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护犊 (第2/2页)

鹿时深越投越慌乱，细胳膊渐渐没了力气，可陆时生依然稳定高速地像一架机器。机器此时开了个小差，瞥了一眼鹿时深焦急的表情。

最后15秒，落后9分，胜利无望了。

“小鹿，就说你不行。非要逞强！”

“砰”一声，机器人陆时生一球砸在篮筐前缘。这球他用力过猛，球不但没进，还直接弹飞了。

“我去！”刘嘉誉没想到胜券在握的时候，陆时生会出现这么大失误，忙制止，“别捡了！”

可惜喊晚了，陆时生人已经蹿出去捡球了。鹿时深趁机弥补分差，甚至又反超了6分。

最后一秒，陆时生刚捡回球，人离投篮机还有5步远，他便一个急停跳投，唰一声，篮球精准入框。

动作美如画，可入框时间将将晚了半秒，未能计入成绩。陆时生竟然以一球之差落败。鹿时深开心到直接叫了出来。

鹿时深险胜，但四轮三负，他们队依然落败。

刘嘉誉提议，赢的队伍去隔壁杂货小店里给输的队伍成员每人买一样搞笑道具。输的队伍必须戴着道具拍照。

然后，刘嘉誉名正言顺地给宋青妍挑了一个竖着两颗圣诞树的头箍。

“甲鱼，过分了啊！这哪儿搞笑了？”周翰闻吐槽，然后乖巧穿上了杨雨露给他挑的印着八块腹肌的短袖t恤。

宋青哲给沈正儒挑了一个钢铁侠头盔。陆时生最后一个从店里出来，手里拿着个小丑戴的海绵红鼻子，往鹿时深鼻子上一套。

鹿时深忍不住咆哮：“学长，你这个破梗没完了是吗？！”

随后，众人笑得歪七扭八地合影。

……

玩了一天，大家都累得够呛，各自回家吃晚餐。陆时生把鹿时深驮回了滨中大门口。鹿时深下了车，鼻子又冻得通红，但满脸写着意犹未尽。

“不想回家？”陆时生直接问。

“不想。”鹿时深诚实答。

“上车，再带你去个地方。”

二人骑车到了滨中后面的滨江畔。临江有一条精心修建的步道，晚上不少人散步，跑步，遛狗，跳广场舞。步道一边是涛涛滨江水，另一边是林立的小商铺。

一家麦当劳开在整段步道正中，占据着最佳地形。陆时生带人上了麦当劳二层，在大落地窗边找了个位置，往窗外一指。

鹿时深顺势看去，落地窗外是宽阔的滨江，江对岸是滨城灯火阑珊的繁华夜景，还能远远望见点灯后的夕封塔。

滨城最美的江畔夜景，被框在这方落地窗里，鹿时深直接看愣了神。

“你等着，我去买吃的。”

“学长，我想要一个甜筒。”

“好。”

说是买甜筒，陆时生却端着一杯热巧克力和一杯冰可乐回来了。

“学长，甜筒呢？”

“大冬天吃什么甜筒，也不怕拉肚子。”陆时生坐下，二郎腿一翘。

“那你不也喝冰可乐。”鹿时深反问。

“甜筒一个四块钱，知道这一杯多贵吗？”

鹿时深立刻被说服，抿了一口巧克力：“好喝！谢谢学长！这家麦当劳也好棒！”

……

吃罢麦当劳，陆时生又带着人沿着滨江一直走了好远，看了著名的跨江铁路桥。

天已经黑透了，气温变低。鹿时深走累了，就坐在自行车座上，让陆时生推着他走，走着走着，鹿时深忽然打了一个大喷嚏。

陆时生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从包里掏出一条毛绒绒的带帽围巾按在鹿时深脑袋上，帽子上还有两只小小的鹿角。

“不要！傻死了！”鹿时深觉得只有女孩子才戴这种可爱的帽子。

“有本事你别打喷嚏。”陆时生无情嘲讽。

“不打就不，哈啾！”鹿时深被自己逗乐了，笑了会儿才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买鼻子的时候。”陆时生无意间笑了，“圣诞快乐，鹿道夫。”

鹿时深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法忘记这个平安夜了。他想到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一个钥匙扣，居然真的是一个蘑菇头。

“圣诞快乐，学长。”

……

温情没持续太久，陆时生的坏劲儿又上头了，忽然唱道：“鲁道夫红鼻子驯鹿，鼻子很闪亮，如果你亲眼目睹，你甚至会说它闪闪发光。”[1]

“你别唱了！”鹿时深伸手要捶陆时生。

陆时生灵敏躲过，继续道：“在一个大雾弥漫的平安夜，圣诞老人过来对我说，鲁道夫，你的鼻子好明亮，今夜能否为我指引方向？”

鹿时深听到这里，忽然安静了下来。他不知道陆时生是不是故意的。

以前他从没认真关注过这首歌的歌词，现在在恍然发现其中深意。陆时生也许真的是圣诞老人。

最初的时候，是陆时生在铺天的非议谣言与孤立排挤之中，坦然走向了鹿时深，伸出了手，对他说：“鲁道夫，你的鼻子好明亮，今夜能否为我指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