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命运之地 (第2/2页)

大学校园，学校旁边的馄饨摊，超市……

经过这些地方之后，张牧云最终站在了依然处于闭馆状态的市图书馆前。

缓缓降临的夜幕中，幽暗的图书馆顿时让他产生了一种昔日重现的不真实感。只有侧面那尚未修缮好的墙体，提醒着他所发生的一切。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推开了图书馆大门。右脚刚迈入室内，一阵似曾相识的歌声如同清泉般流入耳中。张牧云神色一振，猛地抬起头来。

还是那个窗台，唯一的变化则是少女身上依然穿着她离去时的服装。伴随着初升的新月，少女轻声哼唱着未知语言的歌曲。虽然听不懂，但那歌声却仿佛每一个音调都能直达人的心灵深处……

并没有出言打断少女，张牧云走进室内后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把手放在桌上一手托腮，他出神的望着月光照耀下的银发魔王。

一个唱，一个听，两人默契的没有打破室内微妙的平衡。随着时间不断流逝，听着歌声，张牧云眼前逐渐出现了一幅幅波澜壮阔的画卷。

原始的地球上，终年下着磅礴大雨。海面上巨浪滔天，而海面之下，在藻类泛滥的海底逐渐出现了单细胞生物的身影。单细胞生物，多细胞生物，节肢动物……

直到大海中出现各种各样鱼类，近现代海洋生物才初具雏形。当第一只节肢动物小心翼翼的爬上海岸来到陆地，恐龙称霸世界的时代开始了。

然而天道回轮，恐龙在漫长的时代中耀武扬威之后，从空中降下了漫天火雨。恐龙那巨大的身体根本无法躲藏，只能一只只哀嚎着被火焰吞噬。反倒是娇小的哺乳类动物躲藏在地下，熬过了漫长的冰河时期……

终于，第一个人类举起劣质的木质长矛，向着新的陆地霸主猛犸象发起了进攻。属于人类的纪元真正拉开帷幕。

睁开不知不觉间紧闭起的双眼，张牧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回过神来。等他清醒过来，才发现不知何时银发少女已经来到身前。

“其实，每个人都会问自己一个问题。”

沉默片刻，他忽然轻声问道。

“生命到底是什么，生命的意义又在哪。”

“但事实上，生命的存在本身就是意义。这个世界，有了生命才真正完整。”

“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的理解你。别西卜。对你来说，生命系统的正确运转远比保存单个生命体本身更加重要。”

望着张牧云，如同雕塑般静止在原地的少女轻轻点了下头。

“但这样，对你来说也是很痛苦吧。”

神色一动，少女的眼眸中似有光彩流过。

“正因为尊重生命，才更加明白每一个生命都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奇迹。而要亲手去摧毁它们，你的心里有多痛苦我根本无法想象。”

“为什么？”

别西卜脸上明明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但给人的感觉，却如同一个泫然欲涕的普通少女一般。

“明明作为人类，我就是你们最大的敌人。却一次又一次为我着想，为了身为生死大敌的我……”

“因为这就是人类吧”

张牧云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出的话语让少女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求生是每一个生物最原始的本能。但只有人类，才有可能为了与自己毫无关联的其他个体放弃生命。虽然我还不至于那么伟大，但也不妨碍我关心一个立场不同的朋友。”

“朋……友”

默念着这两个字，别西卜脸上的表情越发纠结起来。但当她猛地晃了晃脑袋，脸上出现决然之色时，她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