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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免费小说 > 我若成佛,天下无魔 > 第31章雾天,能见度亮起警报

第31章雾天,能见度亮起警报 (第2/2页)

我不信。

我和小昊大约7点来钟到了“御香海”,不久就接到迈克的短信,说抱歉我来不了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迈克顶喜欢“御香海”的牛肉刺身,一次能吃两盘。可是他说他来不了,不来了,要我们替他多吃些。

…………

我关心奥斯卡·王尔德是怎么被告上法庭的,因为这事关乎**。那么苟且的事一般不会曝光,一旦被放到法庭上晒,就意味着一切都穿帮。在当时那样一个年代,也意味着名誉扫地,是地地道道的“社死”。

这样的事穿帮,我知道,对于一个社会名流,一个要面子并还打算继续要面子的贵族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别说是他奥斯卡·王尔德,就是我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要是被人指认搞了什么不该搞得事儿,也会觉得天塌下来。除非奥斯卡能驳倒众议,把流言归于诽谤,让自己解脱得一干二净一清二白啥干系也没有,否则,他完蛋。

鲁超哥哥告诉我,揭露此事的不是别人,正是阿弗雷德的父亲昆斯伯里侯爵。

我愕然。

亲人相煎,父讼子孽。

那个晚上,我和鲁超哥哥一起去宵夜,沈姐没一同去,说自己正写在兴头上。作家写作,一旦兴头来了,文思就跟潮水一样,不可断流,于是,我们也不坚持。

记得那晚我和鲁超哥哥在一起吃的是“辣子鱼”,那是剧院附近的一家蜀菜馆,生意挺火的。一锅鱼和红辣椒让火煮着,麻麻的香气特诱人。其实我不爱吃辣,更怕麻辣,但那天,吃什么已经无所谓,我们只是想找个地方聊聊天,把故事说下去。

…………

阿弗雷德的父亲是个脾气暴戾的苏格兰贵族,他热衷做的一件事就是致力于业余拳击规则的制定和推广,后来,这个规则终于以他名字命名,即所谓的“昆斯伯里规则”。除此之外,这老家伙没什么值得社会景仰、市民称道的长处。以现在的认识,阿弗雷德的父亲也是个不务正业的老混混。昆斯伯里侯爵对自己儿子和奥斯卡交往开始没怎么在意,甚至觉得波西交上了社会名流,会给他好的影响,也挺给自己长脸。渐渐,老侯爵觉得有点不对劲,不对劲的理由是由于两人过从甚密。你说,一个男的和另一个男人见天在一起,那叫什么事儿呀!那时,有关奥斯卡和波西举止亲密的传言不断传到侯爵的耳朵里。十九世纪,大多数人对同志没什么概念,甚至还没有出现“同志”这个词,老侯爵对两人的关系心存疑惑,但一时难以定论。

一个冬天的午后,伦敦下着鹅毛大雪,老侯爵乘着四轮马车,泥水四溅地来到位于市中心摄政王街的皇家饭店,那里灯火辉煌,酒香四溢,完全感觉不到户外的寒冷和潮湿。老侯爵进入饭店后,看见名人奥斯卡和自己的儿子独据一桌,相谈甚欢,于是,就找了张临近的桌子坐下,借以观察他们的动静……

…………

鲁超哥哥的故事引人入胜,仿佛把我带到了皇家饭店那个特定的场景里——豪华的水晶灯,洁白的英国瓷餐盘,带金色流苏的羊毛桌围,以及奥斯卡和波西被红酒洇染的双颊……尤其故事本身颇具悬念,让我迫不及待想知道接下来事会怎样离奇地发展。

鱼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眼看锅里的杂什就煮烂了……

后来锅熄了。

…………

奥斯卡发现昆斯伯里侯爵来到饭店,大度地让波西去把他父亲请过来,一同喝一杯。波西犹豫了片刻,照办了。这事大出老伯爵意料。出于礼貌,老伯爵答应过去和他们一起同桌共饮。

老侯爵的贸然出现,丝毫没让奥斯卡紧张,反而显得更加张扬。他吐着烟圈侃侃而谈,不时妙语连珠。他的学识和风度很快得到了老伯爵的赏识。

那次之后,老伯爵昆斯伯里对儿子说,他收回以前对奥斯卡的不友善评价,并认可他是个具有人格魅力的聪敏绅士。

然而,事情并非到此为止,一个意外事件让性格乖戾的老侯爵再次站到了儿子的对立面。

…………

鲁超哥哥说,这就要说到奥斯卡的为人品性了。一切悲剧都是性格的悲剧,奥斯卡·王尔德的特异性格,决定了他势必要在这场道德战争中扮演一名悲情勇士。

鲁超哥哥说,奥斯卡天生有一种艺术家的狂妄和自负,他曾经有一句话非常著名,“艺术家没有伦理上的好恶,艺术家如在伦理上有所臧否,那是不可原谅的娇柔造作。”

我听不懂这句话,问鲁超哥哥什么是“臧否”?

鲁超哥哥向我解释,说:“这句话其实在翻译中借用了中国的成语,完整的应该是”陟罚臧否”,”陟罚”就是奖惩,”臧否”就是褒贬。那意思是,作为一名艺术家,不该在伦理道德问题上说三道四,说这是对的,那是不对的。你是谁啊,有什么资格做道德评判,谁给你这权利?别逗了……往深里说,所谓伦理道德都是虚伪的东西。艺术家应该凭借自己的内心行事。就是这种深层意识,使奥斯卡成为一个天马行空、极为自我的人,他鄙视所谓的社会规范、伦理道德,觉得这些根本就是狗屎,是人身上残忍的枷锁。”

你知道得真多。听鲁超哥哥说这些,我不由打心眼里佩服。不过——

好深奥,我说。我的确认为,这一类道理,对于我,很难消化。

“其实,开始我也不明白,研究了很久,才稍稍有点懂。”鲁超哥哥说。“但是在剧本里我还是把这段话删了,因为太不可解,也不符合现代语境,而我们的戏剧是要面对大多数人的,他们都是现代人,是现代意识和现代思维。为我删剧本的事,编剧还跟我干架,吵好凶。但我坚持我的看法。”

那次以后,我曾经去查过这段话的英文原文,我是一个较真的人,尤其什么事没懂,非把它弄明白不可。但我没找到。后来我放弃了。因为我不可能像鲁超哥哥那样,在这上头下那么大的工夫,再说也没必要。它对于我来说,仅仅是个故事而已。

鲁超哥哥说,奥斯卡还有一个惊世骇俗的观点:艺术家应该对邪恶与美德一视同仁,因为“邪恶与美德都是艺术家创作的素材”。事实上他不仅这么想,这么看,也是这么干的。在和阿弗雷德的恋情日见弥笃的同时,他还和许多相貌俊美的男孩有着不一般的交往……奥斯卡从不在邪恶与美德中间做选择。

奥斯卡说,一生只爱一次的人是肤浅的,他们把那叫做忠贞不渝,我却叫做习惯性懒惰或是缺乏想象力。情感生活的忠贞不渝就如同智力生活的一成不变一样,简直是承认失败。

哦草,这放浪不羁的老东西!

能不被告上法庭吗?

能不杯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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