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北上就藩第一站,滁州 (第2/2页)
分一贯、五百文、三百文、二百文、一百文。
小钱种用铜钱,大钱种用纸币。
纸币和铜钱价值相等。
“本王只要白银,这些东西折算为白银!”
面对前方跪拜下来青年,朱棖坐在侍女阿秋搬来的凳子上和气的笑道。
但怎么说呢!
老朱生生将一副开局经济振兴的好牌,给打成了烂牌。
前前后后关闭宝泉局四五次。
要以纸币代替铜币,可纸币当废纸一样印出来,又没有黄金白银的储量,纸币自然就崩了。
他可不想等到纸币崩盘的时候,拿着一堆废纸。
尤其是铜钱也停铸,连带着铜钱也流通的时候。
只有黄金白银保值。
可青年却面色为难,哀声道:“王爷啊,现在市面不流通白银,主流通纸币,您这是为难小的。”
朱棖客气的笑道:“本王只要白银。”
青年跪地不起,头杵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
明显是不想拿白银来结算。
朱棖客气的笑道:“沈家应该算是前朝余孽吧,又助力逆贼张士诚,不知道当年沈家在高邮捐了多少钱,这些钱导致我大明将士伤亡多少,竟然还能在我大明皇朝坐享其成?”
青年顿时慌乱,颤抖的惊道:“王爷,小人愿意以白银折算。”
朱棖又道:“那一两白银八百文,你觉得合理吗?”
青年痛苦道:“合理,合理!”
朱棖满意的点头道:“就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本王时间不多,天黑之前,你搬走那些东西,我要的白银送到我面前。”
青年起身打开了包裹。
两只手都颤抖了起来。
“嵌红蓝宝石金耳坠!”
“嵌宝石金头面!”
“镶金托双龙戏珠纹琥珀饰件!”
“珠摇翠舞!”
“嵌宝石金镯!”
“金镶玉带!”
“嵌宝石金链香盒!”
“刻香卷纹银盒!”
“雕蟠螭纹八角形玉盘!”
……
青年越翻颤抖的越是厉害,一件一件的数过去。
金器二百四十件,玉器一百五十件。
但凡宫廷流出去的金银玉器,那都是受有能力,有身份背景的地方豪族,各大贵族追捧的。
甚至被视为身份的象征。
最小的器件带上宫廷色彩,最少也要上百两白银。
而如金镶玉头饰等这种大物件,千两白银也难求一件。
尤其是。
这东西再加上宫中嫔妃所用。
青年倒吞了一口凉气,这些东西要是换成白银,那得几十万两白银。
青年很快就做出了判断。
“噗通!”
“小人没有那么多的白银,也不敢一次性接收如此多的宫廷物件。”
青年再次跪在了朱棖的面前,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这生意,做不成。
“你是沈万三的什么人?”朱棖没有在意,淡淡的问道。
“祖父沈万三,小人是四房沈春鸿长子沈宏泰。”青年急忙回道。
朱棖点了点头,这人身份地位还可以。
当即他不在意沈氏家族如何,只顾自己的笑道:“东西你现在可以全部拿走,价格你来定,什么时候送到你来定,全看你的心意,如何?”
沈宏泰震惊抬头,不敢相信的盯着凳子上坐着的肥胖少年,那笑吟吟的面容,让他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跟朝廷打交道,尤其是跟朱家打交道,早就在洪武元年他们就领悟到了。
全部拿走,这天大的便宜,他一点也不敢沾。
“郭将军,没问题,麻烦你命人将这些包裹以及这位沈公子,从什么地方请来的,就送回什么地方。”
朱棖不在乎沈宏泰的意愿,更不在乎沈家如何。
条件他已经开了。
全要白银,一两白银八百文,且只要白银。
至于东西全送出去,现在沈家还没有给钱。
那就看沈家识相不识相了。
他只管做。
至于怎么办,那就是可能随时随地打小报告的郭英的事情了。
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自然是不可能撼动或者令沈家这种的豪商顾忌的。
尤其是他的封地在兰县,跟沈家八竿子打不着。
但他身份在这里,沈家若是拍拍屁股走人。
他相信一心想要搞钱的老朱,一定会感兴趣的。
“是,殿下!”郭英领命,站在沈宏泰的面前道:“走吧,沈公子。”
“王爷开恩啊!”沈宏泰还想要再挣扎一下。
郭英一声令下,已经命金吾卫搀扶起沈宏泰,并带着八个大包裹离开。
“啊,殿下,就这么让他们拿走了么,殿下不是要白银吗,那可是几十万两白银啊,万一这沈家不给殿下送来怎么办!”阿秋见金银玉器瞬间没了,也没有银子送来,不由怪叫了起来。
那些东西可是搬空了整个静宁宫才弄到的。
连静妃身上的带着的配饰都一起扒拉下来,急急忙忙送来。
“上车,叽叽咕咕!”
朱棖宠溺的在阿秋的头顶搓揉了几下。
快要成年了,却还是那么很可爱。
眼看天黑了,今晚肯定是要在了滁州休息的。
地点在驿馆。
接待来往官员的地方。
“哦……”阿秋嘟囔着乖乖扶着朱棖上了马车。
瞅着瞬间空荡荡的马车,眼珠子顿时水汪汪了起来。
朱棖没有过多解释,继续爬在窗棱上跟方孝孺聊天。
“孝孺兄,刚刚我们聊到如何移民,有什么办法没有?”朱棖接着未完的话题继续道。
却是方孝孺,全程瞅着朱棖行使霸权强卖,且毫不留情,可谓是对朱棖有了一个非常大的改观。
那些强行送给沈宏泰,等同于送给沈家的宫廷珠宝,沈家若是处理不当。
那便是株连九族之祸。
心中只能暗叹一声,朱家没有一个简单的。
朱棖续聊,方孝孺只能压下心中忌惮,摇头道:“很难,乡野百姓都有很强的故土之念,家乡之念,唯一的办法就是举村强迁。”
“即便是陛下亲自下旨强行北迁,也闹出不少动乱出来。”
“殿下若是想要强行给兰县弄到移民,恐怕得到陕西布政司为殿下封地移民,这是最好的办法。”
“陕西布政司人口不过二百一十五万,人家可不一定会给。”朱棖摇了摇头,这种建议直接否定。
没有几十万人的兰县,不能成为西北第一重镇。
必须想办法搞移民。
天色渐黑。
朱棖便在驿馆休息了下来,苦思怎么才能给自己的封地搞到百姓。
而此时。
应天,乾清宫内。
老朱批阅完一份奏章狠狠的摔在地上,怒道:“方克勤这个老匹夫竟然也敢如此胆大包天。”
“这些个文人,就知道偷懒。”
“不行,这个老匹夫咱必须把他给办了,彻底杜绝空印文书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马皇后拣起奏章放在案牍,轻轻拍着老朱后背,“这方克勤也算是一方治才了,在其任下,天下久遇干旱,偏偏济宁却五谷丰登。”
老朱恨恨的说道:“难道因为他立了功劳,就能肆意妄为,欺上瞒下?”
“咱就不应该相信这些文人,一肚子歪歪肠子,心早就坏了。”
“看在这老东西的治理有方的份上,咱顶多不株他九族,灭了这个老东西就好。”
马皇后听着一惊,空印案她虽然不参与,但这几日听的她骇然,老朱已经杀得地方一把手很多了,再这样下去,是万万不敢想想的。
尤其是像方克勤这种一州知府,真要一刀斩了,那会真的出问题的。
可瞅着老朱气咻咻的样子,马皇后只能拐弯抹角的劝,能救一个是一个。
“这方克勤的长子不是方孝孺吗,方孝孺拜师宋濂,才学出众,精通治理,又是大儒之徒,现在这方孝孺跟着老九前往兰县封地。”
“若是上位斩了方孝孺,那这方孝孺岂不是要给这方克勤守孝三年。”
“妾不知上位在塞北布置如何,又为何要在此时紧急让老九前往兰县,但老九既然封王,上位不至于要亲手斩断老九的羽翼吧。”
老朱听着,沉思着想着想,大笔一挥道:“这方克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便贬到江浦服劳役吧。”
马皇后顿了顿,只能是心中一叹。
这跟杀了方克勤这种治才没啥区别,可她也不能再继续叨叨说情,人还活着就好。
“启禀陛下,有蓝城王的密奏!”而这刚结束,便有拱卫司的太监在殿外奏报。
“呈上来!”老朱也是敬业,一点也不觉累的继续处理朝政。
随即,进来了一位阴鹫般的太监,太监跪地将一封密封的信件呈了上来。
而后默默的等待问询。
这可是了不得人物。
拱卫司和仪鸾司,后改成亲军都尉府,掌管皇帝依仗和侍卫。
但随着老朱对官员的不信任,便将这个部门造就为神秘又恐怖的锦衣卫。
而此时的拱卫司,已经逐渐充当了老朱的眼睛。
接过密奏,老朱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将信件内容递给了马皇后。
老朱既然递过来,那肯定是她能看的,马皇后当即扫了一眼,也跟着眉头皱了起来。
“上位,这老九要做什么,将宫中金银珠宝送给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