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一不留神写成了童话 (第2/2页)
我一路唤着“pa,park!”去市政厅那里看澳门靓仔玩滑板,飙机车。那里的滑板都经过改装,花哨到不行;摩托也尽是哈雷、本田、杜卡迪之类的世界顶级货,一加速,引擎巨响,摧枯拉朽,仿佛整个世界都沸腾了。
我对park说,早几年,没准我也在这群人当中。dad新加坡那个家的车库里还有一辆蓝色“宝马”呢,那可是四缸的,车把上带着黑色的皮穗。park你没见过,那是dad过去的坐骑,可拉风了,一点也不比眼前这些小屁孩的机车差。那会儿dad活得多拽,心里一点事也没有。可是现在,dad老了,dad有一肚子的苦恼,dad的朋友已经去见上帝了……
我对“公园”自称dad。“公园”特别聪敏,缠绕在我膝边,使劲舔我,安慰我。我发现我这人狗缘特好,什么狗见了我都服,都亲。
晚上,我支着耳朵听sally有没有回家。等她回来,摸索了一阵,估摸洗完了,回房了,我在床上再也躺不住了。
我穿着睡衣进了sally的卧室。sally家门户特别不严,因为平时没什么人来,因此,所有的门都不上锁,我轻易就推门而入。
sally正靠床上看一摞文件。我没说话,径自在她身边躺下,蜷起腿。是那种大虾的睡姿。
因为我,整个床都显得小了。
开始时,sally没我这人似的,好一会儿才放下手里的文件夹子,伸过胳膊来揽住我。
我依然不作声,只顾自己睡……那德行是“作”的德行。
我回来以后,她从没正儿八经地和我谈一谈,比如教导我要善于经营感情、且行且珍惜什么,好像吵架分手的事就这么过去,这让我分外感动。世界上最复杂的事,也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解决,这对于我是一次宝贵的人生启示。得到暗示,我索性向sally怀里更靠近一点。我迷恋她弹性的胸脯,只要依偎着她,呼吸到那芬芳,我心里就踏实。那一刻就是地震也不会让我慌张,我会赖在那儿,什么应急措施都不采取,哪儿也不去,。
她轻轻地说:“cangiveup(怎么舍得)——”搞不清她是说我还是她自己。
我意识到我眼睛热了。
我不愿意她看到我软弱没出息的样子。
我抓过她手放在我嘴边。我总是在最囧的时候表现得最无耻。我要让她知道我的身体我的心还对他充满热情,一点都没改变。
我脑袋钻在布单里嘟哝着说,我倒没什么,宝贝好可怜啊。宝贝没人要了。没人理它,又饿又冷……
sally亲了我一下,轻声说:“……把park牵到客厅去。”
我赤着脚把“公园”引到客厅连着厨房的那块“自由领地”,还在它餐盘里放了些香喷喷的狗粮。可是,当我回身要回房时,park又颠颠地擦脚跟过来,不放过我。
我说,pa,你这就不懂事了,dad有正经事要办,你在卧室里待着算怎么回事啊?dad好久没办正经事了,你就放dad一天假不跟着行不?
我真想对狗小子说,dad身体好了,dad快憋不住了,我们都是男生,你该懂的!
“公园”还小,愣是没懂,巴着我腿一个劲讨好我,要跟我回房。那会儿,我穿着睡裤,裤腰又是松紧的,禁不狗狗住往下扒拉,惊得我直嚷嚷,嗨,paek,耍流氓啊?pa!
我趁park不备,一闪身窜回房,风驰电掣地关上门,把它关在了门外,自己纵身一跃跳上了床……
柔软的床在我脚下弹了好几个来回。
“公园”平时喜欢粘着我,我躺在客厅,它就卧在沙发下;我睡自己屋,它就趴在床跟。它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晚上我不理它不需要它了,而且还进了女主人的房间,狠心地将它拒之门外?
那个晚上,“公园”一直在sally的卧室外挠门,悉悉索索,不消停。偶尔还吠两声。
……不知道科学家干吗老要误导普罗大众?是不是担心人们奢望太多,失望太大,因而心生怨愤,不好好过日子,老跟生活闹别扭啊?
科学家即便有这般好心,也不该骗人,说男生体魄是最不值得去讲究的,高矮胖瘦一个样,xxl和s号效果等同,高了壮了也是多余的肉,就跟服装商恨不得所有的成衣都是均码,既节省了生产xxl的成本,也免去了试衣、挑号那一套繁文缛节。
更可气的是,混账的科学家还不知道从哪儿杜撰出一个民测数据,说百分之八十的女生都不在乎尺码,有眼缘就好,形式成立就ok。靠,整一个形式主义官僚主义。
“科学家”的谎言,不仅使呕心沥血发明“助高仪”的天才大批转行去研究食品卫生和转基因,甚至“治秃水”,还让产销“乳清蛋白粉”的商家一家家跟着倒闭,名誉扫地,其广告就跟贴在树杆上的无证大夫没什么两样,全在取缔之列,为人所不齿。最重要的是,天下百分之八十的女生都是形式主义受害者,主要表现在相亲不再看气质、个头、身坯,肚子凸肚子扁有腹肌没腹肌都没所谓,都乐于接受。姐妹淘流行的闺蜜私语是“大鸟小鸟都是鸟”“百分之七十是多余”,“圆柱体的计算方式都是圆周率x半径之平方x高”。谁再提尺码就out,就显得特别没知识而且缺乏常识,四年寒窗、本科文凭,整一个白读白要。
于是乎,我们这些不谙世事的小男生跟着也疑惑了,前半辈子为雄壮体魄所付出的努力全都他妈白费啦?可转而一想,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总感到上帝不搞均码,专注于个性化打造,自有其道理。尺码不一样,能量、效果、压强能一样吗?但是,终究敌不过“科学家”理直气壮言之凿凿。
直到遇到了一个好女人,小男生才恍然大悟。
小男生意识到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生命学理论都是伪命题伪科学,百分之八十的生物科学家都是狗屎蛋。只有上帝才是最严谨的科学权威。
我遇到了sally才长见识,才知道自己是个宝藏男孩。
小时候那个童话故事怎么说来着?王子进到山洞,才发现里头暗藏着一个巨大的宝窟。宝窟里收藏不计其数的珍珠、玛瑙、金币、珊瑚(那时候珊瑚还算个值钱的东西,现在没人稀罕了,撂地摊也没人理)。洞穴宝窟只有等王子驾到,才会开启厚重的石头门,黄金珍珠金币珊瑚只有待王子进入才会闪闪发光……这不是耳熟能详千篇一律骗小人也蒙大人的童话吗?
sally说这是童话,也是神话。
所有的童话不都是这么写,照着神话的风格?
sally说,所有的童话都是上帝的暗示。
哦……
sally喜欢我说“哦”。她说我说“哦”的时候,像个为人谦虚心地单纯特别好调教的孩子。
那就是好孩子啰?
sally因为我说了句傻叽叽的萌话,乐不可支,说:“你是一个好孩子……也是我的王子。”
我突然有了一种领悟,茅塞顿开。
不是至爱的人,不会在这时候跟你讲什么宝藏不宝藏王子不王子好孩子不好孩子。
sally微笑着搂着我,我感受到久违的幸福和温暖……
sally说,上帝给了你王子一般的强健体魄,一个善良孩子的美好相貌,是你的幸运,也是我的幸福。
我说,好感人啊,王子要哭了。是你先哭的,你把王子引哭。你的泪水好多哦,快把我淹死。
sally说:“那是欢喜的眼泪……”
……本来想尽可能避免写实主义,结果一不留神写成了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