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西江月夜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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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声初听响疏疏,顷刻庭除百斛珠。寒雀不知来啄米,群鸡粥粥亦相呼。”念罢,徐元杰又道:“此诗名‘雪’,乃是吾年初胡乱所作,现丑了,抛砖引玉尔。”
他目光坦诚,气度磊落,倒是刷了一波好感。
此诗不用典故,通俗易懂,反而有清新之意,可细细品味,虽非新作,却也值得赏读。
辛弃疾缓缓点头:“善。”
费宏几人也是面露嘉许,各自评点两句。
待徐元杰落座,刘几起身,掸掸衣裳,清声道:“末学铅山永年刘几有一诗请诸位贤友斧正。”
座中众人见刘几虽然衣着简朴,但言行举止极是守礼,颇有古风,不免高看一分。又听有与之相熟之人低声介绍,晓得其幼失怙恃,与祖母相依为命,虽然家贫,但是勤奋好学,而且是过目不忘,年仅七岁就有了神童的美誉。今科院试被点入廪生榜,来日乡试、会试连捷也是前景可期,当即坐正听其诵读----
“山川百千景,斯井诚敻洁。灵源若神涌,怪石肖天裂……”
冯过的脸色有些古怪。在那个时空,他对这位铅山状元尝有了解,大抵知晓此人善文,但文风前后大变,也算是传奇人物了。但此时这诗,卧艹,莫非我读的是假书,别说诗中用典,便是一些个生僻字也让人头痛,真是……不明觉厉。
“泾渭耻淆杂,潢潦愧涸竭。润如周孔教,清比夷齐节。观鱼思文望,对岩梦武说。我欲断谄佞,汲此洗剑血。我欲安庙社,磨此镂勋碣。诗以志本心,书之非诡说……”
念罢,刘几一揖:“吾与友人同游石井庵,心下有感乃作此诗。”方斯然落座。
再看场中人,那脸色才叫一个精彩纷呈。有懵然不明者,有若有所思者,有凝眉不悦者,亦有拊掌称好者。
诗中对朝廷**现象和那些身居高位的“背廉辈”极为愤恨,可谓是“金石之言”。可是,他仅仅是一秀才,如此抨击时政,好吗?
辛弃疾面无表情的叩着茶几,不知所想。资哲看了看刘几,欲言又止。倒是言语不多的费宏开口道:“诗文暂且不论,但请切记,朝堂政事非汝现今可以妄言。之道,吾送汝八字,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之道”是刘几的表字,费宏貌似在叱责,实是迴护。刘几心下明了,赶忙起身应道:“晚辈记下了。”
见场中氛围有些微妙,甘诚起身,团团拱手作揖,哈哈笑了笑,说道:“吾乃上饶罗桥甘诚,才疏学浅,并无所得,便不班门弄斧了。倒是昨日听了一词,不愿明珠蒙尘,诸位请听……”
目光掠过冯过,他朗声诵道:“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原本窃窃语声的大堂蓦地寂静下来,一道道惊错愕然的目光落在甘诚身上,是“西江月”啊……
西江月,昌教坊曲名,后用为词牌。其调名有可能取自李白《苏台览古》的诗句“只今惟有西江月,曾照吴王宫里人”。到此时又有了“白蘋香”“步虚词”“壶天晓”“醉高歌”“玉楼三涧雪”“晚香时候”“双锦瑟”等多个别名。
词,这种新文学体系源于民间,伴随时代的步伐到昌代达到了成熟。为了当时宫廷歌舞的需要,当时的诗人结合民间曲调并糅合楚辞及汉赋,而盛行于昌代的一种合乐歌唱式词牌格式。后经楚代逐步达到了日臻完善。
昌代的词以浓艳的色彩、华丽的词藻、细腻的手法来描绘形象和刻画心理,形成了一种香而软、密而隐的艺术风格。到了楚朝时期,倚声填词更尉为成风。
到了大定,方真正使词达到了简练含蓄、风格婉约、兴寄幽微、委曲言情、因情生文、曲衬传神的时代。
时下风行的是婉约词派,这一类词修辞婉转、表现细腻。在取材上,多写儿女之情、离别之情;在表现手法上,多用含蓄蕴藉的方法表现情绪。
而以辛弃疾、陈同甫的词人直言此乃“伶工”之词,卖弄文采、堆积词藻罢了,实不屑为之。时下中国分裂,国无完国,文人之笔当为军士之刃,以唤醒国魂为己任。不论诗词文章当视野广阔,气象恢弘,悲壮慷慨,多抒发豪情壮志,此为“士大夫”之词也,当名为“豪放派”。
但这阙“西江月”却不在婉约、豪放之列,仅听了上片便觉风格清新,别具一格。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短短的小令转瞬诵罢,双调五十字,平仄两协,后阕字句作法与前阕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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