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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慎语更死命地咬着牙,强止住心痛,却掩面呜了一声。如果只他自己,他能忍住,还能打着精神安慰梁鹤乘一番。可丁汉白在这里,丁汉白还哄他,他就什么都要忍不住了。
当着两位老人家,丁汉白该懂得收敛,可天下间应该的事儿那么多,他还是选择随心。“珍珠,别太伤心了。”他低声说,绕过去立在纪慎语身旁。
揽住,揉摸头发,轻拍肩头。“哭了?”他微微弯腰询问,恨不得吻一吻纪慎语的发心,“我看看脸花没花,出去洗洗,顺便给师父买点吃的?”
纪慎语苦着脸点点头,转头埋首在丁汉白的腹间,衬衫的皂角味儿和周遭的酒精味儿融合,威力像催泪弹。丁汉白搂他起来,擦他的脸,小声说:“弄得我手足无措,哄人也不会了。”
丁汉白揽着纪慎语出去,步出走廊,要去买点吃的。
病房里一阵死寂,张斯年倏地扭脸,对上梁鹤乘的眼睛,又倏地撇开。他踱步数遭,终究没忍住:“我只是半瞎,他们当我聋了?”
那什么脸花没花,什么手足无措,什么哄人……酸掉大牙!
没多久,丁汉白和纪慎语拎着餐盒回来,丁汉白揽着纪慎语,大手包裹瘦肩,几步距离对视一眼,眼里满满都是安抚。
俩老头浑身一凛,梁鹤乘重重地咳:“慎语,过来!”
张斯年火气彤彤:“磨蹭什么,买的什么饭?!”
气氛相当怪异,四人围桌吃饭,纪慎语抬头见张斯年古怪地打量他。丁汉白为梁鹤乘端上米粥,恍然发觉对方都快死了,怒目的气势却比得上尉迟恭。
他心想,难道这么快就回光返照了?
草草吃完,这纪慎语被六指的右手死死抓着,生怕他被别人拐走一般。那丁汉白往旁边凑,也被张斯年无情地拽开。
莫名其妙……直待到天黑,走之前丁汉白雇了人守夜照顾,不许纪慎语留下。纪慎语不放心,况且到了这关头,能多陪一刻都是好的。
丁汉白拽起对方,低声说:“明天一早你再来,梁师父晚上也要睡觉,等白天睡醒了你到跟前伺候,行不行?”
纪慎语不吭声,丁汉白就一句接一句地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那低沉的嗓子愈发低沉,抓胳膊都变成抓手。太耐心了,好似瞧不见尽头,比刚才吃的粥还要热烫熨帖。
士可忍师父不可忍,张斯年骂:“哄个师弟就这副德行,将来要是哄你老婆得趴平了成软体动物!”
梁鹤乘挣扎:“我徒弟可没要他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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