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第2/2页)
回东宫之后,绣春忙让人端上茶点来,里头有道单笼金乳酥,乳酪馅里还别出心裁的放了桃干,杏干,桂花干好几种口味,江谈略扫了一眼,隐约记得这道单笼金乳酥是潺潺爱吃的,他能记住还是因为他也颇喜欢这道,只是忘了潺潺爱吃哪样口味。
他想到萧德妃今日全无体统的撒泼刁难,轻捏眉心,转向绣春:“把这道点心全拿去给夷光。”
萧德妃见江谈走了,她独个哭的也没趣,便同萧霁月恨恨道:“瞧瞧太子这般模样,日后沈氏女当了太子妃,哪里还有我的活路?!”
她又问:“医工开的方子,还有我给你的几个秘药,你可有按时服用?”
萧霁月脸上一羞,却点头:“您放心。”
萧德妃这才展颜:“好孩子,我定叫你比沈氏女先入东宫。”四娘之前舍命救了江谈,他对她近便颇多怜悯照拂,一个男人,对女子有了怜惜之情,之后的事儿便好办了。
沈家女既然和太子订了婚,便等于绑上了太子的船,沈女自然要娶,娶进来当个摆设便罢了,但能牢牢拴住江谈心的,一定得是她萧家人。
当然了,这等事不是她一个深宫妃嫔能办成的,她也没这个脑子,这其中自然少不了萧家的全力支持。
沈皇后见沈夷光心情不好,忙让宫人服侍她睡下,这才嗔万年:“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你是不必怕德妃,可日后潺潺嫁给太子,总少不了和她打交道,你和她置什么气?这是让潺潺难做。”
她和万年公主虽是母女,性情却截然相反,一个中正温和,海纳百川,一个却脾气暴烈,性如烈火。
万年挨了一嗔,倒是没发火,反是叹了声:“我犯得着和她置气?我是气太子。”要不是太子之前纵容,萧氏哪会这般放肆,敢跑到长乐殿欺负潺潺了。
潺潺也不是没有认真拿她当妃母敬着,偏这蠢货蹬鼻子上脸,处处妄图与母后比肩,真是欺人太甚!
沈皇后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道:“我只盼着他们日后能顺遂。”
她想了想又道:“我明儿摆个宫宴,你把永寿福泽他们都叫来吧,我再令宫人传德妃淑妃她们也来,咱们一道聚一聚,这样潺潺也算见过了德妃,当着我的面,料德妃也不能挑她的不是。”
这法子再周全不过,万年一笑:“都听您的。”
小宴上半场,萧德妃表现的还算安稳,只是目光时不时落在沈夷光身上,见她连向自己敬酒的意思也没有,心下越发憋气。
待酒过三巡,萧德妃终忍不住开了腔,笑道:“再过几日便是皇后凤诞,潺潺可备好了寿礼?”
沈夷光跪坐席间,从容放下酒盏:“回娘娘,皇后姑母好甜酒,我去年春至的时候酿了六坛罗浮春,如今已经全部起出来了。”
这礼送的贴心又雅致,沈皇后正要笑赞,萧德妃却连连摇头,半开玩笑道:“你这寿礼也太敷衍了些,皇后待你恩重,你难道就送她几坛子酒不成?”
沈夷光静静看她,萧德妃见她不接话,也不急着反驳,不免讨了个没趣,不过她仍是道:“我听闻前朝有一支名舞《万寿春》,是前朝永年公主为太后献寿所创,寓意万物回春,万寿延年,潺潺何不在娘娘大寿之日,也为她献上一只《万寿春》,取个好兆头,难道潺潺不想让皇后永寿安康吗?”
这话说的,倒像是沈夷光不跳,沈皇后就会折寿似的。
沈皇后这次过的是四十整寿,陛下会亲自来为她贺寿,文武百官也会前来献礼,场面隆重更胜以往,萧霁月为沈皇后准备的寿礼就是一支舞,祝寿还在其次,这次献寿若能出风头,她便能博一个好名声,日后想入东宫也会更便宜。
萧德妃方才灵机一动,突然有了踩着沈夷光的好名声,给萧霁月抬轿子的想法。
沈夷光虽负盛名,不过从未听她擅长歌舞曲艺,萧霁月却是从小习舞的,如今也称得上半个大家了,到时候两相对比,轻易就能分出高下,沈夷光露怯不说,萧霁月也能更加出彩。
不光是萧德妃这般想,旁人也都觉着沈夷光定是不擅舞的,沈皇后轻轻皱了皱眉,正欲拦着,沈夷光已经托腮笑的意味深长:“您这话便是折煞我了,满宫上下,谁敢在您面前起舞呢?说起舞乐,您才是大家,就连圣上都频频赞誉。”
萧德妃当年可不是正经选秀进宫,她是靠着一曲献媚之舞博得圣宠,这可不是光彩事,跟礼宴上跳的祈福之舞可不是一个概念,如今她身份高了,也没人敢再提起此事,谁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沈夷光揭了短!
她简直不可思议,沈夷光虽和她不对付,但是当着她的面,一向还是恭顺无违的,她怎么敢这般言辞狠辣地挤兑自己!
萧德妃气的手指发颤,半晌才挤出一个字:“你”
沈夷光并不因她脸色涨紫就打算放过她,一脸无辜地道:“娘娘,难道圣上说的不对吗?”
这让萧德妃如何回答?圣上怎么可能不对?
万年已经带头不给面子地笑出来了,不少人也跟着低低窃笑,萧德妃为了算计沈夷光一把,自己老底都被掀了个干净,险些没背过气去。
沈夷光轻松弹压了她,才冲沈皇后笑:“我便为姑母跳一支万寿春吧,只盼着姑母能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她能看出来萧德妃别有心思,但她既有金刚钻,为何不敢揽瓷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