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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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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严肃的场合,离的这么近,被猝不及防的撒一把狗粮,换谁都不会高兴。

鹿籍虽没有明确拒绝,但两人这辈子摆烂,商量下辈子生儿生女的问题已经告诉达尔文答案,投降是不可能投降,这辈子也不可能投降的。

得不到就毁掉,论反派的自我修养,别人的幸福就是单纯的幸福,而自己的幸福一定要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

达尔文抬起手,打算给二人来个一个夫妻双双把家还,彩蝶双双久徘徊套餐,这时,一声佛号打断了他。

“阿弥陀佛。”一光头和尚出现在众人视野,“小僧在此恭喜二位施主功德圆满,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小僧也没什么送的,这身上僧衣倒是也算件宝贝,还请切莫嫌弃。”

智远和尚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又宣一声佛号,身后竟隐隐有佛光普照,手轻轻一抛,身上缝缝补补,洗到掉色的浅黄色僧衣还真被他抛出,不过不是朝鹿籍他们而是达尔文。

智远和尚,少室山陟岵寺内院弟子,少室山赫赫有名,他却寂寂无名,在四庭柱中也是最低调的存在,可佛门千年底蕴,何其深厚,这僧衣本是前主持遗物,曾随其一生,晨钟暮鼓,青灯古佛,早已染上一缕佛性,是难得的佛门法器,又与智远和尚相伴数十年,论心意相通,不在章玄与炎黄之下,随智远和尚抛出,言出法随,法由相生,相由心生。

这袭旧僧衣笼罩天地,漫天金灿佛光,智远和尚抬头望去,将手中伏魔棒立在一旁,佛门并非只有菩萨心肠,也有金刚怒目,所谓高僧,尤其是像智远这样的武僧,就是要拿的起屠刀也放得下,拿起是为了渡人,放下是为了救人,此刻他要救人,放下屠刀,立地为佛。智远盘腿坐下,高声吟诵经文,正是佛门金刚伏魔咒,“那罗谨墀皤伽罗耶.娑婆诃.摩婆利胜羯罗夜.娑婆诃……”

金色僧衣在空中如浪海云波,朝日晚霞,金光大作,迎凤荡漾,片刻将达尔文围住,金光更是化为一双巨手,将鹿籍二人推开,后缠得更紧,就像穿在达尔文身上一般,在配上他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气,此刻的达尔文还真有些佛陀在世、普渡众生的感觉,就是这佛……好像不太高兴。

达尔文深知其僧衣不凡,但也算不上太大威胁,就是这种情况,多少有些麻烦,浪费时间,他眉眼深处更是多了丝不耐,冷笑道:“又是道家剑术又是佛门经文,你们的花样还真多啊。”

“阿弥陀佛,小僧这僧衣虽然破旧,却还算牢固,小僧佛法虽然浅薄,难发挥僧衣威力,不过,困你一段时间还是做得到的,施主,这段时间你就老实待着吧,听听佛法,静静心也是不错的,你的戾气太重了,满是业力,小心死后如阿鼻地狱。”智远和尚双手合十,光头被佛光照的锃亮,认真说道:“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是岸啊”

“小和尚,听你这意思是想渡我啊,不过,你是不是不太够格,要不,让佛祖来试试?”达尔文一脸讥讽,“回头是岸,所以我最讨厌你们佛门这群秃驴了,没走到头,又怎么会知道苦海无涯,不因为要放弃而回头,又怎么会知道回头是岸?要我说不是苦海无涯,而是你们心中没有彼岸,连自己都渡不了又如何渡世人?”

听到达尔文这般解释,智远和尚也不恼火,反而点点头说道:“阿弥陀佛,施主所言很对,苦海无涯,这说法倒真是佛错了。”

达尔文有些惊讶,脸上的表情就像在南极看到了北极熊般,

着面前的和尚,“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和尚敢说佛祖错了,有趣,你就不怕佛祖怪罪,无缘入灵山吗?”

智远和尚轻声一笑,摇摇头说道:“阿弥陀佛,施主,着相了,佛处处都是,一花一木皆是佛,礼佛又何须去灵山,心中有佛处处都是灵山,而且小僧也没说错话,出家人不打诳语,佛的确也会犯错,圣人千虑必有一失,佛是圣人,自然也会有错,不过小僧认为苦海无涯是错,但回头是岸无错。”

“哦,这是为何?”达尔文饶有兴致的说道。

“回头是岸,不是劝人放弃,而是劝人量力而行,人生苦短,路不止一条,苦海有涯回头也有岸,又何必逞能呢?就像当初我佛,身为武之勇者,面对灭世洪水,选择不闻不见,独自在菩提树下苦修,重开天路,成佛问道,引洪流为天河,虽比起其姐姐玄之勇者抗洪止水,的确少了丝曲折与血性,不救眼前人,只渡有缘人的行为更是落人话柄,但我说,我佛没错,玄之勇者救人,而我佛渡世,虽方法不同却也是殊途同归,比起来,似乎身为一切的始作俑者,共济会乘诺亚方舟躲神罚,明面上说为万物留一线生机,可这种不战而逃的行为,才是大错特错吧。”智远和尚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身为佛门弟子,自然知道些不为人知的辛秘,圆桌骑士共济会,那与佛门是世仇啊,只可惜这些年共济会实在低调,一直活在传说中,这好不容易碰上个活的,自己这浓浓的使命感啊,怎么也得恶心恶心。

智远和尚抬头望着达尔文的脸,企图在他脸上看到点情绪的变化,最好是愤怒,人的失败有百分之九十是因为失去理智,只可惜,什么也没有,不是说共济会的人都视共济会为逆鳞,不容外人有半分不敬吗?

这……怎么毫无波澜,难道和安道那厮一样,安道是个假和尚,你怕也是个冒牌货吧,智远和尚心中犯嘀咕,而留个他的时间也不多了,僧衣被一点点撕开,佛光也越发暗淡,此刻无论僧衣还是智远的脸色,都像灯油熬尽,随风摇坠的古灯,灯尽人枯。

撑不住了,智远嘴角溢出一抹鲜血,双手颤抖,最后合成十字,“各位,小僧已经到极限了,可以开始,朝他攻击吧。”

“和尚,这僧衣,平时睡觉都不舍得脱,这么珍贵,又是佛门重宝,要我们攻击,坏了,佛门怪罪下来,我们可承担不起啊。”朱用将拇指与食指交叉为三角形,立在眼前,瞄准达尔文,说道。

“不必管这些,一切责任自有小僧承担,小僧入寺第一天,就听监寺大人讲过我佛未悟道前的故事,割肉喂鹰,舍身喂虎,何等胸怀,我佛门弟子,为天下苍生,生命都不在乎,又何必在意这些俗物,来吧,小僧若能在事后对你们抱怨半句,实在负佛前所诵经书,负住持养育之恩。”智远脸上写满坚毅。

“可和尚,这……”朱用还是一脸为难,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的,朱用你大爷,能不能快点,真的顶不住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和尚急了还管啥清规戒律,骂你丫的。

“哈哈,和尚急了,我就说嘛,都是**凡胎,装啥得道高僧啊。”朱用嘲笑道,其实他也就是逗逗和尚,他的爆裂魔法需要蓄力,刚不是不敢动手而是还没准备好,否则真当他怕佛门那些秃驴,有本事就和自己比比谁的头发更多,自己一个能挑一个佛门!

“和尚,你知道嘛,以前的你实在有些不合群,打架没的说,出手不含糊,配合也没得说,多年默契了,就是这架一打完,大家干掉魔物分赃的时候,实在有点没意思,大家都争着抢着要割肉找材料,恨不得把肉剁成沫,就你,要留全尸,不让我们动就算了,还要念经超度,磨磨唧唧实在不是我们岩熊好男儿做派,不过今个,你够意思,也够爷们。”朱用咧着嘴笑了,手中复杂繁琐的魔纹已经成型,闪烁着耀眼的白光。

智远和尚是谁,三顿饭顿顿咸菜馒头的主,穷的啊,寺里住持衣服还露着腚呢,到他这,还不得光着个腚,都这样了,知道送礼,自己也不能落后不是。

磕了七年的CP,终于在一起了,朱用怎么也得放过烟花,好好庆祝庆祝,“大家伙儿,一起来,听个响吧!”

一声爆炸声如开天辟地,白色十字星蔓延整片天空,取代漫天佛光,彻底淹没达尔文的身影,爆裂魔法,当真是人间一等一的杀招,一场不亚于烟花繁星的视觉盛宴。

有朱用带头,其他人自然也不含糊,老大要结婚了,自己肯定要随礼,武昌人随礼,从来没有礼轻情意重,向来都是倾家荡产的,拼尽全力,甚至燃烧生命,各类魔法好不热闹,如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这种程度,应该能拖住,不,说不定能杀死这怪物了吧,众人心想,可有人知道,这种攻击只是笑话,只是……徒劳。

“如果会死在凡人手中,神就不会这般高高在上了。”杨德祖依在树旁,托章玄的福,他没有成为达尔文口中的食物,捡回一条命,但离死也不远了。

巅峰时期的他,靠在禁药贝格尔赋予的能力,尚能抵御千人千面的侵蚀,可如今已是废人,再度背叛千人千面的他将受到千刃剔骨、万蚁噬心之刑,生不如死,生……却只能等死。

“还真是可笑啊,自己千方百计想活着,而他们却争着抢着去死,蚍蜉撼树,愚蠢至极。”杨德祖看似在嘲讽冒险者不自量力,可这嘲讽背后又何尝不是心酸,自己机关算尽,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没有意义的死去,尸骨无存。

“你啊,本以为生死之间走一遭能有所改变,没想到,还是这般,死对你来说,真就这般可怕吗?”一旁传来讥讽之音。

听到这话杨德祖沉默了,他是个自负的人,自负到敢于整个武昌为敌,就算此刻,他连抬手都做不到,只能等死的废物,也绝不允许被他眼中的蝼蚁,这般挖苦。

但眼前的人,却让他没了脾气,因为他是苏叶,就算自负的自己,也要靠伎俩避其锋芒的苏叶,就算气海雪山被封,灵魂**所受的伤丝毫不弱于自己,也依靠绿绮琴为支点,摔了无数次,颤颤巍巍站起来的苏叶!

“怕死吗?”同样的话穆明霄也说过,当时的杨德祖否定了,现在仔细想想,“我的确很怕,不过比起死,其实我更怕活着,活着那个人的影子里,没有自由也没有希望,浑浑噩噩的活着,你明白那种感觉吗?其实开始的我,真的有想过开一家字画铺,娶一个不太漂亮却很贤惠的妻子,生两个孩子,最好一男一女,然后就这样平平淡淡过完一生,可……就这么简单的事,他一句话,就破灭了,没留下半点痕迹,而我的命运,变成了刺杀林夕,就算万般不愿,我也要去……蚍蜉撼树,这种连自己人生都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你哪里明白,又怎么会明白,当时的我,就在想,我……”

“到底算什么?我到底算不算活着?我为什么而活?对吧。”杨德祖的话没说完,苏叶便打断了他,接着……便是好一阵沉默。

“你怎么会知道。”杨德祖难以置信的说道。

“我也曾这么活过,我啊,有一个很厉害的老师,厉害到就算是四贤庄的庄主见了也得喊声前辈的老师,而我,是他的关门弟子,不出意外,我的命运将是继承他的衣钵,成为一代宗师,可……这不是我要的生活,哪怕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应当,我也不想成为一只笼中的鸟,不想我的人生从开始就注定好结局,活成别人喜欢的模样,于是……我逃了,逃的很彻底,从此再未踏入四贤庄的大门,在师傅眼里,我或许已经是个死人了吧。”

杨德祖微微一愣,离家出走?不愧是武昌天字一号的问题儿童啊,震惊之余杨德祖还有些钦佩,放弃一切可能是年少轻狂,但这么多年都不带回去的,真是个狠人,同时杨德祖还有些遗憾,“如果早知道与你有这般相似的经历,我们或许会有不少话题,虽不至于能敞开心扉,却也不会如今天这般,拼个你死我活。”

苏叶呵呵一笑,“如果你这八年不想有的没的,对我处处设防,我们说不定还真能成为无话不说到的朋友,至少你比鹿籍来的讨喜些。”

听完苏叶的话,杨德祖笑了,随即摇摇头,人快死了,脑子都不灵光了,这世间哪有什么如果啊,不过如果有,好像也不错。

“后来,我去了帝都,倒不是真的想去,而是当时我的梦想就是获得自由,梦想实现了,一时间还真没了方向,便想出来都出来,不如去见见世间最辽阔的天地,然后就遇到林夕、鹿籍还有一个个一起喝酒吃肉闯祸的兄弟朋友,可我还是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活着,苏叶为了复仇,鹿籍希望除暴安良,自己呢?之前一直被别人带着走,现在自己走却又没有方向,甚至回去的路,也找不到了。”苏叶接着说道。

杨德祖点点头,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次次刺杀失败后,他想过放弃,可放弃又哪里是这么容易,他迷茫的走在一条不归路上,除了刺杀,也只有死在路上这一个选项了,于是,杨德祖选择搏命,一次也好,失败成功,生与死,至少这次选择是自己做的,可林夕没让他如愿,而是……给了他另一条路。

“我恨林夕,如果不是他,我的人生不会一团糟,同时,我也很感激他,是他告诉我,我可以做个堂堂正正的人,我可以不受那人的摆布,自己为自己活着。”杨德祖说道:“于是我接下他的梦想,我想结束这一切,让武昌不再受到兽潮困扰,我把一切都献给了这项事业,可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我?明明就差一点了,我就要成功,我就要向全世界证明,我不是谁的附庸,而是真真正正活着的人。”

“为什么阻止?你的方法太激进了,这个方法我不喜欢,武昌也不会有人接受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结束兽潮,它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梦想,武昌千千万万人,世世代代都有这样的梦想,他们比你更有资格去决定用什么样的方式实现这个梦想。”苏叶说到。

杨德祖冷哼一声,“哼,可千百年来,又有谁与我这般离得这么近,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无辜的生命?我承认并不是所有魔物都该死,也不是阻止我的冒险者都有罪,但为了大我,去牺牲小我又有什么不对?他们……”

“他们凭什么因为你的一己私利,你口中所谓的梦想去牺牲呢。”苏叶正声说道。

“我……成大事肯定要有牺牲,这些冒险者不也是吗?他们的牺牲难道就有什么意义吗?”杨德祖有些疯狂的指着战场上随处可见,牺牲生命的冒险者,他们用牺牲去换胜利,但胜利又与他们有什么关系?胜利的果实从来不会给死人享用。

比起杨德祖的歇斯底里,苏叶要平静的多,轻轻摇头,“不,你错了,他们的牺牲是为了冒险者的荣誉,为了家人好好活着,也是为了这片深爱他们的土地,自己选择的路,又怎么会没有意义,而你口中的牺牲,又有谁是心甘情愿,现在的你,妄图让魔兽自相残杀,牺牲无辜者生命的你,将自己想法强加于别人的你,又和你口中,那个将你当作刺杀林夕弃子,随意改变你人生的人,有什么区别?”

杨德祖有一万个理由反驳,但此刻他无法反驳,是啊,有什么区别?没有区别,人总是再不经意间忘了自己的初心,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最熟悉的陌生人。

杨德祖一直以为自己在做一件对的事,所以他背叛千人千面,因为他从未给过自己活下去的希望,所以他背叛林夕,因为梦想还是当初的梦想,梦想没错,是站在梦想对立面的林夕变了,所以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与武昌为敌,因为自己在做一件对的事啊,可……

“错了,我错了,林夕也错了,这样的活着是错的,我一直以来都在做什么?”杨德祖喃喃自语,大梦一场,似疯似魔。

成年人比想象中脆弱,崩溃往往在一瞬间,一直爱的人离开,一直努力的事失败,一直以来的信念理想……支离破碎。

曾经有这么一个故事,一个老人儿时的梦想是征服世界上最高的山,可生活劳碌让他直至暮年也未能如愿,一天夜里,他忽然想起儿时的梦想,辗转难眠,第二天,放下一切,告别家人朋友,独自一人踏上征程,艰难险阻,最后他终于看到这世间最高处的风景,心满意足的下山。

沿途的宾馆,他遇到和他有同样理想的一对年轻男女,与他们聊到很投机,当年轻人表达对他的崇拜,五六十岁依旧能勇登高峰时,老人哈哈一笑,年轻人不解,一问才知,老人已经八十有六了,二人皆震惊,因为老人虽脸上历经沧桑,却红光满面,头发也只有两鬓斑白,实在不像八十六岁的人,到了第二天,这对年轻人打算与老人告别,顺便再问问登山时要注意的事,可打开老人房间那一刻,他们惊呆了。

昨天还生龙活虎的老人,已经没了气息,更诡异的是,他的头发全部变得花白,身体干瘪的如同骷髅,而这一切不过是一晚上的变化,这件事当时引起轩然大波,各种手段都用了,也无法科学的解释这事,后有人猜测,是因为老人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放下多年的执念,让他一夜之间失去活下去的理由与意志,梦想真的能支撑起一个人活着。

苏叶能感受到,失去梦想的杨德祖,身体的颜色越来越淡,正在逐步崩塌,他的结局将是变成一抹黄土,作为千人千面化身的他,就连入土为安的资格也没有。

苏叶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也并不是完全错了,结束兽潮的梦想没错,林夕的初心没错,错就错在,你太想去实现梦想了,甚至把它变成了一个执念,如果放下,你的人生或许能看到其他的风景。”

“放下吗?”杨德祖眼神空洞,嘴唇微微张开,声音沙哑,“不,这是我唯一活下去的理由,是它让我活成了自己,活的像个人,如果放下,我又会一无所有,浑浑噩噩的活着,活成那人手中的傀儡。”

苏叶直勾勾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是白痴吗?你就是你,人怎么可以因为失去梦想而不是自己呢?”

“梦想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全部,人这一生,总有比梦想要重要的人,重要的事,人从来不是为了一件事而活着,当初的林夕,也不是一定让你去结束兽潮,他希望的,是你在为梦想努力的这个过程中的收获啊,白痴,好好想想他说的话啊。”苏叶的话如醍醐灌顶般。

他说的话?杨德祖耳边开始回荡,记忆犹新,毕竟是自己坚持一辈子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忘记,“武昌越来越好,人们安居乐业,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包子,还有,不再为兽潮苦恼,不再因魔兽失去家人,另外……多笑笑。”

杨德祖一直以为让武昌不再为兽潮苦恼,不再因魔兽失去家人是林夕的期盼,也是自己不惜一切要做的,但其实,多笑笑才是林夕告诉自己,一个人应该活成的样子。

这世界上,有百分之九十的人无法实现儿时的梦想,但有百分之百的人生命中的精彩离不开曾经为梦想做出的努力,就算无法结束兽潮又如何?与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努力过,一起欢笑过,就算活着过吧,梦想不一定要实现,人生知足者……常乐。

苏叶说他与杨德祖很像,的确很像,他也曾与杨德祖一般,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他也曾问过林夕同样的问题,得到差不多的答案,但他却没有成为像杨德祖这般偏激的人,很庆幸,他的生命中遇到了一个傻姑娘。

那一夜之后,苏叶背着白妙音走在铺满桃花的小路,苏叶貌比桃花,还有艳上三分,落英缤纷下,画面却并不唯美而是凄凉,因为白妙音背上的血痕浸透了白衣,颜色比桃花还有深上三分。

苏叶边走边骂,“老妖婆,自家闺女下这般狠手,你不心疼我还心疼,不就是用我试药嘛,老子乐意,用得着这般大发雷霆,还逐出师门,这傻丫头,也不知道哭一哭服服软,求求情,一声不吭的,与自己待了这么久,小爷这伶牙俐齿半点也没学去。”

“不许你骂师傅”,白妙音脸白的像白纸般,听到苏叶骂骂咧咧,还是有虚弱到极点的声音说道。

“别叫师傅了,你已经被药王谷除名了,和我一样现在是无家可归了,不过我是自愿的,你嘛……啧啧,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咯。”苏叶决定帮白妙音认清现实。

“一天是师傅一辈子就是师傅,不管怎么样,不许你说师傅坏话。”白妙音真的没有力气抬手,只能用牙咬在苏叶肩上,让他长长记性,自己的师傅,谁也骂不得。

“我去,你属狗的吗?我不骂了还不行吗?白大小姐,白神医,收了你的神通吧。”苏叶苦着脸,他就很会求饶,嬉戏打闹一番,回去的路好像没这么长了。

“喂,你后悔吗?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么惨。”苏叶忽然问道,他的心里还是很内疚的,不然也不会一同来药王谷求情,“要我说你就该按我说的那般,就说是我胁迫你的,反正我没脸没皮,光脚不怕穿鞋的,你们药王谷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说,你要是真后悔,现在还来得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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