穿戴整齐,一副急不可耐的神情,“终于可以出门了,可憋死我了。”

张远和荣楚是不打算出去的,人太多,不想去挤,让书童去看就成。

但两人也穿戴好出来了,闻言,荣楚打趣道:“不知道的以为你被关了三年五载呢?”

“要是关我个三年五载,我非得疯了不可。”赵齐一想就觉得可怕。

张远不放心问:“你真的要亲自去吗?”

会试的考生更多,今日放榜肯定无比拥挤,赵齐这身板经得起挤吗?

“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在这等消息吧。”张远劝道。

赵齐摇头,“不成,我得去。”

一则关了这些天,他实在是想出去走走了,一则,他必须要亲自去看荣楚的名次,这关乎着他的钱袋。

张远见劝不住,也不再多说,叮嘱他挤不进就不要去挤,让书童去就是了。

赵齐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反正跑得比兔子还快,带着顺子几个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荣楚和张远无奈摇了摇头,去厅里摆一盘棋,边下边等着消息。

起初两人还算淡定,你一子我一子的下着棋,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赵齐却迟迟未归,张远就有些坐不住了。

“到你了,张远兄。”荣楚下完后,见张远迟迟没动,点了点棋盘提醒。

张远心思早已经不在棋盘上,时不时朝门口望一眼,一有风吹草动就提起心,这会子则在想要是自己没中家人会多失望,因而想得走了神,忘了落子。

他歉意的看了荣楚一眼,抬手落了一子。

荣楚见他落子的位置,笑道:“张远兄要是走这里,我就赢了。”

“那我再考虑考虑?”张远细细一看,确实是走错了,忙把棋子拿起来。

荣楚无奈道:“张远兄心不在此,这棋咱还是别下了。”

张远确实没心思下棋了,闻言放了棋子,站起身道:“这都快响午了,赵齐兄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张远兄别急,也许就快回来了。”荣楚见天色也不早了,就算再拥挤赵齐也该看了榜返回。

果然他话刚落,就听到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赵齐就衣衫不整的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同样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顺子几个。

张远见人回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迎向前,“赵齐兄你可回来了,怎么样?”

赵齐风风火火走进来,欢喜道:“中了,中了,我们三个都中了!”

张远大松了口气,脸上立即浮现欣喜。

荣楚也笑了,拍了拍张远的肩膀道:“看,白紧张了一场吧!”

“我们多少名?”张远笑着点点头,再问赵齐。

赵齐灌了杯水,方回道:“你一十一,我三十三。”

张远对这名次很满意,毕竟参加会试的是全国各地所有的举人,藏龙卧虎的,他能拿到这样的名次已经很不错了,高兴一笑,他再问,“荣楚兄呢?”

“他呀!”赵齐拍了拍挂在腰间的钱袋,乐得见牙不见眼,“我赚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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