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她糟糕的过去 (第2/2页)
展开的双臂在空中顿然停滞,长歌愣了愣,目光复杂地盯着妇人离去的身影。
白城安顿了顿,伸手去扶长歌姑娘,“怎么说呢……”
想想还是劝了两句,“如今世道不好,大多人过得乱七八糟。那妇人想必经历不少糟心事,对人总是习惯性地戒备着吧……”
“没事的。” 长歌姑娘扬起嘴角,莞尔一笑,“谢谢白哥相救,这份恩情小女子记在心里了。”
“不必,我举手之劳而已。”
白城安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如果长歌姑娘不上前,自己会管这不平事吗?
他不知道,更让他好奇的是,长歌姑娘又如何敢不顾一切地挺身相帮呢?
“想不到白哥还有这么好的功夫呢。” 长歌整整头发和衣袖,很快恢复如常,接着在前面带路。
“哈哈,若是没点功夫傍身,上头又怎放心叫我独自一人来寻你们?怕是遇到山贼就全交代了。”
白城安笑谈道:“我的功夫好得很,不是吹,双刀一出,没几十个悍匪是近不了我身的!”
“那小女就安心了。”
两人又行了几十米路,白城安走得缓慢,脸上略有思绪。
长歌姑娘偶然瞥见白城安打量自己的目光,多少猜出些白城安的思绪。
她缓缓呼了口气,笑容有几分苦楚,“白哥还不知道呢吧,我呀,小时候五岁就去了青楼。那时候我还是个脏兮兮的小丫头,是父亲得罪了人,被一个土财主打了一顿,买通贪官送进了大牢,我也被卖进了青楼。”
所以,是有着痛苦的经历,才不顾一切要救下那个小姑娘吗?
白城安听者都颇为唏嘘,长歌却像讲述他人故事一样,平淡地笑着讲述。
释然了吗?那方才又为何失控,那样的激动?
“……父亲救出来了吗?”
“几年前便死在牢里了。那时候,我琴技已很好,妈妈如何劝我我却都不肯出台。兴许早些时候能学会不那么倔强,便能凑到钱把父亲赎出来了呢?”
你这张臭嘴啊!白城安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抱歉呀长歌姑娘,我不知道……”
“没事的,其实我一年也不崇拜我的父亲。小时候别人说他一身正气,仗义的很,可是呢?”
长歌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和母亲挨饿的时候,他忙着拿钱救济素不相识的人。过年夜我和母亲做好了饭,从初夜等到凌晨,他才醉醺醺地回家,一声不吭地去睡。他对天下人好却不知道对家人好,直到他害死了母亲,害死了自己。也许我并不是那么想救他出去吧。”
说完,长歌自己都觉得诧异。
讲出这些在心里压抑多年的话,并未触起她伤心的情绪,反倒眉目都舒展开了,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
“所以你拒绝万家二公子的示好,是因为很抵触那些富商和官员吗?”
白城安听得出来,长歌说她之前倔强地不肯卖艺的时候,恐怕也是因为幼时经历,不肯给这些混蛋们卖笑吧。
长歌只笑了笑,没有回答。
“兴许万庄和那些欺人霸市的恶人不大一样呢。”白城安细细观察长歌的反应,“在江南,他可是常常开仓放粮,颇有贤名的。”
“呵呵,白哥说笑了。”
长歌姑娘目光在街上快速流离,“我曾听人说,人性本恶。也曾听人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哪怕是待我极好的妈妈,宰起客人来丝毫不手软。”
“兴许……会有那么几个特殊的个例呢?万庄少年英才,手段必然是有些,而善恶皆有度。”白城安一半真心一半试探,“遇见如此英才,错过委实是可惜了。”
“多谢白哥为我考虑,我心里自是有数的。”
说罢,长歌行路的步子快了不少,也不再说话了。
白城安倒是走得悠然,双手背在身后,欢快地嘟着嘴巴直想吹口哨。
当然他肯定不能在长歌这儿表现自己的欢愉,这欢愉来自长歌突然向白城安说了不少心里话,这很快拉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也无形间拉近了他与万庄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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