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落户 (第2/2页)
跟他谈话的是农会主席,姓赤叫赤隆韬,刘保山觉得他有点面熟,姓赤?好耳熟,看他盛气凌人的样子,也不敢对他细端详。
农会主席是代表农民的利益的,他刘保山是个经商的,不纯粹是没地没房的农民,他父亲给他留下的新宅就能说明他至少是站在富农这一边的。
“你是刘福禄的儿子?”赤隆韬问。
“呃,老四,老二老三都是革命烈士。”刘保山道,这句话他到那里也是脱口而出的,习惯了,不过也很管用。
赤主席明显温和了,从脸上就能看出来,眉头舒展了嘴上还带着一丝笑意。“组织上知道,不过你的新宅得腾出几间来给几位上党战役下来的伤病员住,他们现在还住着破庙。”
“那是啊,打上党战役不是把新宅给八路军做了后方医疗室的吗?专门让伤病员同志们住,现在钥匙都不在我这里。”
“这个组织上知道,钥匙在村农会,但是要得到新宅主人的同意,若是你父亲还在的话就轮不到你做主了。”赤主席道。
刘保山觉得他还是跟他冷冰冰的,就因为他做过“汉奸”?那证明上明明写着他不是汉奸,但是他曾经是鬼子的商会会长,历史的轨迹是改不了的。
“你同意了,就先让伤员同志暂且搬到里面。”
“同意同意,为解放胜利做贡献,在所不辞。”
这次刘保山是一个人来的,他就怕遇到对他不理解的人,至于新宅他住不住还无关紧要,他即使到了遥镇也会携全家到壶关县城的,因为那里的生意还在,他还得经营。
他就是觉得新宅里有父亲的什么秘密,他不相信父亲荣耀了一生就这样不吭不言地走了。
“等我进去收拾一下,让同志们搬进去。”刘保山跟农会主席说道,若是钥匙不在农会的话,他会将那锁子砸了换把新的。
分房分地在河口庄也开始了,哪几家大户都被没房子的农民分了房子,他是知道的,像王天印家的房子,农会没有通过一直在外的儿子王加举就把房子分了,只给王天印留下三间主房,没多久王天印死在了河口庄炮楼里。儿子王加举回来跟同门本家草草将他安葬了,他的一生就这样了结了。
刘保山对农会分他的房子没有任何怨言,就像当初鬼子占领县城的时候他担任了鬼子的商会会长后来又为八路军办事一样,到什么时候就说什么话吧,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看来他的新宅已经被农会盯上了,就等这里的主人来,或者也跟王加举那样,等不到主人来农会也有权分了你的房子。
他来过新宅的次数很少,即使来过也是对什么不闻不问的,甚至他连新宅的各个角落都没有到过。
这次他就是来新宅摸摸情况的,正好遇到农会要分他的房子,其实农会对他来说还是挺尊重的,不然的话不会等到他回来,也许是父亲在这里积下的恩德?
四合院里跟大门外一样,都是伤病员留下来的痕迹,没有人在后方医院搬走后清扫一下,前方在打仗,撤走的人也是匆匆的,谁还顾及清扫院落呢。
中间的主房被锁着,是父亲跟家人住着的,楼上楼下偏房十几间,大部分都住过伤病员。兜里的钥匙都能打开锁着的门,那是二嫂靳保贞给她的。父亲生前对二嫂就有偏爱,父亲是觉得对不住她,做了二哥的媳妇就没有圆过房。
主房两侧各有二间偏房也被锁着,看来被锁着的房子都是父亲跟家人住的地方,父亲有什么秘密一定都在这些被锁着的房子里。
没有人住的四合院感觉是阴森森的,日头只是在正晌午照进那一会儿光,还是照在门脑窗的上方,他在河口庄和县城住惯了那低矮的平房,看着这深奥的宅院让他毛骨悚然。
刘保山记不得在新宅住过几次,那还是他在童年的时候,过来童年他就在河口庄的文庙上学了,那是父亲开办的学堂。后来又到了县城学校读书到接了父亲的生意。
他对新宅是陌生的,那朱色的立柜矗立在后墙,中间夹着丈余长的三格平柜,平柜前放一张桌子,桌子两边是椅子。他记得父亲一贯是坐在左边那张椅子上对他们指手画脚,发号施令。
西面是帷帐,东面是通往楼上的楼梯。整个屋子是一抹的朱色,有一种压抑的专注,就像父亲那张专注的脸。
他关注着屋内每一个角落,希望能看出一丝引起他能够注目的地方。墙壁里?隔层中?还是房梁上?那都不会是父亲要关注的地方,因为他知道新宅不是父亲亲手置盖的,而是买下遥镇保长的。
当时这个宅子是因为在里面睡觉的人在半夜就被小鬼抬出来了,没有人敢住了才卖给父亲的,卖给父亲后好像就没有这事了,是父亲的魂魄能够吓跑宅子里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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