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可可爱爱 (第2/2页)
如今皇后娘娘自请禁足在自己的宫中,往来宫人还是要伺候的,所以还需与外界往来。所以,姒意只称是替宫女们送些平日里补身的药,便带着扮做小太监的祁烨进了凤藻宫。
祁烨见姒意神色颇为凝重,也收了笑意谨慎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小声问道:“阿意,我们这是要去何处?是不是与人一起玩捉……”
姒意回身白了眼他,抬起手指‘嘘’声警告,才又正色道:“一会儿不许乱说话,听到么?”
“嗯嗯,哦,不,是嘘——”他看着她的眼眸含笑,学着她的样子,也做了个掩唇的动作。
姒意见他模样乖巧可爱,竟不自觉抬手抚了两下他如冷玉一般冰凉柔滑的侧脸,“乖啊。”
祁烨那一双流转生辉的凤眸已然弯成了月牙状,笑意都要溢出眼角一般,正欲开口,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
姒意回过神来,忙抽回手,将他拽到了自己身后,却并未注意到他那幽怨不满的小眼神。
“这些东西如何处置?”
“唉,晦气死了,既然大理寺已派人搜过,想必不会再来,弄去焚炉烧了便罢了……”
姒意循声望去,正是一高一矮两名太监,他二人正合力抬着一个大木箱,似要朝宫门处走一般。
她心有疑惑,忙上前将二人拦住,笑着问道:“二位公公,这般费力抬着的是何物啊?”
那稍高的太监上下打量她一眼,恍然大悟似地点点头,“您便是那位女医大人了,小的双喜,给姒太医见礼了。”
他话音一落,便给身侧那矮太监使了个眼色,两人刚要放下箱子行礼,姒意忙打断他们,“不必不必,二位公公辛苦,不知这……”姒意目光落在那箱子上,一脸疑惑。
“唉,还不是那个倒霉的菲儿么?自发现她的尸首后,同住的几个宫女吓得不行,夜里不敢回房睡,老是说夜里能听见菲儿哭声。伺候在皇后娘娘身边的若岚姑姑听说此事,便命我们将她的遗物拿去烧了,免得人心惶惶。”
“原来如此。”姒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可不是嘛,唉,需知皇后娘娘平日里对我们做奴才的都是极好的,还让若岚姑姑教我们认字,咱们凤藻宫的份例也是最多的,谁知道怎的会出这等事呢?这倒霉的菲儿,当真是良心被狗吃了,死了也扰得人不安生,还得累死累活搬这些劳什子东西……”那高个太监自觉说得太多,忙住了口,话锋一转,又道:“若是姒太医无旁的事,奴才们便干活去了。”
他说着,便又要抬着箱子往前走,姒意忙开口阻止,“二位公公,其实本官倒还真有个不情之请。”
她见二人疑惑,忙拉过身边的祁烨,有些无奈地道:“这位是我太医院新来的小太监,身世凄苦,常常被人欺辱。这不,昨日刚给领的被褥,便被同屋的人给淋上水了,如今还湿着呢。我见二位公公仁善,可否将这箱子中的东西留给他,也好留作来日之用……”
姒意话音一落,忙扯了扯祁烨的衣袖,低声道:“还不快谢过二位公公!”
祁烨忙按照姒意说的,双手合十朝他二人做了几个揖,乖巧地道:“谢谢二位公公了。”
那两个小太监见他灰头土脸的模样,也不疑有他,如释重负一般地道:“只要你不嫌晦气,直接拿去用便是了,也省得我兄弟二人费力,只是要将里面的东西都掸落干净,免得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祁烨点点头,没再多话。
姒意同祁烨回到玉辰宫时,已然是半个时辰后了。
卫临和福元放下重重地箱子,累得呼哧呼哧地喘气,卫临是个直爽却守旧的性子,眼见着自家殿下这般跟着这女太医胡闹,忍不住上前地道:“殿下,奴才带您进殿将衣服换了,洗洗脸吧,可好?”
祁烨倒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看也不看他,眼中尽是姒意,围在姒意的身边转来转去,满脸写着‘我很乖,快来宠我呀’几个大字。
姒意如今哪里还有心思哄他,一心扑在箱子上。眼见周遭没什么可疑之人,这才上前轻轻推开一侧歇气的福元,“劳驾,让一让。”
祁烨见她如此,也大步上前,见着福元仍旧离姒意有些近,又猛然使劲儿推了他一把,刻意强调姒意方才的话,“阿意叫你让一让呢。”
福元踉跄出了老远,脚步不稳,差点摔倒,不由苦逼地看向一侧的卫临,一副哑巴吃黄连的模样。
姒意一把打开那大箱子,随意掸了掸灰尘,低头仔细翻找起来。
有平日里穿的衣物,被褥,还有些糙纸字和针线盒等等小的物件。大理寺中人在华庭夜宴时便将她房中的东西翻了个彻底,如今这些应当都是无甚用处的了吧……
思及此,姒意叹了口气,半蹲在那口箱子前,翻看起了菲儿练的字来。
七歪八扭,倒是同她写的有的一拼,大多是自己的名字和一些平日里请安用得上的称位,还有便是一些粗浅易懂的诗词,倒并无甚么可疑。
姒意知道无甚希望,可折腾这许久,也难免心生烦躁。而此刻一侧的祁烨却突然提起菲儿的衣服,往自己身上比了比,又拉着他的手道:“阿意,好看么?”
姒意不想理他,正要起身,可他却不依不饶起来,像小孩撒娇似的又凑到她面前,“好看嘛,阿意看看我,就看一眼,可好?”
姒意只觉得脑子被吵得生疼,也懒得再哄他,一个用力便挥开了他的手,冷声道:“殿下,您能不能安静会?!”
祁烨被这么突然一甩,猝不及防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她,笑意也僵在了脸上,原本站在一侧的卫临和福元见自家殿下摔了个屁股蹲,又惊又急,忙大步上前去扶。
卫临冷下脸色,忍不住道:“姒太医!你好大的胆子,即便我们殿下如今是质子,可也是北齐的九皇子,你怎能如此欺负他?!”
姒意皱了皱眉,不禁有些懊恼方才的冲动,她怎的就老是在这小傻子面前这么容易暴露情绪呢?!当真是仗着他什么都不懂便肆无忌惮了么?
思及此,她忙要上前与他再去请罪,却见祁烨猛地推开身侧的两人,大步走到那箱子前,开始用力撕扯起方才那些衣物被褥来,声音亦是带着一股哽咽地哭腔。
“阿意真坏,又为了一堆破布欺负我,我厌恶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