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上帝安排我捡到那只手机 (第2/2页)
鲁超哥哥吻着,手顺势插进我衣领,摩挲我的锁骨。我遇到每个人几乎都这样,一个师傅教出来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大饼似乎非得配油条,才能咂吧出上海早点的味儿。到这会儿,我还不能确认这一切到底是生活在模拟戏剧,还是戏剧在寻求生活的体验?鲁超哥哥有意试探着一道陌生的锁骨,究竟是不是为了那出滥情的《泥百合》?是不是本着严肃的艺术态度,出于对艺术的执着和负责?我不知道,我太不了解艺术了,我也太不了解人。我能看出来的,只是他对那套把戏有了解,但程度不深。后来他的一句话,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他说:
“你的锁骨真漂亮。”
我说,怎么?
他说:“那么深,好大一个窝。我觉得这种深陷的一字型锁骨最他妈打人眼球了。”
哦哟,我嚷道。鲁超哥哥你别琢磨我了,你再这么,我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鲁超朗声笑起来:“哈哈哈。慌什么,好看也不是罪啊。在生活中,我在找波西的原型呢,我觉得他就应该是你这样高大俊美的小伙子,有深凹的一字型锁骨。”
歇菜吧您,和我没关系吧,你明明告诉过我,那人是个小个子。
“哈哈,对,记载中波西只有一米六的个子。”
书房里刚才那点凝重,那点危机,眼看在鲁超哥哥的朗笑声中就有化解。他说我慌,我还真有点慌,怕动静大了,嫂子有听见。毕竟两个男生关屋子里有动作,不是件谁都能理解的事。有慌不是件好事。行得正坐得直的,是不带一丝丝着慌的。
我指了指门。
“没事,她一写东西,打雷都听不到。”
老婆就在对门,胆敢和一个男孩谈论什么狗屁锁骨,我为他担心,哪怕是拿艺术作幌子。
鲁超哥哥几乎贴到我的鼻尖:“问你一件事,”他说话总带着表演的痕迹,哪怕是一小句话。“你要知道就告诉我……什么是人鱼线?”
什么啊?我有点懵。这是什么问题,这还需要问吗?是男孩都知道。
“人鱼线,我的剧本里有这个词,第二幕的时候,奥斯卡对他的小情人说,”看到你的人鱼线,我就眩晕。”我打电话给那鸟编剧——他在北京——我问他问这是什么意思,他在电话里跟我说了半天,我还是不甚了了。后来他在电话里不耐烦了,说健身的都懂,让我跟周围健身的男孩去讨教。我立马就想到了你。你一定知道什么是人鱼线?”
我知道啊,就是……我差点脱口而出。
我怕上海和我们那儿的说法不一样。“人鱼线”是现在时兴的说法,在欧洲叫mermanmuscle,是男生专用词。在我们新加披,习惯管它叫“**肌”,就是小腹两边,连着腰肌的那两块纵向的长条形肌肉。通常人们以为它是特别派得上用场的一块肌肉,许多男生都以mermanmuscle强健而自豪,视其为性感的标志。其实,以我的经验,mermanmuscle强健暴突并不代表一定好。干那事是许多因素共同完成的,而主要是神经因素,大脑支配,并不是靠某一方肌肉有力就一定能有上乘的表现,这是起码的常识。至于,mermanmuscle为什么又叫“人鱼线”,我想,大概是因为那部分肌肉,形状有点像鱼的尾巴。我还真不太清楚,过去没去想过这事。
可是,话到嘴边,我立马刹车,有些话、某些字眼此刻我还真不能说,字面太敏感太有指向性了,而鲁超哥哥什么情况我还吃不透,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会儿顺着他拐,会不会中他圈套啊?
哦,就是那呀?我说。算是腹肌的一部分吧。我拍拍鲁超哥哥肚子:男人都有。
鲁超掀起上衣,露出白白的肚皮,左右寻摸。看那阵势,我不由发笑。你还真没有,我说。你怎么会没有?我笑得更厉害。刚才我太武断了,我不知道男生也会没有人鱼线。
“哪儿啊?哪儿?你告诉我人鱼线长哪儿?”
一个正当年的男生没有人鱼线,你信吗?然而,他确实没有,或者说太不明显。
不知道“人鱼线”应该在哪个部位,你信吗?我有点不信,觉得他是在装蒜,但不能肯定。
我说,你也太缺乏锻炼了。哪天找本健身画报来,我指给你看。
“现在不成吗?你有人鱼线吗?”
我当然有。
哦去,中套!话刚出口我就意识到自己中圈套了。
“让我见识一下,”我已经猜到他会这么说。“我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让演员说这台词。我必须自己了解,才有感觉去导这段戏。”
鲁超哥哥是艺术家,平时应该说是蛮高傲,我处在仰视他的地位。他做什么事都以艺术为目的,依据一套一套的,艺术含量很高。我不能拒绝生活中的艺术含量,否则我不是显得特平庸吗?可是,我怎么觉得“艺术”这玩意接受起来怎么那么不自然呢?也许,艺术之所以为艺术,就是因为它矫情不自然。
“为艺术”总是个美丽的借口,我当时在“艺术”的怂恿下好像没多大顾虑,爽气地褪下裤腰,然而就那么一点点,是看不到完整“人鱼线”的,但我不敢进一步往下了。
就是这儿,凸吧?男生有这挺跩吧?
“漂亮——”鲁超哥哥咕嘟咽了口唾沫,轻轻触碰我的腹肌。
我警惕地把手扣在裤腰上。
他拨拉我手……我是有力气的男生,如果我不让,他不能拿我怎么样。
鲁超哥哥盯着,脸明显涨红,像喝过酒似的。
“像人鱼的尾巴吗?”
你看呢?
“没看出来……”
他试图让我的人鱼线暴露得深一点。
我挣脱了,忙着整理自己,说,别看了……就那么回事。
他退一步,坐回到转椅上:“哈哈哈,tony你身材好棒啊,要不是你没受过表演和台词训练,我还真想让你为艺术献身呢!”
“献身”,这两个字此刻听起来怎么那么不伟大,那么违和呢?我坏坏地一笑,说,鲁超哥哥……你饿吗?
他没看出我的坏,问:“你呢?”
还好啦,我觉得你应该是饿了。
“有一点。”这会儿,鲁超哥哥才稍稍有点悟过来。
哪里是有“一点”啊,我都听见你肚子咕咕叫半天了。
他让转椅转了一圈,特别潇洒的样子:“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饿了。”
随即,他一拍椅把,爽朗地说:“我们出去吃去!安福路上新开了家意式餐厅,那里的意大利面还不错。”
叫上嫂子,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