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叶子 (前传) 第二十三章 家家那本难念的经 (第2/2页)
姊的尾巴还在摇动,我知道我还没有渡过危险期,只听姊用不知道是赞是贬的口气说:「呵呵,小宁啊──我说如果阿毅也跟你一样这么会说话……那全天下的鸟都不在天上飞了。」
「是啊是啊──全都给我骗下来了嘛──」我心想着。但不敢说出口,因为说了等于承认我在骗姊。
「因为啊──」姊狠狠地敲了我的头,这才说:「鸟全被你们这两个人给骗下来了!」虽然头很痛,但我更惊讶姊说出我心里的话。这次的惊讶……惊讶到我载着姊彷佛载着死神般。
甚至回到家,都忘了问:「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跟爸爸在一起吗?」这句话。只是一直想问:「死神大大,我的死期真的到了吗?没到的话,可别随便带我走,我还不想死哩──」
现在的情况大概是众人皆醒我独醉……因为只有我还在惊讶里载浮载沉。直到敲醒我的拳头再度降临,我疼痛完全不理,傻着双眼望着姊。之后,就像某某电视剧里,美女警官隔着桌子盘问白痴犯人一般,一问一答。
「你为什么不在家?」美女警官做笔录,第一个问题询问不在场的巧合以及理由。犯人冷静地回答:「因为去买吃的。」
显然,警官不满意这个回答,刁难地问起犯人之前供词里不合乎常理的地方:「你不是说肚子痛吗?」
「饭总是要吃的,而且我早上就好多了。」犯人的白痴回答,把自己的谎话拆穿。所以美女警官不由得质问起来:「那你早上是骗我们的了?」
「你觉得是就是。」犯人含糊地回答,心里却赌气不让另一句话说出口:「我昨天可不是泻假的。」
「这么说,功课没做完也是谎话啰!?」警官一听拍了桌子问。喔!生气了。那就不是警官犯人的那种关系了,我恢复正常地对我的姊姊回答:「这不是有没有做完的问题,你什么时候看我勤劳地做功课了?」我抓抓脑袋,不明白她气什么,又解释:「只是作文没得抄,只好自己做啊!」
「那么,这还算是谎话吗?」我反问姊。她听完还是气着,不说话。我本来想站起身走开的,却终于想起我一直想问她的话……
「那你呢?为什么不跟爸爸阿毅他们一起?」我问着。
「因为我担心你。」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跟眼神都在生气,但我的心却被敲了一下。大概,问她担心我什么也是个白痴问题吧。只好问一个更白痴的问题,我问姊:「那爸爸怎么会让你回来?」
这个问题够白痴吧……但也是我不想跟着出去的原因。我跟他一样,能有一秒不用见到面,就有一秒的轻松时间。因为他若不在,我就不需要用任何谎言来掩饰,甚至去欺骗姊或小鬼。
「我骗他说朋友有事找我。」
这是姊的答案。
我的姊姊,是一等一的老实人。她其实不说谎话……这是我很相信她很依赖她的原因。因为她对我或其他人都不假……如果为了什么而说谎,那么,那个「什么」一定很重要……
「……」我安静地说不出话,心被敲得更利害,眼眶热了起来。姊姊,你就不怕我吃你秤头,让你给了全部还是一头空?你给我的水,突然给我洒掉,你一定很伤心,可是这实话该怎么说?
「姊姊,你为什么要撒谎呢──」我问得很小声,她却一定听得见。
「我说了,因为担心你。」姊回答得又快又俐落,我就清楚她还在生气。
「我没什么好让你担心的啊──你应该跟爸爸小鬼还有妈妈玩得开开心心,这才是我想要看到的。」最后一句,我小声得把它吞掉了。「而且,昨天闹肚子,你都看见那次数有多频密的,早上一段时间我都没跑洗手间,这样的我说还疼,以你这么聪明的脑袋,你怎么会不知道……不知道我说谎呢──」
「承认了?」姊的语气像是在笑,我抬头真见她在笑,什么内咎感都消失了,唉,别告诉我,我这天才姊姊刚才是在发挥她的戏剧天份,故意演成这样让我不打自招。好好,那我招,我招──
「是说谎了。」我无话可说地叹了口气,再用很坚定的口气对姊说:「不过!功课的的确确──没做完。」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姊又敲了我的头一下,说着:「别用这样了不起的口气大声承认自己太懒。」
「……」我别过头,不回应这句话,转个话题,我问:「你什么都知道,那你还担心我什么?」
「呵,我担心你自己煮饭把厨房烧了。」说着,姊伸了一个拳头轻轻推了我胃的那个位置:「还有担心你没喂好你的胃!」
「我才不会虐待我的胃!而且我是厨艺不精,但不至于把厨房给烧了啊──」我否认着。「你当我是阿毅──」我话没说完,阿毅就大叫着从厨房出来。小鬼拉住我跟姊的手一直边跳边叫……
「哇──大姊──二姊──着火啦──着火啦──」
「……小鬼?」我没说完的两个字后头本来的句号变成问号,最后变成感叹号。
二话不说,我跟姊闯入火灾现场……
【唉,家家果然有本难唸的经,我家这本应该是「发神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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