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 172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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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咄、咄、咄”
外面响起敲门声。
陈松意放下笔“谁”
外头传来会馆侍女的声音“姑娘,是我,给你送热水来。”
“进来吧。”桌前的人扬声道,然后将一页白纸扯了过来,盖在了写好的字上。
门打开了,带来了外面一阵新鲜的风雪。
提着热水来的侍女脸冻得红扑扑的,给她添了水,又换了个暖手炉,才又退出去。
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陈松意这才把暖手炉放在了一旁,重新揭开了盖在字迹上的纸。
只见在纸页最上方画着的是乾卦,九三爻动。
这是她今夜回房,听见外面落雪折枝的声音,灵机触动起出的卦象。
来到京城后,一切都可以说是很顺利。
草原人还没有抵达,大雪冰封,大家在会馆里不出去,只有赵山长运筹帷幄,替他们行卷扬名。
陈松意鲜少有这样什么也不用做、只是待在温暖的屋内的时候。
除了修习真气,冲动窍穴、冲击第四重之外,她连符都没有画。
这样凭空等待不是她的风格。
尤其是在起出这一卦以后。
卦分六爻。
从初九爻“潜龙勿用”到九一爻“见龙在田”,阳气是在上升的,仿佛一切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九三爻依然处在下卦,无法明确下一步的发展。
这正是她来了京城两日,却停下了脚步的原因。
唯有日夜保持勤勉警惕,才能不让危险变成灾难,所以她今夜才会在纸上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件都列出来。
从景帝早逝初见端倪,到近几年京城的冬天都格外的冷。
以及新年前后的地龙翻身、天狗食日,还有太后寿辰之前京城发生的爆炸。
当时的邸报记载“从京城西南角至东北方,屋宇动荡,灰云涌起。须臾,有声如吼,地摇天崩,万室皆沉。方圆一三十里,皆化作齑粉,死伤者数以万计。”1
大齐早已经开始使用火药,虽然效果不及小师叔的霹雳弹,也不及在济州城外的山上,狐鹿逃走时掷出的那两枚,但京城西南角的工坊里堆积的火药,量也是相当可观的。
再加上太后寿辰,制造烟花的工坊也在加班加点,同样需要大量的火药。
因此一炸之下,就造成了罕见的伤亡,令景帝都不得不下了罪己诏。
当时陈松意在程家,也感觉到了这场爆炸的震动。
因为身体虚弱,刘氏允许送到她手上的消遣也就只剩京城发行的邸报。
由于前世亲身经历,又再三看过邸报上的报道,所以她印象深刻。
她凝视着自己写下的这些事件。
景帝身在皇宫,自己接触不到他,自然也无从提醒,但却可以提醒厉王。
至于天狗食日、地龙翻身这样的自然现象,既无从避免,也就没有人为的痕迹。
唯一可能是的,就是那场爆炸了。
陈松意提笔,在工坊爆炸跟草原使团访京之间连上了一条线。
按时间算,爆炸发生的时候,草原使团正停留在京城。
再加上狐鹿逃跑时抛出的霹雳弹,此事是他所为的几率很大。
“可是为什么他在京城制造这场爆炸做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报厉王杀进草原,砍下他们右贤王的头送去龙城的仇,那他不必只将范围局限在西南角。”
“他手中的炸药威力极大,只稍稍逊色于小师叔的,而且体积小,易于携带。”
“他若是想报复,就应当在整个京城全面开花,杀的人越多越好。”
如果换作是其他人,要推测他们的目标怕是不容易。
但狐鹿身后立着那道人的影子,陈松意立刻便想到了京城格局。
中原大地,王朝兴替,曾经有过多少帝都
长安、洛阳、金陵
长安曾被一把火付诸一炬,洛阳数次被屠戮,金陵如今成了旧都。
唯有京城,在几次王朝兴替中都保持了完好。
不只是这里,还有城外的横渠书院跟相国寺。
它们全都跟这座城一样,哪管王朝如何变迁,也屹立不改。
窗外再次响起了雪落下的声音。
陈松意看着自己找出的线索,眼中闪动着光芒。
她在京城生活了十几年,无论哪一世都好,都没有想过这座城奇异的坚挺。
此刻想来,这座帝都的布局应该是出自高人之手,其中大有玄机。
最好的办法,就是到高处去看一看。
以她的这双眼睛,应当一看之下就能够看出关键。
找出头绪以后,陈松意的心平静了下来。
体内的真气运转了一圈,消歇,然后放下了笔,吹灭了灯。
房中的火光暗了下来,只剩下从窗外透进来的雪反射出的光芒。
她拿起手炉,看着外面堆积着白雪的松枝,心中想道“希望明天雪能停。”
运河北段。
在京城大雪的时候,运河上也开始结冰,驶往京城的船只会在河面彻底结冰之前停靠,而北运河的一段会成为天然的渔场。
承载着来自草原王庭的使团的大船在黑夜中破开水面,撞碎了水上的浮冰。
船舱里,原本在熟睡的孩童猛地惊醒。
“嗬”
他倒吸一口凉气,白着脸坐了起来,惊魂未定地摸上自己的喉咙。
确定自己的脖子上没有伤口,还能呼吸,那张精致的小脸才恢复了血色。
他大而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虚空某处,里面的神情从惊惧变成了仇恨。
已经过去快要一个月了,回到使团中的狐鹿还是经常做梦。
梦见那张戴着饕餮纹样的面具,梦见那把匕首割开自己的喉咙。
梦见在窒息中,死亡的影子一点一点地覆在自己身上。
外面响起了走动的声音。
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动静,在外候着的护卫想进来。
狐鹿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喝道“都给我滚”
他从开始做噩梦就把服侍的人全都屏退了,不希望旁人见到自己这么丢脸的样子。
他是单于之子,是草原上的天骄,怎么能因为区区死亡就露出噩梦不止
不光旁人会看不起他,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然而,今夜的死亡似乎格外的真实,令他的手脚许久都没有办法恢复温度。
他看了一眼窗,掀开被子起了身,穿好衣服从船舱里出来。
一出来,江流水声和清冷的空气就向他扑来。
天上新月如钩,照亮了黑暗的江面,也照亮了岸边的薄雪。
狐鹿站在甲板上,看着夜晚的江岸。
明明接近寒冬,缺少了生机色彩,可他看着看着,还是忘却了在梦中死亡的恐怖,神情再次变得向往贪婪起来。
这时,从他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感到被打扰,狐鹿不悦地转头想要发怒,却看清来的是兄长。
孩童脸上的怒色褪去,叫了一声“哥哥”。
“他们说你又做噩梦了。”一王子看着他,然后站到了他旁边,跟他一起看江岸。
他们这次进京,本来因为草原人不习惯坐船,所以走的是陆路。
然而中原今年的雪似乎来得格外的早,再不快一些,他们就会因为大雪封山而被困在路上。
于是,身为首领的一王子才接受了护送他们的大齐官员建议,转走水路。
大齐的船确实很快,而且很平稳。
夜间行船本来应该放慢速度,但为了赶在河面结冰之前抵达京城,即便在夜里,这艘船也没有减速。
他们看着岸上的景物从眼前划过,脸上露出了同样的向往之色。
只不过一王子的那份贪婪没有那么直白,而是化作了眼底的光芒。
他用中原的语言慢声吟道“若为化作满天雪,径上孤篷钓晚江。”2
他吟的是一首中原人的诗。
就如有异国之主曾经因为一首词,就对江南生出了征服的野心,深受中原文化熏陶、从外表到气质都像极了中原人,只有偶尔才会暴露出草原本色的一王子也是如此。
因为中原的那些文化、诗词书册,他对这片沃土同样生出了征服之心。
然而,对自己的一哥这种仿佛完全被汉化、没了半点草原血性的样子,狐鹿却不是很喜欢。
像一哥偶尔会念的这些诗,他也完全不感兴趣。
乌斜单于共有三子一女。
其中长子是跟原配所生,后面的两子一女是由继室所生。
在这一点上,他很会学习大齐的上一任帝王,不要庶子。
哪怕姬妾再多,能生下儿子的也只有他承认的妻子。
在狐鹿看来,大哥勇武,能打仗,是十足的草原勇士。
而一哥把中原的那套学得很好,简直都不像是王庭人了,可他却是父亲最意属的继承人。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乌斜单于继承了父辈的野心,有着逐鹿中原、以汉制汉的思想。
尽管来日单于之位肯定落在兄弟三人之间,可狐鹿醉心术法,对这些权谋完全不感兴趣。
比起成为草原之主或者帝王,他更愿意做国师。
或者什么都不做也好,就跟在师父身边探寻术法的奥妙。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充满了吸引力,就连中原的河山也不过是他用来检验演练术法的画纸。
所以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师父交给他的任务。
他站在兄长身边,恶狠狠地道“等去了京城,我才是他们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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