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可能性 (第2/2页)
加尔一手端着茶杯,另一手拽拽灯火的翅膀,“你先跟老师说,你到底怀疑谁是这个守护者中的叛徒。”
“就是你说的那个瓦伦汀,瓦伦汀·马丁。”灯火一巴掌拍掉加尔的爪子,另一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很奇怪了,那个吉尔伯特虽然是很蠢,但他的表现也太异常了,并且从你们说到那个瓦伦汀开始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现在看来是成真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些提醒我们?”宁戈皱起眉头,“早点提醒我们这个可能性,我们就可以早些防备他的攻击,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么被动的场面。”
“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就是那个叛徒,就算到现在也是一样。”灯火嘁了一声,“不能因为一点子虚乌有的怀疑就去给一个人扣上叛徒的帽子,这是加尔的本心,自然也是我的想法,我们两个本质上是一体的嘛。”
加尔又喝完了一杯茶,感觉干涸的嗓子终于好受了点,“所以说到底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大概的思考过程就是,瓦伦汀像你们说的,是难以对付的‘音律法师’,他的魔法又是通过影响人的灵魂从而改变人的情绪的,就和现在我们受到的攻击非常接近,攻击灵魂,影响情绪,我们两个都受到了类似的影响,而布里先生的灵魂因为太过脆弱,在被攻击的时候就直接产生了自我保护一样的反应,变成了这些碎片。”
“但他的魔法只能通过音乐生效,我们在龙骨馆的时候都没有听到他的音乐。”宁戈摇摇头,“从这一点上就说不通了。”
“不,应该是你们只见过他采用通过音乐使魔法生效的方式,而不是他没有其他方式释放魔法。”灯火纠正宁戈的说法,“按照你们对他这个人的评价,他是个极尽阴险的家伙,那么他用任何方式误导你们的判断都是有可能的。”
“那这还是说不通啊,他为什么要加入白银风笛?”宁戈仍然皱着眉头,“白银风笛又不是什么有多大权力的地方,它只是个音乐家的集会而已,他又有那么大的产业,完全没必要再加入一个白银风笛,给自己找麻烦啊?”
“你怎么这么极端啊,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吗?”灯火一副想敲宁戈脑袋的表情,举起小拳头又放下了,“他可以通过音乐使魔法生效,但不一定非要通过音乐释放魔法,这是很难理解的事情吗?也许他一开始只能用音乐释放魔法,所以他加入了白银风笛,后来他变得可以通过其他方式释放魔法了,就停止了往上爬的行动,这也不是不可能吧?”
宁戈安娜尔不说话了,皱着眉捏着自己的下巴仔细思考灯火的话。
灯火从宁戈面前飞回来,坐在加尔肩膀上,“我们现在要知道的是他到底什么时候叛离了自己的使命,以及他为什么会叛离使命。喂,宁戈,你还有什么他的履历信息,比如他最初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时候变成了你说的那种阴森森的模样,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做那些踩着法律边缘行走的事情,这些东西你知道吗?”
“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啊!”宁戈烦躁地挥挥手,“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是那么样个变态,这谁知道啊?”
“不可能,如果他一开始是继承者,他就不会是个坏人。”灯火斩钉截铁,“光明妖精对于继承者的选择是很严格的,我们不可能选择一个阴险的坏人成为继承者,继承传承的人一定是热爱着这个世界,能够保护中庭,能够为了中庭的无数生命献出自身的人。”
加尔不说话,盯着灯火看。
灯火心里发虚:“你看啥啊看,你那不是我没办法了采取的特别行为吗?”
宁戈咳嗽了一声,开口道:“可能我还真的知道一点他的情况,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处。”
“都到现在这会了,什么都行,赶快说。”灯火噌一下飞到她身边,“你还知道什么?”
宁戈安娜尔端起茶杯,“这些也是我的冒险者朋友跟我说的,他加入公会之前是个普通的非战斗吟游诗人,专门在小酒馆给人唱歌弹琴,靠客人给他的赏钱过活,那时候是凛冬之战,他的日子也很难过。后来他突然就加入了公会,一开始和一队普通冒险者一起活动,后来因为极佳的精神控制能力被更好的队伍看中挖走,他就这样一路升到了黄金级的队伍里,结果有一次他们在清剿小股怪物的过程中遇上了尸者的大部队,整支队伍全灭,只有他在同伴的尸体下活了下来,但他的一条腿在这次遭遇中废了。那之后他回到老家养伤,再出来活动的时候,凛冬之战已经胜利,他就变成那副阴森可怖的模样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灯火异常严肃。
“应该是凛冬之战末期了,也不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大概有……不到三十年吧。”
灯火啧了一声,“要是和凛冬之战有关就麻烦了,如果和‘猩红邪树’扯上关系的话,他会想把整个中庭的所有继承者都消灭或者转化也说不定,被那东西污染的人都会疯得彻头彻尾,没有一点能救的可能性。”
“‘猩红邪树’?”加尔猛地紧张起来,“为什么会和它扯上关系?它不是在凛冬之战就被魔网封印回冥界了吗?”
加尔很熟悉这个词,没有任何一个有基本知识的中庭人不知道“猩红邪树”,它就是持续百年的凛冬之战的元凶。没有人知道它来自哪里,目的如何,它的出现似乎就是为了带给中庭持续的混乱和战争,它催生了尸者和大量的不死生物,用不知什么魔法造出诡异的血色云层,隔绝了中庭和日月以太的沟通,使得凛冬之战的战斗变得异常艰难,并且带来了大量的概念性污染,黑之死雾便是其中的一种,而它本身,就是最大的污染源。
如果瓦伦汀真的是叛徒,又受到了猩红邪树的污染,以太水晶被抽取属性的现象也就可以被解释了。
“所以才会问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啊。”灯火捋了把脸,“一直到那场战争的最后,猩红邪树的力量才被逼回空虚之庭,如果是三十年前的事情,那就是它的力量还在中庭肆虐的时候,谁在什么时候被它的混乱概念污染都是有可能的,那个时代被污染的继承者也不在少数,虽然他们大部分都被自己的光明妖精直接压制了,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加尔两手握紧茶杯:“那瓦伦汀呢?他为什么没有被妖精压制,甚至反过来控制了妖精?他到底得到了多少猩红邪树的力量?”
“不知道,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不是他做出来的,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证据能直接指向瓦伦汀,这就是我们最大的漏洞。”灯火拽着自己的两撮头发,动作焦躁地扯来扯去,“只能等那个法师完成他的演算了,希望能够从这里面抓到传承魔法的特征,至少这样我就可以判断到底是那个传承的继承者干出了这种事情,也就可以定位那个发出求救的妖精了。”
加尔还想说点什么,大厅的正门被急促地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