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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一封令人不解的遗书 (第2/2页)

贺斌接着又说了一些小松其他的事,他说他讨厌小松把他称作“老公”,哪怕是在私底下。只要听见小松这么甜腻腻地叫他,他就有一种时光倒错乾坤翻转黑白混淆的错乱感,就晕。

他说有一回小松半戏谑地对他说,他的目标就是要“消灭天下直男”,贺斌当时就烦他了。“哪有这样的野心,太吓人了。”从那一刻起,贺斌就打定主意要疏远他,“不能和他继续下去了,他的行为已经超越了我能接受的极限。”

贺斌说的这些我其实都有知道,有些事还是小松有意让我知道的。我知道这些后,反应并没有贺斌那么强烈,因为我始终想到的是,小松的特殊需求是与生俱来的,天性这东西后天是很难改变的,某种程度说,承认了“天性”就等于承认了它的基本合理性。可能在很大范围内它不被常人所接受,可那又怎么样?他并没有伤害到其他人。就像一个人爱吃肥肉或者爱吃甜食,他身体里需要肥肉,需要糖份,你管得着吗?!

我说,小斌,小松已经没了,他的事就不去说了。他说要“消灭天下直男”,事实怎么样?事实上他自己被消灭了。他说要“消灭天下直男”,我看反映出他内心很虚弱,对生存环境有一种恐慌——天下只要有一个直男存在,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压力。他希望通过消灭直男来改变环境,解除来自外界的压力。他觉得多消灭一个,社会的认同感就多一份。然而,他没这个能耐,太高估自己了,他是个失败者,到头来连你贺斌都没有消灭掉……小松的死正说明小松看到了自己的失败,并接受了这种彻彻底底的失败。对于一个认输者,我们除了宽恕他曾经有过的异形和疯狂,还能有什么呢?

“反正小松自杀我不是直接原因,”贺斌说,“我不能背这个黑锅,必要时,tony你要帮我澄清。”

话题从宏观又回到微观,如果说小松是绑在“同志”这根十字架上去死的,那么,显而易见,贺斌不愿意陪绑,更不愿同归于尽。

贺斌说:“我怀疑,我不太搭理小松后,小松又有人了……是这个人伤了小松。”

我说,小斌,别瞎猜了,把事情越搞越复杂。

贺斌也是那种个子大,想法很天真的人,“真的,真的,”他特别认真地说:“从小松的遗书里,我觉得就是有这么个人存在。”

遗书?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确乎有人给我说过,小松留下话的,警方也是依据这个,最终排除了他杀或者是发生意外的可能。可遗书在哪儿呢?怎么谁也没给我看过?

到这会儿贺斌才掏底对我说,有一个细节他确实对我隐瞒了,在他查看小松电脑的时候,曾经发现过一个word文件,慌乱中他鬼使神差做了一件现在看来也许是犯罪的事,他迅速用手机把这个文件拍了下来,没有对任何人说。小松的电脑被警方带走后,并没有公布这个文件的内容。从形式上来看它应该是一份“遗书”。

这么说,你手机里现在有小松的遗书?我似乎有点激动。

在我的催促下,贺斌从手机里找到那份偷偷拍摄下的“遗书”。

贺斌犹犹豫豫地把手机交到我手里,关照我此事再不要声张。

所谓遗书并非洋洋洒洒一大篇,字数不多,从措辞看就更不像是一份临终遗言了——

爸妈,我恨你们!

“遗书”的起首居然是这么一句话,着实吓我一跳。

……在有我的那一刻,爸妈你们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我恨你们!犯了第一个错误以后,继续翻第二个错误。有了我之后,你们为什么不生下他,让他成为我兄弟?那样我就可以早早玩玩和他在一起了。

表怪我做事绝,表说我不孝顺,是你们错了,才有今天的结果。

完了?

这是遗书?

反正我没看懂。

“第一个错误”是什么,是个大大的悬疑。里面有些错字,“早早玩玩”明显是“早早晚晚”的误写。“表”是松氏语法,我熟悉,意思是“不要”,从这一点看,我可以确认这东西是小松写的,没有人捣鬼。

但这些文字到底想表达什么?那个小松希望早早晚晚在一起的“他”又是谁?贺斌据此认为有这么个人,是“他”伤到了小松,以至于小松起了去死的念头。可我怎么觉得贺斌的这个推理特别牵强附会特别不靠谱呢?

我很期待看到小松的“遗书”,然而,当我看到后……长时间无语。

贺斌走后,我把小松所谓的“遗书”给陈昊、迈克看,他们看了也直摇头,说看不懂。

迈克说:“人临死前是不是特别二啊?思维和语言整个乱了。”

我说,也许。

我这么回答毫无根据。在纷繁复杂的现实世界面前,我觉得自己才真的是二。但在小昊、迈克面前我不愿意表露出这种不自信。

小昊分析,说小松说他爸妈犯的“第一个错误”,应该是没把他生成一个女生。小松一直希望自己是个女生,可以不用背负社会的压力去追求自己的爱。我觉得小昊的说法有点道理,在逻辑上成立。至于那个“他”,小昊也表示很茫然,从已知的信息看,似乎没有这么个“他”存在。

小昊说,其实要查明小松死前还有没有其他感情纠葛还是有办法的,因为警局已经归还了小松的电脑,依照现在的技术手段,从电脑里恢复已经删除的东西完全做得到。而查小松死前的电话记录,在电信公司就能查到。从死前通话记录可以发现那个“他”的蛛丝马迹。

我没吱声,到这会儿我觉得已经完全没这个必要了。

…………

我的体温又上去了,我想那是劳神的缘故。

39度的体温把我烧晕了,一整天吃不了东西,口唇开始起泡。下午张大夫再次来给我挂水,说再不退烧就要送医院。

正吊着水,我迷迷糊糊,突然有人推门进来,先是小昊,紧跟着进来的竟然是sally。

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这时刻见到sally,我禁不住鼻子一酸,胸口一阵狂堵。我本来想说,你来干吗?但话到嘴边竟然成了——

你……怎么……才来啊?!

说完这么没出息的话,我眼泪“哗”地就下来了,像个曾经被拐卖又重新回来的孩子。

sally没有显露出任何冲动,她冷静而果断地小昊说:“送医院……”

我在医院住了两天,烧很快退了下去。

那天小昊、迈克来病房,sally对他们俩说:“我决定带tony走,回家调养一阵——”而她之前并没有对我提起过这事。她说,“烦劳你们回公寓替他收拾一下。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收拾,拿上他的护照就行。辛苦你们了!”

sally所谓的“回家”是回澳门。她家。

我在医院的那两天,sally一步也没离开我。

“bringhimhome(带他回家)!”

因为一次危难,我重新回到了sally怀抱。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ablessingindisguise”(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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