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相遇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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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解决了天花的事儿,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但是毓敏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自己能做的都做了, 剩下的就尽人事听天命了。第二日一早,毓敏起身之后, 就往皇后住处请安去了。没想到到的时候, 却见之前入宫的几个格格也在。这不是毓敏第一次见这几位了, 因此倒也不怎么惊讶,给皇后行过礼之后, 又免了她们的礼数, 笑着道:“不过几日不见,几位格格的礼数越发周全了。”皇后听了这话满脸都是笑:“有皇额娘教导,几位格格的礼数自然错不了。”毓敏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的话说到了皇后的心坎上,因此又跟着吹捧了几句。正说着话呢,其他妃嫔也都来了。如此,吹捧的人越发多了,毓敏都算不上数了。她索性也闭了嘴, 坐在一旁微笑应对。热热闹闹的说了一会儿话, 皇后突然道:“再过几日, 要有几位外命妇入宫请安, 你们到时候也过来见见。”这话说出来, 大家一下子都愣住了,这不年不节的,外命妇怎么突然入宫请安呢?不过很快皇后就给大家伙解了疑惑:“这也是太后的意思, 往年都有外命妇入宫侍奉的规矩, 只是如今不讲究这些了, 可是太后又想着即便不入宫侍奉了,认认人也是好的,因此便有了这事儿。”毓敏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她记得在现代的时候,曾有董鄂妃是外命妇入宫随侍时被皇帝看上的传闻,难道就是这回吗?那要这么说起来,岂不是孝庄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毓敏心里乱糟糟的,但是却也清楚,这样的事儿,是没有她插嘴的余地的,因此只能闭嘴垂眸,心下隐隐生出些许不安。**打皇后住处出来之后,毓敏就有些忧心忡忡。董鄂氏看出了毓敏的不对,关怀道:“你可是有什么不适?”毓敏摇了摇头,许久才道:“外命妇入宫,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董鄂氏听了只是一笑:“不管好坏,总归是太后的意思,与你我的关系不大。”毓敏听了这话,心下叹了口气,关系不大?关系可大了去了!**不管毓敏心里多复杂,事情还是按着历史的轨迹发展了,两天之后,第一批入宫的外命妇便进宫了。毓敏也在这一天被皇后传召了过去,她也没找借口推据,主要是她也想去看看,历史上的那位董鄂妃,到底会不会来。不过毓敏到底没能如愿,今儿入宫的人不少,姓董鄂氏的也不止一个,毓敏左瞧右瞧,到底没分辨出来哪个是哪个不是。或许是她表现的太过明显,等外命妇离开,董鄂福晋都忍不住调侃她:“今儿看着你这般认真,不知道的,还当这回来的人里有你的熟人呢。”毓敏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但是突然一想董鄂福晋也是董鄂氏,指不定就认识那位大名鼎鼎的董鄂妃呢,她便试探道
:“我看今儿入宫的人里也有你们董鄂氏的人,其中可有姐姐认识的?”董鄂福晋忍不住失笑:“虽都是一个姓,但是董鄂氏光是有跟脚的就有三支,我哪里能都认识。”毓敏听了哀叹一声,唉,也算努力过了,不认识就不认识吧,咱们迟早有认识的时候。**等和董鄂福晋分开,毓敏便往自己住处去了,一边走一边思索,等到董鄂妃入了宫,自己又该怎么行事?宠爱她是不指望了,唯一指望的,是她的待遇千万别掉级,好不容易努力到这儿,她可不想一朝回到解放前。越想毓敏心里越心酸,这日子过得,太卑微了。毓敏一时有些郁闷,不过等到她回了自己住处,见到了满脸笑的玄烨,毓敏心里的那点郁闷也烟消云散了。有她的玄烨在,她才是笑到最后的人,又何必为了眼前这点事纠结呢?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这般想着,这些事儿也被她抛到了脑后,开始专心哄起了孩子。之后几日,外命妇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拨,毓敏也时不时过去作陪,不过这回她却没了第一次的好奇心,彻底躺平摆烂,爱谁谁吧。不过你有时候越摆烂,有些事儿还就偏偏越往你眼前凑。这天没轮到毓敏过去作陪,她便想着带着玄烨去湖边转一圈。这几日因着毓敏事忙,玄烨可是闷坏了,许久都没有出门,今儿闹着一定要出去,毓敏到底也没拦着孩子,亲自带着他出了门。两人顺着湖走了半圈,远远听到前面有说话声,毓敏给香萍使了个眼色,香萍过去打探了一下,回来就给毓敏回禀:“是皇后娘娘领着外命妇还有宫里的娘娘们在前头呢。”毓敏一想,这要是遇上了,还得行礼来行礼去的,而且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走不脱,只怕还得陪着皇后逛,没意思的很,心下顿时也不想再往前去了。索性她这次出来,身边只跟了香萍和一个乳母,没有引起多大的动静。因此她便对着香萍摆了摆手,示意从小路离开。香萍也一下子领会了毓敏的意思,一行人便匆匆顺着小路溜走了。玄烨看着额娘小心翼翼的样子,还以为是在做游戏呢,小手捂着嘴,也做出一副小心的样子,但是眼睛却早就笑弯了。毓敏看着他这副小模样,心里觉得可爱,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毓敏虽然从岔路走了,不过她自己倒是对这些路不算特别熟悉,索性这会儿出来也是散步来的,毓敏便也不当回事,一边慢慢走,一边看周围的景色。倒是玄烨高兴得很,仿佛是对着环境十分满意,一会儿跑前一会儿跑后,激动的不行。母子俩越走越偏,眼看着周围一点人声也听不到了,毓敏心下这才有些不安,急忙对香萍道:“你可认得路?”香萍有些不安的摇了摇头:“奴婢不大认得了,不过主子放心,如今瀛台四下都是有人伺候的,奴才这
就去前头打探一下。”毓敏点了点头:“那你早去早回,我在这儿等着你。”香萍点了点头,辩了一下方向,便急匆匆过去了。毓敏则是就地找了个回廊亭坐下歇息,又招呼玄烨的乳母将玄烨抱过来。玄烨正追着一只鸟儿跑呢,突然被乳母抱住,还有些不情愿,小身子扭来扭去的想要下来。毓敏却不会在这种时候惯着他,将他接了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小屁股:“现在不许乱跑,这儿这般偏僻,你要是跑丢了,额娘找都找不到你。”小玄烨到底还是个讲道理的孩子,听到这话,这才不挣扎了,老老实实坐到了毓敏怀里。毓敏抱着孩子,一边用帕子扇风,一边回想着自己来时走的路,正在思索间,却突然好似听到了什么,她神色一顿。而站在她身后的那位朴乳母却神色一凝,立刻低下头道:“福晋,不如咱们往那边走走吧,这儿林木多,蚊虫也多。”她是压着嗓子说话的,仿佛生怕被什么人听到似得。毓敏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但是等到听清楚了另一边的声音,她便立刻明白了为何朴氏会这么说了。因为那个说话的声音不是旁人,正是顺治帝!而且除了顺治帝的声音,还有一个女声。毓敏心下有些惊疑不定,难道是顺治帝和旁的妃嫔在游园吗?那自己的确该走了,否则碰到了多尴尬,她可没兴致在顺治帝面前表演姐妹和睦。毓敏急忙起身,就要跟着朴氏离开,但是才刚站起来,对面的人就已经露出了个衣角,毓敏心下一惊,急忙抱着玄烨躲到了假山后头,朴氏也跟着躲了过来。也幸好这儿花木繁茂,倒是将他们几人遮掩住了。就在这躲藏间,那一行人已经走了过来。玄烨此时也看到阿玛了,眼睛一亮就要喊人,毓敏忙不迭的捂住了儿子的嘴,这个关键时刻,可不能暴露。但是当她看清楚走过来的人的时候,毓敏瞳孔骤缩。和顺治帝同行的,并非是宫里的妃嫔。看她穿戴,应当是今日入宫的外命妇!毓敏此时心里只有三个字:董鄂妃!她眼睛一眨不眨的透过假山的缝隙看着那人。长相不算绝美,但是却自有一股清冷脱俗的气韵,那人肤色极为白皙,身材纤细,并不像是典型的北方姑娘,反倒有几分南方女子的柔美。她的声音温柔,谈吐文雅,一看就是受过很好的教育,与顺治的交流也十分契合,若不是隐隐露出来的羞赧,毓敏甚至会以为她们是交情不浅的老友。而顺治帝此时的神情也和他往常有些不一样,他面上带着浅笑,言辞温和而又矜持,看着那女子的眼神十分专注,一点不复以往的尖锐。听着他们的对话,仿佛是董鄂氏出来闲走,迷了路,遇上了正好出来散步的顺治。毓敏心里忍不住感叹,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缘分啊。那么多的外命妇,那么多的小路,却偏偏让这两人遇上
了,可见真的是天意如此。毓敏就这么看着这两人从自己眼前走过,等到两人都走的没影了,她这才收回了视线。此时他们主仆三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冷凝。乳母朴氏死死低着头,面色惨白,双手颤抖。皇上和有夫之妇同游,这样的丑事儿要是传出了,那她……朴氏不敢想自己的下场。现在该如何行事,也只能看佟主子的意思了。而被朴氏心心念念的毓敏,此时却正在思索。既然现在董鄂氏就和顺治帝搭上关系了,那她入宫的日子也不远了,自己可得做好准备,别被卷入这场□□中。还没等毓敏想出个因果来,就被抓着她的手往下扯的玄烨给惊醒了。玄烨没能见着阿玛,心里很不高兴,一手扒拉额娘捂着自己的嘴的手,一边扭着小身子想要下去追阿玛。毓敏紧了紧抱着玄烨的手,没让他得逞,她摸了摸儿子的脑门,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道:“你汗阿玛有事儿要忙,如今顾不得你,你和额娘一起好不好?”玄烨听了这话,脸上有些疑惑,扭着小身子又往顺治消失的地方看了看,他指着那边说:“汗阿玛,在那儿!”毓敏叹了口气,拉住了儿子的手,语气越发柔和了:“咱们回去玩小金马好不好?”孩子到底是孩子,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他笑着点头:“好!”毓敏这才松了口气,抱着玄烨,往香萍离开的方向去了。一边走着,她突然道:“今日之事,希望嬷嬷能烂在心里。”跟在她身后的朴氏脚下一顿,立刻回应道:“主子放心,奴才什么都没看见!”毓敏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继续往前方走去。**这天毓敏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到底是回了自己的住处,不过她的心情却不见得有多轻松,一边看着玄烨抱着他的宝石小金马玩的开心,她一边开始思索今天的事儿。现在已经是三月了,前段时间听太后的意思,好似是过几个月还要选秀,到时候又有一波人入宫,这宫里可是越发热闹了。毓敏想到这儿摇了摇头,操心这些做什么呢?如今董鄂妃都出现了,那旁的人再来再多也没用了,顺治帝以后眼底只怕就要没旁人了。自己还是操心操心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吧。这天晚上,顺治帝没有翻牌子。在旁人看来,这或许又是普通的一天,可是毓敏作为见证了历史上著名情侣相遇的人,却知道,打今儿起,这紫禁城的天就要变了。**之后一两个月,外命妇断断续续还是时不时入宫随侍,毓敏也又见了未来的董鄂妃几回。那是个安静的女人,入了宫,只是老实的坐在自己位置上,从不多说一句话,但是每每被人问起来,说出口的话却也是言之有物,让人闻之可亲。皇后好似很喜欢她,还曾夸奖过她几回。毓敏曾试探着从董鄂福晋这儿打听她,董鄂福晋却只是摇头:“她出身正白旗
,和我并不是同一支,以往也并无交集。”说到这儿她突然顿了顿:“妹妹怎么突然对她感兴趣了?”毓敏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敏感,语气一滞,许久又笑了笑道:“我看她姿容出众,有些好奇罢了。”董鄂福晋也不知信没信,只是笑笑:“确实出众,只可惜她身体不大好,因此第一次选秀的时候,就没能撑到殿选,第二回的时候,又错过了,最后只能自行婚嫁,如今嫁的这个人家,不高不低,倒是委屈了她这番人才。”毓敏听着这话有些惊讶,董鄂福晋虽然说着和董鄂妃不熟,但是这等事体竟然都知道,这人面也是太广了。仿佛是被毓敏的神情给逗乐了,董鄂福晋便也笑着解释了两句:“这可不是我打听出来的,只是她当时实在是太有名了,但凡交际面广一些都知道,你那时不大出来,自然不知道。”毓敏这才恍然,这倒是,原主在家的时候,书都没怎么读,更别说出门交际了,天天被继母在家里PUA,自卑的什么似得。看着毓敏反应过来了,董鄂福晋继续道:“我当时听人说,她读书很好,是有名的才女,这在咱们满洲姑奶奶里头还是头一份呢,我父亲当时就拿她教育我,让我不得生出骄横之心,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毓敏见董鄂福晋满脸的感叹,笑着安抚:“她有她的好处,姐姐也有姐姐的好处,人与人本就不同,又何苦放在一处比较呢?”董鄂福晋听着这话,面上也生出笑来:“妹妹这张嘴啊,总能说到人心坎上去。”**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闰五月的时候,宫里的宫室终于修整好了,顺治帝还回去看了一回,但是看完之后,又很快回了瀛台。紫禁城虽然地方比瀛台大,可是夏天的时候,实在是太闷热了,放谁都受不住。而自打他从宫里回来之后,顺治的异样也越来越明显了。他往后宫的次数越发少了,对待她们这些妃嫔也越发冷淡。甚至对几个孩子也没了之前那么上心,以前一个月至少会有两三回赏赐,现在一回赏赐也是难得。小玄烨日日都盼着汗阿玛能来看自己,可是却是一天又一天的失望。毓敏有时候心里都有些难受,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故意引导顺治和玄烨亲近是不是做错了,或许不让这父子之间多些情分,如今才不会这么难受。可是现在事已成定局,毓敏也就只能尽量找些别的东西,来转移玄烨的注意力。只是这法子也并不怎么有效,他虽然年纪小,却是极聪明的,记性也好,等闲也不会忘了他还有那么大一个阿玛在外头。后来事情渐渐发展,太后也察觉到了不对,五月底的一天,太后终于忍不住了,直接让人将皇帝传召到了自己跟前。毓敏听到消息的时候,皇帝已经到了太后住处,听说在外头等了一会儿才被放进去,也不知道这母子二人
,又在唱什么大戏。不过毓敏也没指望太后出手能有什么效果,要知道,虽然顺治之前或多或少的还会在太后面前服软,但是只要是事关董鄂妃,除了没能让董鄂妃生前当上皇后,他几乎把自己能给的都给她了。太后来了也没用。**此时的太后宫中,顺治神在在的坐在太后下首,端起茶碗饮了一口,茶水有些微微发烫,喝下去心里越发燥热了。顺治皱了皱眉,放下了茶碗。而太后却面不改色又喝了一口茶,这才淡淡道:“这段时间暑气重,你的身子可还好?”顺治看了眼自己额娘,点了点头:“多谢额娘关心,儿臣一切都好。”太后迎上了儿子的视线,她略显浑浊的眼中,带着旁人看不懂的深沉,许久,终于又道:“既然都好,这段时间为何突然疏远后宫?你不喜皇后和蒙古妃嫔也就罢了,怎么连自己的儿女也不顾了?”顺治皱了皱眉,很快又缓和了下来,淡淡道:“儿臣忙于朝政,一时忘了,日后会上心的。”他倒也不是故意忘的,只是这几日他一直沉浸在和那人通信的乐趣之中,难免对其他事儿有些疏忽。太后又定定看了他一会儿,道:“我是看着你长大,我知道你喜欢新鲜,也不喜那些陈腐规矩,可是有些时候,有些东西,你该尊重还是得尊重一些,如今不是在关外了,行事也不能和以往一般放肆,所谓伦理道德,你身为皇帝,更是该以身作则,这话你可明白?”顺治放在膝上的手握成了拳,他也看向了太后,眼中满是惊疑不定。她知道了?下一瞬,顺治心中又是哂笑一声。她当然知道了,这宫里,又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吗?顺治帝一时之间竟觉得有些索然,自己这皇帝当得,真是没趣味极了。他侧过脸去,再不看太后神色,只淡淡道:“额娘金玉良言,儿臣自然铭记于心。”看着儿子如此,太后又哪能不知道他只是敷衍,太后心下有些沉重。有的时候,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儿子交流。有心提点他,却只会让他越发逆反,可是不提点他,他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她又如何忍心看着他行差踏错?太后心里煎熬,许久,终于有些失落的垂下了头,轻声道:“福临,我知道你嫌我啰嗦,可是额娘也是为了你好。”这话虽然简单,可是太后却是说的发自肺腑,顺治听了,面上也有所触动。有多久,她没有叫过自己的名字了,是自打多尔衮死了,自己亲政之后吗?顺治自己都有些恍惚了。他仿佛又记起了年幼时,和额娘相依为命的时候。那时候多尔衮跋扈,自己这个儿皇帝也是当得胆战心惊,时时刻刻都怕那人暴起反叛,将自己废了。那时候,是额娘一手护住了他,为了他,和朝臣们,和多尔衮周旋。那时候他是感激额娘的,甚至心里还想着,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
额娘。可是这样的心情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顺治帝自己也有些记不起来了。如今再看着额娘略显苍老的面容,他的心,到底软了下来,沉默片刻之后,终于轻声道:“额娘,儿臣知道您的心意,但是也请您放心,儿臣身为皇帝,也不会拿江山社稷开玩笑。”太后难得听到儿子平和的语气,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她认认真真端详着儿子那张文弱的脸,许久,终于点了点头:“好,额娘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