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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几乎不眠不休,买方代表和投行的人还能回房间睡几个小时,律师真就是在商务中心连轴转,将协议条款逐条商讨、审查、再一条条地固定下来。
言谨知道这时候就怕夜长梦多,再生变数。既然定好了签署正式协议的时间,就必须在那之前把一切都准备好。
一个通宵之后,周其野问过言谨:“还行吗?要不要回去睡一会儿?”
言谨摇头,精神集中的时候,倒是不觉得累,只是眼睛会不舒服,她早摘了隐形,换上框架。
等到协议定稿,交出去给卖方确认,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回房间去洗澡补觉。
周其野在会议室外面跟陶总聊了几句,返身回来,却发现言谨还在,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走过去,伸手刚触到她肩膀,她惊醒,抬头看着他,好像认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谁,自己又在哪儿。
周其野看着她懵然的样子笑了,说:“怎么不回去睡?说不定什么时候还有事呢。”
言谨却说:“我在等你啊。”刚醒,声音带一点哑。
他怔了怔,低声问:“怎么了?”
但她只是反问:“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怎么把这件事情谈下来的?”
周其野又笑了,是笑自己多想,拉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说:“其实不是我做了什么,是发展到这里,大家都看到自己手上的牌是什么,也都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言谨把猜想说出来:“我知道基金股东是急着想卖的,他们是封闭式基金,2006 年进入,为期 8 年。本来谋求的是上市退出,但因为 2008 年金融危机,耽误了两年时间。现在看到去年的年报还是亏损,也就意味着明年也不一定能成功 IPO。如果这笔交易不成,就有到期违约的风险,他们出售的意愿本来就很强烈。但是企业股东呢?他们为什么会提那个不裁员的要求?既然卖出 100%的股权,是不是裁员跟他们其实没多大关系的。”
“那是管理层提出来的要求,企业股东本来以为自己有谈条件的余地,”周其野看着她,答疑解惑,“这一招你记住,并购谈判中经常会有人傲慢地认为没必要去和工作层面的人谈,但实际上,这些将来还要留在这里的人更愿意向新东家提供信息,或者配合新东家做些什么,如果他们真的想让你成为新东家的话。”
言谨大悟:“所以……”
买方和管理层达成了某种协议,让他们配合了这一次的谈判,而对价就是本来要直接付给企业股东的那 5 亿,现在成了将来影院设备更新的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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