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不是我干的 (第2/2页)
“我的天,这就是金毛?乖乖,天神下凡了。”
沈江维笑着说:“路上千叮咛万嘱咐,还是吓着你了吧。”
众人说说笑笑坐下,外焦里嫩香气扑鼻的肉串端上来,众人连吃带喝好歹压住馋虫。
这些大肉串,青壮也就吃个两三串,沈江维和张县长一根都吃不完的
巴彦和金毛守着常义,烤多少吃多少,饭量拼了个不相上下。
张县长原本就比沈江维大七岁,一起又共事那么多年也没红过脸,现在都跑到西河镇养老,那交情已是非同一般了。
张县长放下酒杯,看着九斤说:“若是小九走在街上不喊我,真不敢认,九儿,贵气逼人啊。
难怪今天一大早,税监吕公公没打招呼就走了,连古董字画都没拿,竟被咱九儿吓成如此模样。”
九斤笑道:“张叔,不是我干的。”
“那是你沈叔干的?别看你沈叔有五品官身,那吕公公找我喝酒也不找你吕叔。
九儿,府衙递过话来,想问问那些铺子和工坊你是怎么想的,若是要,各家也好办手续。”
九斤这才听明白老县长的来意,拿起苹果啃了口说:“张叔,税监跑了跟我没关系,镇上的铺子和工坊各家交了钱也办了契书。
但地是道观的,这个改不了,这样,铺面每年三两银子,工坊每年十两银子交到镇公所,这叫管理费。
镇公所雇佣老军和婆子,打扫街巷,夜里打更值守,乡勇留下三十个看守东西城门,这钱均摊。”
张县长听了松口气,只要不是让各县大户氏家交回铺面工坊就成,曹知府交代的差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办妥了。
心里轻松下来,又觉得对不住小九,想了想说道:“北海流民村原先向北的王河,一年前修了水闸,河水改道向西。
听说新村因河水断流,土地重新泛碱,去年粮食不够用,九儿,你先别瞪眼,听张叔说完。
县里拨付一千石粮,曹知府那里给三千石,水闸归北海流民村,你可能不知道,一年多又来了三万多人。
曹知府的意思,北海那三十里盐碱滩是道观的地,由道观组织成立团练营,府衙给予一百匹马,一千人的兵器甲帐。
那里不属于卫所管辖,可近六万辽东难民让府衙寝食难安,只要他们不过桥,你要什么府衙给什么。”
九斤真不知道北海新村的事,本来等着过了惊蛰,再去育苗种土豆,听完张县长的话问道:“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当时可是有约法三章的,在驿馆的时候还专门说过此事。”
张县长叹口气:“辽东难民一船船南来,登州府本就是军镇,哪有闲置土地安置?当地卫所就驱赶着难民顺着海边南下,一直走到北海新村。”
九斤直接气乐啦:“张叔,白云观不是慈幼堂,府衙用一百匹驮马,千人的大刀长矛皮甲,就让我养着几万人?合适吗?”
沈江维说:“张兄,小九没追究西河镇的事,咋还蹬鼻子上脸。
这些年本该拨付给灾民的安置银子,西河镇年年上交的赋税,北海难民年年三万斤海盐,那陶员外抄家近十万银子,加起来小五十万了。
新皇励志中兴,雷霆手段铲除阉党,邸报上说的清清楚楚,不知若是看到奏折,是喜是忧?”
张县长脸色苍白,这些年偷偷攒下八万多银子,足够活几辈子,想想不都是沾了小九的光吗。
“九儿,先别急,这样,我这就去府衙,曹知府四月离任,总归是他折腾的这些事,他自己擦拭干净,否则甭想离开莱州府。”
两天后,九斤没有等到张县长回信,也没放在心上,县里说是六万辽东难民,保不齐少说了一半。
北海新村若是有十万八万的难民,已经超过府城里的人数,看他们如何再过以前悠哉悠哉的小日子。
在所有木料准备完毕,房基开始打夯时,留下蔡兴招呼工匠,九斤和常义,牛武,包力,领着金毛巴彦奔北海新村而来。
九斤回西河镇的消息,早就传的四邻八乡皆知,牛头山上的辽人也有回北海新村探亲,却不知为何刘本昌和王吉未到山上问安,这就有些不寻常。
为了防止被人围观,九斤让金毛坐进四轮马车里,大牯牛跟在车后面,满牛脸的不乐意。
半个时辰后,拉着一千斤土豆的九斤等人来到王河桥头,巡检所的院子大门敞开,人毛不见一根。
桥北头高高的城门楼,北海新村几个大字漆落斑驳,城门楼上新村的乡勇远远看到车马过来,跑下城楼开门。
王河水改道向西,不再向北入海,新村几万亩改造好的产粮地将重新变成盐碱滩。
原本的沼泽地没了水源补充,失去了压制盐碱的作用,没了土地种粮,神仙也养不活小十万张嘴。
九斤心头火大,寒着脸问值守的乡勇:“刘本昌、王吉、那什图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