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当小狼遇到小狐狸 (第2/2页)
我眼睛都没抬,说,那我们就吃南瓜粥好了,一份,加送一份,刚好两个人吃。别的什么都不要了。
妹子咯咯笑起来:“请女朋友吃饭,光吃南瓜粥,不寒酸啊?”
我说,寒酸吗?我买单,你大方什么?南瓜粥吃饱了就不寒酸了。
妹子说:“先生真会开玩笑。”
我放下菜单,说,不看了,眼都看花,妹妹“抱抱”(报报)——
点菜妹子霎时就紧张了:“什么呀,先生你说的……”
我说,报报有什么招牌菜一日一款的特惠价啊。
点菜妹子这才悟过来,此“报报”不是那“抱抱”,不由讪笑,忙着推荐了许多。
后来,宫崎雪奈对我说:“你很幽默。”
她没说我“搞事情”,没说我故意耍人家打工妹子,我已经够满足了。
等菜上齐了,我叹息道,没吃上烤章鱼,挺抱歉的,怪你没口福……那么,我们开吃吧——
雪奈没去拿筷子,看着我说:“从头到尾,吃什么,你都没征求我意见。”
我说,嗨,别搞错哦,你是日本妹妹,到中国来,吃什么当然听我的喽。
我把一片牛舌夹到她餐盘里,她学我样,用筷子卷一下,蘸上调料搁嘴里……
“什么,这是?”她尝着,蹙着眉问。
牛舌。我说。牛的……我对她吐了吐舌头。
她当即吐出来:“你干吗不早说……你这人好恶心啊!”
我说,你也没问我呀。
“我不吃这些的。”
傻妹妹,很好味的,吃的时候别想着它是什么东西。人活在世上,什么都得试一试。
话虽这么说,但世界上有许多东西我也是不吃的,但“什么都得试一试”是我基本的生活态度。
她苦着脸征询我意见:“试试?”
当然。我又为她卷了一片,蘸上酱,喂到她嘴跟前……来,再试试。
看着她小心地嚼,小心地品着:好味吧?好样的,我夸她。有些东西吃着吃着就吃出好来了,以后就会念着,成为你食谱中排位最靠前的那几道优选菜。
用前牙咀嚼,我边吃牛舌边示范给她看。你看我吃东西很少用后牙,这样就能保持脸颊的轮廓,下颚线绝对完美,不至于大脸。老是后牙使劲,要不了多久就会成大腮帮的。
她立马敏感地摸着自己的腮帮:“我脸很大吗?”
不是啊。但凡生活细节都要注意。
“你很爱美吗?”她问我。
我说,骂我是不?
她疑惑地问:“爱美在中国是骂人吗?”
我说,在中国同样一个词看你怎么说,用什么口吻什么语调说,它可以是赞美,也可以是嘲讽,甚至可以是骂人。比如,爱美也可以理解为臭美。比如,“刁蛮”——知道“刁蛮”这个词吗?
她摇摇头。
我刚接触雪奈的时候,觉得她就两个字——刁蛮,不折不扣一个刁蛮小公主。到此刻,我还觉得这个词很适合她。但“刁蛮”两个字在我心里没一点贬义,甚至觉得它是可爱的一部分。一个女生性格中要没一点刁蛮的劲头,那多寡淡无味啊。男生要是不会欣赏女生与生俱来的刁蛮,就显得太不大气太不宽容了,至少是那种缺乏情趣的人。男生遇到刁蛮的女生应该像狼看到狐狸一样,充满了戏耍的愉悦和征服的激情。男生是狼,女生是狐狸,那生活才棋逢对手五味俱全锦上添花。可我跟她这个中文半瓶子水的日本女孩掰扯这些干吗?累不累啊?又不拿汉语家教的酬金。
我及时收口,说,不介意我除衫吧?
我想到“除衫”,不是因为热,店里并没有太强的暖气。当然也不存在想在妹妹面前显摆我性感身材的想法,那也太骚包了,我不至于这么无聊。我想除衫,是因为夹克的袖子太窄,架桌上吃饭特别难受,纯粹一客观理由。可当我说出“除衫”两字时,心头突然一震,这个习惯用语是在新加坡时候说的,很久没说了,在北京在上海说了也没人懂。可这时候突然冒出来,难道我有一种恍若在新加坡的感觉?
我想念我曾经的女友“猫儿”了?
还是觉得宫崎雪奈和猫儿马蔓有几分相像,那种小小的刁蛮劲是一个款,迫使我不能不想到猫儿?
我下意识里到底有什么?一时间很模糊。
雪奈说:“原来你也是有礼貌的。”她的意思是不是说第一次看见我礼貌待人啊?
她说:“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