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山的决心 (第2/2页)

而那山身后的大部分族人并没有见过灵石窟，刚才那山挡在洞口，他们没有看到灵石窟内部的模样，现在随着一个个跨入洞窟，无不为这天然的发光洞窟感到惊叹。

轮到那鲁这帮孩子们时，看到了里面的景观，一个个更是激动得张大了嘴。

“哇！好漂亮呀！整个洞里黄闪闪的耶！”

“这就是长老伯伯带我们冒险的地方吗？！”

“我知道了！一定是要在这里寻宝！”

这时已经有孩子按耐不住，跑到那山跟前，抱上了那山的腿，问道：“长老伯伯！我们的探险任务是什么呀！”

那山温柔地抚摸下孩子的脸，抬头朗声道：“我们所有山族孩子集合啦！”

孩子们一听到那山的话，立马叽叽喳喳地围了上来，“长老伯伯要宣布游戏规则了吗？”

“没错，孩子们，下面长老伯伯我要宣布规则了，你们所有人呢，要在这个洞窟里寻找一块很特别的石头，它只有我们一根手指节这么大。”那山指着自己的一只手指比划道，“另外呢，它还闪着黄色的光，比现在洞里的光线还要亮。那么老人们就要在这里守着，不让孩子们出山洞，只有你们谁找到了这块灵石，这样，明天天亮的时候才能放大家出去，知道了吗？”

“知——道——了”孩子们异口同声地答应道。

“好，现在长老伯伯要去把灵石藏起来了，孩子们转身闭上眼不能偷看！”那山得去洞窟深处，做点手脚，为了把时间拖到天亮或者拖到孩子们困意袭来睡着。

周围的山族人也清楚，那山是为了让这群孩子在没有心理阴影的情况下安全度过这一夜，熬到第二天祭祀大部队归来，也仰着笑脸看着开心的孩子们，配合着长老的一字一句。

听到长老伯伯的话，孩子们无不是乖乖地面对洞口，低下头捂住眼睛。

那山则趁机快速转身离去，在洞窟深处，有一个半人高的石台，石台上就静静地卧着一颗闪耀的灵石。

那山也只是第二次见到它，第一次是接任长老的那一天，那波带着年轻的他来过这里。

看着有些亮得刺眼的灵石，那山先是尝试将它逸散的能量压制，毕竟这灵石实在太显眼了，可他不试不知道，一试便发现了这灵石内涌出的能量浓度，远不是自己掌握得了的。

“怪不得灵石窟里有这种高等级能量，却从没有山族人利用它修炼过，这根本无法吸收啊，任谁想利用它都会爆体而亡吧。”那山心中估量着。

只能出下策了，那山手一挥，地面尘土扬起，在那山操控下附着在了灵石上，一下子就把灵石的光芒遮挡了大半，“只能这样处理了，孩子们不曾开启修炼之路，应该不会注意到这么多。”

而后，那山再调动全身力量，大地之力破体而出，被那山分出了几百份，如一群萤火虫在那山身边起舞，那山手再次一挥，如法炮制，制作出了一大批“灵石”。

不再耽误，那山随意地四处抛撒，有的“灵石”落在地上，有的嵌入墙中，也有的扎进了头顶的岩缝中。

一路下来，处理完了这批“赝品”，而真正的灵石，为了保险起见，那山还是将他埋入了数米深的地下。

“孩...孩子们！我回来了，现在真正的灵石已经藏好了！”那山回到了洞口，看到孩子们每一个都那么乖巧地保持着闭眼的模样，心中满满的愧疚，连一开口都差点没忍住带点哽咽，还好立即调整了回来。

“但是呢，真正的灵石只有一块，就看哪位小朋友火眼金睛能够找到啦！”那山提醒道，“现在，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孩子们热情高涨，人人都恨不得第一个冲进去！

“好，今夜，希望山族第一个‘小勇士’能在你们之中诞生，现在！出发！”那山点头道。

“耶！冲啊！”

“我要做‘小勇士’！”

“不！我才是勇士！”

...

孩子们一窝蜂地越过了那山，你追我赶地往深处跑去。

目送着孩子们开始了今夜的“探险游戏”，众人收起了笑容，沉重的气氛在人群众弥漫开来。

当最后一个孩子消失在视线里，那山与在场剩下的每一个山族人对视过去。

这其中除了几个孕妇，剩下的老人年纪都比那山要大。

大家也都看着那山，双方沉默不语。

过了半分钟，那山突然跪了下来...

“长老！”

“长老大人！”

“使不得呀，长老！”...

见状，众人立马上前想扶起那山，包括那也在内的三人。

但那山手一伸，制止了前排的人靠近，低着头说道：“各位山族前辈，我那山愧对于你们的信任...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我有逃脱不了的责任，我太想在这最后任期内完成一次完美的大年祭祀，才给了外族可趁之机，还害得三位大人陷入危险境地。”

“我恳请大家在灵石窟中待到明日天亮祭祀队伍归来，我若还在，我会在全族面前谢罪！”那山说完，给众人磕了一个头。

“长老！我们都是山族的一份子，如果是存亡危急，我们都是一体的，没有对错，让我们和你一同出征吧，留下她们看住孩子就行了！”几个男性山族老者走了出来合力扶起那山说道。

“没错！我们虽老矣，尚且能战！”人群中不断有人附和着。

“各位，你们不能离开！这群孩子是我们山族的根，你们一定要留下！”那山摇头道，“如果...灵石窟被入侵者发现了，你们...就是我们山族最后的依靠！”

一众山族人，听着那山的话，无不心中泛起不甘之情，曾经他们也为山族抛头颅洒热血过！但是这一刻，他们也深知那山的话没错，他们有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拼上自己的老骨头，也要保下身后的孩子！

那山走到了洞口，身后跟着那也以及两个护卫。

那也在进洞时就已经将南夕颜放在了一旁，由一个老妇人照料。

在洞口，那山回头，向众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有人想要开口再尝试劝那山留下，可是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因为大家都从那山眼神中看到了缓缓流露的死意...大家感受到了那山赴死的决心，知道说再多也没用了，对一个视死如归的山族人做挽留，是对他的羞辱！

山族人能在伟大的峰王山附近拥有这么一块乐土，是历代山族人与天斗，与地斗，无数牺牲者换来的！

更何况，现在他们送别的是他们的长老，长老是“神谕者”，他的一举一动代表着神对山族人的命运指令，相信这一次只是光明神与暗夜神对山族的联合考验而已！山族人是不会低头认输的！

这时候，有人带头，右手握拳，在心脏口敲击两下，而后直直前伸伸，拳面对着那山，很快，所有人也一同做了这个动作。

这是山族人为出征的勇士做出行送别的礼仪动作，寄托着每个山族人的信任。

看着一只只坚定有力的拳头和一对对充满信任的眼神，那山心中百感交集，情绪似乎被什么堵在胸口，难以抒发！他嘴里咬着牙沉默着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接着朝众人重重鞠了一躬。

足足5秒钟后，那山起身跃出灵石窟，那也等三人也毫不犹豫地跟了出去。

“那也，我要给你们三个下达最后的任务。”洞外，那山没有回头看那也等人，“我要你们立刻去到北边，与那拖一同集结所有岩部的人，他们或已深入地族腹地，或已回到族界集中，无论他们在做什么，全部退回到灵石窟周围潜伏下来。不发生意外最好，若有威胁出现，不惜一切代价，引走也好，死战也罢，确保灵石窟的安全！”

“长老，这事儿他们两人去足矣，我自成年以来就跟在你身边，请让我与你一同抵御外敌吧！”那也不愿意看着那山一人飞蛾扑火。

“别胡闹！你和那拖联手保护好族人，不要让我有后顾之忧，才是对我最大的支持！”那山转头对着那也严厉地说道。

“可是！...”那也还想争取，那山立刻摆手道，“好了！这是命令！另外...”

那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若我没有回来，替我传话，长老之位由那巴兼任，这是证明。”

说完，那山取出怀中一把匕首状红色石块，这是历代长老信物，代表对光明神火热的信仰。

“长老！你！”

“拿着！”那山不给那也再开口的机会，将红色匕首硬塞给了那也。

那也看向自己双手捧着的匕首，身体不住的颤抖，眼中不知何时冒出的泪水，他硬是没让它滴落下来。

此时他脑海里突然走过很多的画面：自己的亲生父母在早年一次狩猎时出了意外再也没有回来过，他是长老一手带大的，这过往的生活点滴中，他早已不知不觉地将长老当作了自己的父亲。

现在眼睁睁看着那山仿佛在和自己做遗言一般，那也感觉自己的心疼得厉害！

那山又何尝不明白那也的心理呢，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挑个眉他都知道对方起了什么念头。

“好了，孩子，你以后要像对待我一样对待那巴，你是我认可的真正合格的长老侍卫长，我相信，你能明白该怎么做。”那山久违地伸手，摸了摸那也的头，这一动作，那也再也绷不住，两行泪从眼角滑了下来，尽管他已咬破嘴唇在使劲忍耐！

“你能答应山爸，保护好山族吗？”那山最后温柔地说道。

听到这个小时候自己对那山的称呼，那也突然站得笔直，头昂的老高，直直地看着前方，用力答道：“能！”

这一声回答很硬朗，雄厚的嗓音在林间回荡着，那山脸上此时洋溢着浓浓的笑容，此刻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那也的疼爱。

“好！...对了，还有另外一件事，你说南夕颜能独战山王兽皇，若她醒来的早，考虑请求她出手相助吧。”那山想起这个自己当时看不透的外乡人说道。

“是！”

“好了，你们去吧。”那山挥手道。

那也心中尽管不舍，但还是擦去了眼泪，毅然转身离去。

安排好了一切，四周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脚下偶有震动传来。那山抬头望着天，回首自己的一生，四十年前成就史上最年幼的“少年王”，直至坐上长老的位置，带领山族吞并了地族将近一半的领地，族群人口也突破了千人，自己有望成为近百年最成功的长老，因此这一次他大胆地孤注一掷，在大年祭祀上下了大功夫，只是没想到啊...“暗夜神，请保佑我族度过这次危机吧...”那山在心里默念着。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从西边传来！

“老祖！”那山反应过来，立刻往声源方向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