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命之轻 (第2/2页)
——“我有时候觉得你该留级。”
妈妈冷不防说。
“我也这么觉得,我该回到小时候的公园去滑滑梯,或者亲手为芭比娃娃梳各式各样的头发。”必思答知道妈妈在说她的性格问题,和她的名字截然相反,她不是大家的开心果,相反,她丧得要死——哦,还没到要死的地步,萨特的那套存在主义理论把她拉回来了,“这样我就会体会到快乐的雏形,但我那个时候在干什么,嗯?”
“我很抱歉。”
那个时候必思答的父母正在闹离婚。
“但你知道过去不能改变,着眼于未来吧,你这个样子进入社会后会很难过。”
必思答扒拉了两口饭,“明天周一,我得把作业做了。”她加快了脚步,像是要逃到房间里去。仅仅是一顿饭的时间,楼下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已经消散,只有夜色中隐隐约约的一滩血迹像是闭眼后黑暗里乱晃的光斑,惹人心烦。
她猛得拉上窗帘,打开台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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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谢野医生到达之前,太宰治就已经失去了生命特征。
敦的力气完全地丧失了,四肢像是被钉在空气中。他的肩膀猛得弓起,然后滞缓得瘪下来,这是一个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声音的呜咽。
他颤抖着拿出手机。
【太宰先生休息了,大家也……停下吧。】
仅仅一句话,他打错了很多次。
朝医院赶来的武装社的各位一同收到了敦发来的消息。
国木田在红灯前停车,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直美坐在自行车后座,她焦急地拍打润一郎后背的力道转为轻飘飘的抚慰。
乱步趴在侦探社的桌子上,手臂枕着头,睁开眼睛……
匆忙的脚步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停下。直到手机屏幕的荧光灰暗了,悬停在消息上的手指下意识地颤抖,他们才意识到这件事真的发生了——那个吵着要……的人,真的就这样死了。
与谢野的手搭在敦的肩上。她晚了一步,所有人都晚了一步,可在此之前,他们都赶上了。
敦:“与谢野医生……拜托……打我一顿吧——我没能把太宰先生……带回来。”
“回去再打,现在没有心情了。”
她准备好了最锃亮的工具给太宰开颅,可现在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