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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祝福小天使们安全健康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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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嘴角肌肉一抽,病重了还来试探自己?脸上便冷冷地说:“既然老八病得厉害,为什么不传太医?”

“回主子,太医看了,说是发了寒毒,后面可能浑身长疮。”

康熙心中暗暗冷笑,发寒毒,长疮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有本事跳到海里试一试!

“墨雨,回去告诉八福晋,朕这两天身子也不好,不能走动。什么时候朕有精神了,会去看老八的。你告诉她,既然老八有病,就不必进宫请安了。别的皇阿哥也让他们少去探望,去的人多了对病人没好处。李德全,回头你让太医院给老八送点金鸡纳霜丸。上次赐给王剡的背疮药,王剡说用着好,也给老八送一点儿。”

康熙说完,不等他们答应,一甩手走进了南书房。在皇上身边侍候的太监们,也连忙跟了进去,把墨雨一个人撂在了大门口。他看着尾随康熙的人群,思前想后,真是又妒忌,又羡慕。唉!都怨自己昏了头,一步走错,想回也回不来了。

那为什么康熙听到老八病重也冷脸那?不光是老八算计老十三,老八今儿这一招三式算计他老人家,也是真够厉害的。老八让福晋出面请皇上,这就是亲情浓浓的家庭事务了。皇上如果动了怜子之情去看望,朝中便马上会传出“皇上亲临探病,八爷重新得宠”的消息;康熙要是不去看望那,大家就会说:“皇上刻薄寡恩,亲儿子要死了,请都请不动。”会有更多的人同情他;还有哪,皇上不来,可若是皇子阿哥、皇亲百官都去看望,老八躺在炕上,不厌其烦地喊着“汗阿玛”,伤感动情的,忠心和孝心满满的,那便是老八这一病,名声更响了,威望也更高了。

十三皇子胤祥可能遇到台风落海,康熙明面上一直一言不发,四爷也没来找他质问,八爷却是越来越恐惧害怕,自己吓自己吓病越发重了。只是他的本能注定了病重了,也会下意识地算计人,而他的脑袋烧的糊涂了,思考能力下降,康熙哪里会上这样的小当?胤禩等不来康熙,越发担忧害怕,越发烧的厉害。

八福晋等人围在他床边小声地哭泣,只见他人烧的稀里糊涂的躺在床上,额头上叠着一块白毛巾,嘴唇发紫、脸色白的像纸、脸上一直冒虚汗哗哗,那黑眼圈又黑又农,映衬脸色,乍一看真像鬼。

恰在这时,九爷胤禟进来了。

外间热烘烘的,进来里间更热,药味更浓。胤禟还没适应这股热气和药味,便有侄子侄女下人们给他请安的声音,他慌忙扶起来侄子侄女:“都起来。”一弯腰给八福晋行礼:“给八嫂请安。”

“九弟快起来。”八福晋人瘦的脱相,声音无力到几乎听不见。眼睛深陷,黑黑的,尽是疲倦和泪意。头上简单地一根金簪盘发,耳朵上一对錾刻菊花纹金耳环,和窗户上的大红厚窗帘一样,一起衬托的脸色越发蜡黄。

胤禟细看一眼,八嫂面无脂粉皮肤干干的,嘴唇上明显可见起干皮。这哪里还是平日脂光粉艳张扬耀眼的八福晋?

胤禟难过道:“八嫂,我来看看八哥。六哥在外头不能进来。”

八福晋人恍惚着,好似想要费力思考说一些客气话,脑袋却麻木了一样,语气也是飘忽的:“你六哥的身体要注意。弘暝,你出去陪你六伯父。”

“哎。”

弘暝答应一声,声音似乎是极力端庄,却还是嘶哑。身边一个小太监忙上前给他穿上毛皮端罩盒披风。胤禟瞧着侄子少年的脸孔满是风寒引发的潮红,面容疲惫不堪,眼睛更是死水一般,更是心疼。可这个时候,没有人代替他当儿子的做事。

胤禟上前两步,靠近炕,看着烧的迷糊的八哥,人都没有人样子了,好似一块冬天宫里烧的正旺的红罗炭,火红发亮,在火盆里冒着细细薄薄的烟雾。

心里酸楚眼泪瞬间下来,只强忍着。转脸看一眼太医,皱眉不解束手无策摇头叹气的模样。再转脸看八嫂,又在低头抹眼泪,身边小侄女默默地给她擦眼泪,自己也哭。

胤禟便转脸正对八哥,极力克制自己震惊惊慌心酸伤感担忧等等情绪,一弯腰趴着,仔细地观察八哥露在外面的脸和一只手,越看越心惊,八哥的脸红亮都发肿了,好似开锅的馒头。呼吸都微弱了!他伸手想要试试八哥的额头,那手指不受自己控制,一抖一抖的。

胤禟的眼泪便吧嗒吧嗒地掉,滴落在自己的石青色衣襟上,落在八哥的红菱子牡丹花被子上,迅速不见了,徒留一片湿痕。

手指碰到八哥额头的一刹那,胤禟差点惊叫起来。他迅速抽回手,捂着嘴,嘴唇碰到指尖,那股要烫死人的温度犹在,要胤禟想要欺骗自己刚是幻觉,都做不到。

八哥快要烧死了!一个认知落到胤禟的脑袋里,他的身体一晃,脸上白的跟死了人一样。

身边传来一声叹息轻的宛若他八哥身上的青烟,胤禟一转身,原来是四哥来了。只是一屋子的人都沉浸在伤心中,都没听到脚步声,跟进来的弘暝也只顾哭泣。

四爷扶住了胤禟,用目光示意他不要说话,皱眉,看着躺着的老八。

好似是冥冥中注定,老八感应到他的到来,眼睫毛颤动,烧的肿胀发亮的嘴唇轻轻地翕动着,轻的不仔细看都看不见。

胤禟惊惧地指着八哥的动静,充满希望地看着四哥。赶紧转身一转示意屋里人不要说话,制止所有惊醒过来要给四哥行礼的人出声。

顶着一屋子人充满希翼又害怕希翼逝去的恐惧目光,四爷微微俯身,耳朵贴着老八的嘴巴,感受到气流动起来,再靠近点儿,费力模糊地能听见细微干哑的音节。

“汗……阿玛……”

老八这是喊着老父亲救命?

“四哥……”

这是模糊还有意识,知道是自己来了。

“汗……阿玛……救……”

这一声很是哀伤,带着无助的恳求。

“四……哥……”

这表示他宁可疯了死了,做厉鬼,也不认输的意思吗?

四爷蓦然心生一抹苍凉。人肆无忌惮地放纵自己的,直到死亡。死亡都不能够!坠地成魔也要在的深渊中快乐,在兴高采烈的快乐和死亡之间的苍凉。

胤礽为了一个答案,宁可被废死不回头。胤禩为了一份倔强,宁可成魔也不转身。以前四爷认为,他们赢了自己的坚持,输了自己和家国天下。可坚持的到底是哪一种那?家国天下又是什么那?到底赢了什么?输了什么那?

他的老父亲、他的兄弟们,遗憾、执拗、禁锢在过去,纯粹到转不了身。四爷重生以来,一直想的是,不再有遗憾和悔恨。可他此刻面对这样的老八,他突然想到:对于胤礽和胤禩来说,人生若无悔,那多无趣。

这辈子,终究,还是他一个人走要走的路,只有十三弟陪伴。

药味弥漫的屋子里,四爷只身面对老八的喃喃自语站在所有的光线的中央,恍惚间又是汗阿玛驾崩、福慧去世皇后去世十三弟去世……天人永隔而无处着力,茫茫天地,只有他孤影伫立。

“老八,《道德经》有一篇文。天地为洪炉,人为薪柴;人为洪炉,元气如薪柴,元气先天带来,人可平心抑气,清净养生;亦可风火相济,肆意勃发,元气不增不减。天命有数,而运无常,运可妨命济命但不改命。故有尽人事,听天命。老八,你的‘人事’还没有完成,你的孩子,还没有成家。”

四爷声音清冽,宛若冷冷山泉落弦,落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尖上,安静中,八福晋用手捂着脸,抽噎的呜呜声格外清晰。

良久,良久,胤禩的眼角流淌两行泪,细细,长长的,蜿蜒在他的面颊,好似他即将要断,却始终没断的人间生命。

他喃喃地喊着:“汗阿玛……”

这次,他只喊“汗阿玛……”,他知道,混账四哥来看他,只是因为汗阿玛,只是不想要汗阿玛白发人送黑发人。只是要做给汗阿玛看他的兄友弟恭大度宽容。汗阿玛……汗阿玛……求您保护胤禩,胤禩此生的人道还没有走完,还有事情没做完,不能死。

上下两辈子,做鬼几百年,八爷第一次祈求康熙多活几天,多活一段时间,泪水汩汩流淌在面颊,流到枕头上、耳朵里,湿湿的,热热的。

八爷哭了,有反应了!屋里众人惊喜交加。

八福晋再也忍不住,“爷!”一声嘶喊,趴在胤禩的床尾嚎啕大哭。他们的女儿一边抱着母亲,一边自己哭得打嗝儿。弘暝抓住四伯父的衣襟,泪水默默地流。

胤禟殷勤地给四哥搬来一个绣墩,四爷手里毛巾轻轻地给胤禩擦眼泪。只开一扇窗户的昏暗光线里,他整个人的身影都朦胧模糊,一道微弱的亮光落在他的半张脸上,半明半暗之间,显得他的面目越发深邃立体。

低垂双目,怜悯世人,在当场的人看的灵魂都要出窍。

胤祚站在里外间的门槛边,仰头看着四哥,好似他走进一座大殿,迎面是七尊三丈高的顶天立地的佛像,佛像下是造型优美的佛侍护法。正中一座大佛背对世人而坐,面对着佛寺墙壁,提点世人,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胤祚无声一笑。

明明是四哥将老八吓唬成这样。

只可怜老八,以为自己变成厉鬼和魔了,就能赢了,就不怕四哥了。殊不知,他四哥是佛。他四哥,也是魔王。

屋子里的其他人一边哭着一边沉默地看着他,任由他照顾胤禩擦眼泪、在小童端药进来无人动弹的时候,四爷还给胤禩垫高枕头,接过来药碗喂胤禩喝药。

胤禩无意识地吞咽着黄色的药汁,他的舌头没知觉。喂药的人是四哥,他也顾不得。他慢几拍地听懂了四哥的威胁,他痛恨自己还要挣扎多活一段时间,痛恨自己对儿女的不舍得,可他脑袋里混混沌沌的,唯一的一丝清明也被那份于儿女的愧疚压垮了。

他已经失去了所有挣扎执拗甚至仇恨的力气。

上辈子,混账雍正将弘旺发配关外,这辈子,他会怎么对待两个孩子那?一刹那,八爷突然心生一股悲凉,那是生死不由自己,要变成厉鬼,也不能的悲凉和自暴自弃。

八爷能吃药了!弘暝走到母亲和姐姐身边,用力摇着哭到神志不清的母亲胳膊哭着说:“阿玛吃药了!阿玛吃药了!额涅,姐姐,你们不要哭了,阿玛好了!”他边说边哭。

八福晋软了身体,晕了过去。两个孩子慌忙扶着,对外间哭喊“嬷嬷”。一阵慌乱中,八福晋被抬了出去,两个太医跟去给八福晋诊脉。屋里的其他人静默着。

八哥和四哥的矛盾,他们都隐约有感受到。可就因为感受到,越发感动于四哥的大度隐忍,越是伤心于兄弟之间这份争斗残忍。他们任由四爷动作,任由四爷情绪翻江倒海。四爷耐心地喂着老八喝药,一碗药喂完,屋里的人还是哭得不停,胤禟一抬眼,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全是泪。胤俄走进来抱着四哥,只觉得四哥又高又大,就一直这么抱着自己,等自己哭完才拍着后背哄孩子地哄着。胤俄感觉,他难过于八哥的病情,但他要被四哥的伤心,要了命。

四哥是怀着怎么样复杂难言的心情,前来开导八哥的那?胤俄无声地哭着四哥。四爷倒是慢慢平静下来。

因为康熙有命令,他们来看望老八已是极限,不能久呆。老八能吃药了,他们也放了心。

兄弟几个一起踱步出来廉郡王府,胤俄仰望天上鸡蛋黄的冬日暖阳,突然问:“四哥,你说,人活着到底什么意义?”

八哥这样一个执着皇位的人,听到四哥说到儿女,最终还是软了心肠。可他却又因为皇位折磨自己成这样。他到底活着为了什么?

“每个人不一样吧。对于我来说,”胤禟也抬头看着广袤蓝天中的小太阳,黄彤彤地挥洒微弱的温暖光亮,轻叹道:“这太阳真像鸡蛋黄。……我知道有老百姓家里一天舍不得吃一个鸡蛋。……我们有幸生在皇家,皇家也不是天底下最有钱的人家,我活着的意义,就是赚很多很多的银子,活得舒坦,吃喝更好。”

老九的愿望真朴素。胤祚摇着檀香木扇,冷漠的目光望着脚下湿润却不粘脚的黄土路,大清国变化这么大,汗阿玛始终不给四九城铺设沥青,就是要黄土路面,还不给建设水泥房子,就要木头砖瓦房。这权利行使的宛若小孩子,不愧是皇帝。想到这里,他不禁哑然笑道:“人生活着的意义,就是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我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四哥做一个可以任性得宛若孩子般的大皇帝!

“……你们说的都不对。”胤俄声音嘶哑,眼里有残余的一点伤心红痕。他仰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蓝天白云,红红的小太阳。好一会儿,没有听到答案,一转脸,依稀可见年轻时候清秀的眼睛固执地看向四哥,想要听四哥的答案。

四爷面对三个弟弟的三双眼睛,目光落在道路上推着水车一盆一盆泼水的匠人。汗阿玛一直担心,如果京城实行沥青路,泼水匠人就要失业了。还担心因为作坊兴起,大清很多人的生活都改变的太快了。四爷也担心,一旦拿出来研究院造的拖拉机,大清人的生活变化更大,养马的牧场都要消失、无数的养马人都要失业……

四爷新生很多职业要人就业,消灭不少职业要人失业,都和他们无关。可是承受这种种巨大变故的,是他们,每一个背负一家老小柴米油盐的人。四爷也总想着步子再慢一点,再稳一点。可是一天十二时辰,如果还是五十八年的生命,他又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待?

摇摇头,又点点头,他为自己的多愁善感哑然失笑:“活着的意义,就是活着。像被烧到尽头的野草,在特别恶劣的环境中可以生活下来。”就好像自己,好像泼水匠人,世间的每一个生灵,都是脆弱和韧性成正比。

哼!

兄弟三个都一脸不信地看着他们的四哥。

胤禟首先嚷嚷:“四哥,你说这话不怕闪着舌头?田间农夫、消极文人、失意官员、破产商人,可能是这样没有志气,只求活着。我们不是!你更不是!”

四爷微微一笑。

“问的意义,不是志气。活着,就只是活着。每天一日三餐,看太阳东升西落,家人生死、起居睡眠。”脚步一顿,仰头看天,冬日的太阳暖暖不冷不热不刺眼。“一眨眼,人生已过四十载。你们看见了什么?六弟、九弟、十弟?”

胤俄懵懂,迷茫地看着四哥。

胤禟看见自己拥有很多很多金子,躺在金山上快乐打滚,脸上带笑。

胤祚面色逐渐凝重:自我、天地、众生。胤礽和胤禩都看见了自己,他看见了什么那?

“四哥看见了什么?”

四爷一眨眼,有一瞬间的恍惚。

曾经他一度认为,他看见了众生。康熙十八年的秋天,他出生在紫禁城。他记得那天年轻的康熙和皇贵妃、德妃,记得熟悉又陌生的红墙黄瓦、吊脚楼台。他以为碧落黄泉的神仙阎罗给他机会,要他有更多的机会给众生传承。他也是一直这样做的。

可他此刻,有点不确定了。

纵然他做的尽善尽美,又是众生想要的吗?

纵然他可以给泼水匠人其他的职业,又是他们想要的吗?

而他护着大清一路强大走下去,称霸地球,完全顺利、优越无虑的人生,就是大清人想要的吗?会满足吗?

人啊,没有这些痛苦、遗憾、悲欢离合、耻辱荣誉胜负离别交织自我成就自我毁灭的复杂深刻,人生还是人生吗?

一代人重复一代人的苦乐,一代人有一代人新的贪嗔痴,愚蠢、聪慧,迷茫错误,代代生生不息,大成若缺,大盈若冲,可能,才是最真实的。

四爷再一眨眼,眼前,一片虚无。

康熙听说老四去看望老八,老八能吃药了,无奈地叹口气,吩咐道:“李德全去通知老四,老四这段时间闲着,去各大学院转转。”

李德全:“……嗻!”

怎么四爷去劝说八爷好起来,皇上好像还有心事?李德全去了雍亲王府,传达康熙口谕,四爷一琢磨,他最近确实闲着,唯一可忙的事情·儿子们的婚礼筹备也用不到他,抬脚便去了京城的各大学院。

四爷去了国子监的第一天,引发轩然大波。四爷啊!引发大清一场场地震的四爷啊!不管是保守派,还是改革派、中立派,所有的年轻人激动兴奋的不知所以,想见!当然,四爷本人不知道。他自觉,很和善,很友好,熟悉环境全程悄悄的低调,一点都没有打扰学生们上课。

这一天,四爷在一所八旗学院和老师们一起用了午饭,午休起来接着查阅一份学院邸报手稿,被一群闹腾起来的学生堵在课室里。

“四爷,学生叫吕潜,我们!我们!有话说。等我们说完,自己去领罚。”

为首的一个学子领着学生们行礼,听到四爷说“起”,红着脸起身,也不敢看四爷,勾着头到胸口,瓮声瓮气地提要求。

“蜀中三杰之一的吕潜嘛,爷记得你。你们的惩罚就免了,说吧。”

四爷表示,自己很大度。

吕潜因为四爷的“记得”,眼里闪过一抹激动,又因为四爷的宽容大度,自己等人的无礼犯上愧疚。使劲攥紧拳头克制自己,硬是鼓起勇气说道:“如今有同龄的世家年轻人,也有商家子弟,喊着自由恋爱,我们很反对,但我们不承认自己是古板刻薄死守礼教。我们有理有据地和他们辩驳。”

“嗯。接着说。”

“我们倡导传统学问、礼仪、文化。我们重视科举八股文,反对博学鸿儒科。但我们也不用传统正义打压他们。但是他们却拿出来四爷说事儿,说四爷重视科学,重用匠人,就是批判礼教和理学,重视新文化。”

“哦~~爷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名头?”四爷纳闷了,这不是被人拿出来当枪使了吗?

“四爷您不知道,他们就是这样无耻。”清瘦儒雅的年轻人说到这里,眼珠子都红了。“四爷,学生们斗胆想问,您为什么要重视科学,重用匠人?”很是委屈要哭出来的样子。

四爷淡定摇头,高深莫测的目光扫视每一个身穿传统学子袍服的年轻人:

“首先,爷要郑重声明一点,重视科学,重用匠人,和‘批判礼教和理学,重视新文化’无关。听明白了吗?”

“……不明白。”真哭出来了。“他们这些无耻之徒就拿这个说事儿那。”

“爷做的是朝廷大事。传统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喊着自有恋爱的,闹得要脱离家族的婚约,是朝廷公事吗?”

“不是!”

这嗓子声音大,近百名学生一起回答,眼睛亮亮地看着四爷——四爷真不支持他们?

四爷挥挥手:“都去操场上,爷一次说明白。”

领着他们去学校的操场上,学校院长喊着大喇叭,所有老师学生都去了操场,挤挤挨挨的有两万人。

四爷在高台上站定,举着大喇叭亮开嗓门道:“相信诸位,都偷偷的看过《西游记》。爷年轻的时候,也偷偷看过。若没看过的,都是乖孩子,免了一顿训斥一顿打。”

下面爆发一阵阵闷笑声。

四爷也笑。

“当时年少,觉得自己是孙悟空,上天入地。你们也是吧?”

下面的学生们更是笑——孙悟空呀,最崇拜的。

“爷今天要说的是,到了一定的年纪,有了一定的阅历,就会看明白打闹之余的人情世故。孙悟空被他师父撵走了,伤心之下,回去了花果山。天大地大,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他想去的,他能去的,只有一个花果山,那是他的家,他出生成长的地方。而孙悟空明明在西行路上武功最高,为什么他头上要戴上一个紧箍咒?为什么被撵走的是他?你们想过吗?”

!在场的学生,要么是世家子弟,要么是花钱进来的,要么各地方收上来的天才,都是早早地懂了人情世故的机灵人儿,听着四爷的问话,更是笑。装模作样地笑。

四爷也不禁乐了。十月的午后阳光中,他的容色翩然如玉,带着无限的欢喜神色。要在场人一时间竟忘记了要琢磨他的问题缘由。

“这个问题的下一个问题是,你们认为,如果唐僧真不去西天取经了,或者他真被吃掉了,他的徒弟中,谁能接替他的志向,去西天取经?还是都去?都去的话更好,那问题来了,你们认为,谁是领头的哪一位?举手回答。”

“我!我说。四爷,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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