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和解 (第2/2页)

鹿时深伸手接住了牛奶，被陆时生的话逗笑了。

“快熄灯了。想想还有什么话漏说了吗？别再回来了，牛奶被你拿完了。”

“没了。学长晚安！”鹿时深拿着牛奶溜了。

俞凉看着鹿时深溜了，才半开玩笑道：“你们俩还真是命里犯冲。”

……

至此，鹿时深在内心与陆时生达成了和解，然后，生活居然也逐渐明朗轻松起来。

期中考出了成绩，鹿时深虽然依然够不上第一梯队，但物理成绩好歹冲过了及格线，用老严的评价是“取得了突破性的进步”，甚至当着全班表扬了他。

他也学着刘嘉誉，让林月升给陆时生炖了汤。周三晚上，又屁颠颠跑去411宿舍向陆时生进贡。

陆时生吃了人家的也不嘴短，反口就问：“不退会了？”。

“学长，你还是专心喝汤吧。”鹿时深心想，陆时生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岁月静好。

“我伤口在背上，为什么煲猪蹄汤？”专心喝汤陆时生恐怕做不到。

“……明天我让我妈给你炖一锅猪里脊？”鹿时深心里和陆时生和解了，也不总那么揣着小心了，说话都放肆一些。

陆时生大约没想到鹿时深能有还嘴之力，略微惊讶地瞥了鹿时深一眼，继续道：“肩胛骨的话，可能得炖……梅花肉。”

鹿时深这下无语了。他哪知道什么是梅花肉！

“不用再给我炖汤了，帮我谢谢阿姨。”

汤炖得很有水平，陆时生饱了口福，觉得精神上还差点儿慰藉，于是又问：“还退会么？”

“不了，再给你一个机会。”鹿时深这回学会了反客为主。

陆时生把保温桶还给鹿时深：“谢谢您。”

……

其实，陆时生这几天过得挺惨。

稍一抬手伤口就疼，别的地儿用力，伤口也疼，弄得他左半边身体只能植物人似的僵着。不能好好洗澡，不能夜跑，不能打球，最糟糕的是，不能做这些事情带来的心灵煎熬。

不过，陆时生因此收获了自己的第三位跟班——鹿时深。

鹿时深觉得自己应该对陆时生负责，应该担负起照顾陆时生的重任。所以有事没事就跑高二（1）班、学生活动室或者411宿舍待命。

不过其实，私心里，他稍微有点享受和陆时生待在一起的感觉——不会局促，不会尴尬，不用勉为其难，偶尔还会被逗乐。

鹿时深觉得这是在报答“舍身相救”之恩，陆时生却觉得这是在对他实施变相报复。

体育课上，陆时生想用右手练运球，鹿时深偏要拉他在场边当观众；午休时，陆时生想去倒个垃圾顺便散步，鹿时深偏要把他手里的垃圾抢了，把人强行留在教室里休息。要不是陆时生板着脸厉声制止，连他去洗手间洗胖次，鹿时深都要代劳。

要不是上次的误会闹太大，差点给小孩子留下心理阴影，陆时生几次都真要动手打人了。

鹿时深虽然忒烦人，但陆时生还是从烦人里发现了一项新娱乐——和鹿时深抬扛，逗鹿时深脸红，挑鹿时深生气，然后看鹿时深气鼓鼓又想不出反驳的样子，感受生活的乐趣。

……

周末，陆时生去医院拆线，鹿时深非要陪同。

医生揭开敷贴的时候，鹿时深还是暗暗吃惊了一下。他没想到伤口竟然这么长，黑色的缝合线嵌在皮肤里，像趴在陆时生肩胛骨下面的一条小蜈蚣。

拆了线，医生又叮嘱了几句，鹿时深听得比病患本人更认真。而后两人一起步行去公交车站，又无话可说地坐了一段公交车。

“学长，缝合的时候打麻药吗？”

“不打。”陆时生坐在车厢右侧靠窗的位置，习惯性的稍稍往右侧一些，避免压倒伤口，刚好看不见旁边鹿时深的表情。

“那不是很疼？”鹿时深吃惊望向陆时生，窗外的树荫刚好落在他突出的山根上，像雕塑一样好看。

“神一般不怕疼。”陆时生把一句自夸说得仿佛平静陈述。

鹿时深没忍住，躲在陆时生视线的死角里翻了个白眼。

现在，陆时生已经拆线了，身体也早就恢复了。他好像没什么理由再每天去找陆时生了，但却不觉得如释重负，反而有点失落。

下了车，陆时生回学校，鹿时深回学校对门的小区，二人就要在路口分道扬镳。

站着等红灯的时候，鹿时深犹豫了一下，终于又小声问：“学长，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

“不算吧？”陆时生认真想了一下才回答，红灯转绿，他往马路那边走。

鹿时深本不需要过马路的，这会儿去慌张跟上去问：“为什么？运动会上你真是演的啊？”

陆时生正色道：“鹿时深同学，我为你流了那么多血，搁古代，你这种情况是要以身相许的。”

“……”鹿时深眉头一拧，耳朵尖一红，“陆时生，你有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