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若时(一) (第2/2页)
她扶着窗台站起来。从这里望过去,正好可以看见死去的焓宛。
刚才和刺客缠斗那么久,发出了那么多声响都没有人过来……
她低头看向刺客身上的盔甲,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他不是刺客呢?
约一个小时前,谷时正。
作为开宴国,纶国丞相坐在了右边第一的位置,这座位方便等下和皇帝谈天。其余七个赴宴国——兆片椿窟菁尘霁的使者和手下依序坐在了左右两排剩下的筵席上。两排筵席八个位置的尽头处则是开宴国主事人——纶国皇帝的特座。
席上,几位来使正在喝酒听曲,大家都在等纶皇出来主持太平宴。
然而过了谷时一刻都尚不见皇帝人影。贵宾远道而来,为了不怠慢客人,纶相拍拍手掌,唤人上前菜。
谷时半,依旧未见纶皇其人,一些国家的使者开始窃窃私语。
纶皇在位五十年,年事已高,却恋栈权力,久久不肯退位。近年关于他病入膏肓,下不了床的传闻屡屡传出,更有人说当今丞相才是现在的掌权者,难道传言不假?
窟国使者是八国里年纪最小的,认为沟通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手段,于是开门见山:“丞相大人,纶皇陛下是否有事耽搁?”
窟国位于沵海三角区,常年与菁国和椿国因为边疆问题开战。见窟国人这么直白地问,菁国使者不禁嘲讽:“纶皇是一国之主,政务繁忙。要是窟小妹连这么三十分钟都等不起的话,那可真是……”毕竟是太平宴,意思传达到位就行,菁使没有打算把话说完,喝了一杯酒,赞道:“好酒!”
纶国丞相接话:“是我们招待不周,让各位贵客久等了。”
他和身旁站着的小太监耳语了几句后便转头对大家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开始吧!来人,开宴了!”
主菜被人一一端了上来,舞伶们也在场内翩然起舞,气氛这才稍微缓和下来。
谷时三刻,皇帝还是没来,派出去找人的小太监也迟迟未归,丞相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适逢一曲结束,菜色迭换之时,椿国使者突然站了起来,向众人作告辞之势。
纶相也跟着站起来:“真师?”
被唤作“真师”的椿使头戴乌兰斗笠,一张脸埋在白纱后面,看起来神秘莫测。“各位,在下今晚喝了不少酒,头风发作。不好意思,只能先失陪了。”
“丞相大人。”椿使鞠躬。
“真师。”丞相也鞠躬。
“这是我们圣上送给纶皇陛下的礼物,以答谢纶皇此行款待。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椿使真师把一个精致的锦盒交给纶仆,再由纶仆送到丞相手中。“还请丞相大人帮忙把这礼物转交给纶皇陛下,希望他能喜欢。”
“这不行呀,真师。我还没和你喝个痛快呢。”素来和椿国交好的片国代表摆摆手,想劝真师留下。
真师笑着摇了摇头。
看到两大死对头要走一个,心情愉快起来的菁使问道:“椿帝送的是什么呀?丞相大人打开看看吧!”
其她使者也很好奇,纷纷起哄道:“是啊,让我们也见识下椿帝的礼物吧!”
打开也不是不行,反正送到陛下手中前也是要打开检查的。但是真师刚才已经说了这是给陛下的礼物,陛下又不在,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打开盒子的话,传出去又不知成什么了。
正当纶相想找个体面的借口推辞时,真师自己开了口。
“吾皇送的,是六星弹。”
众人闻言色变。
六星弹为椿国极其珍贵稀有的顶级神药。除了不能起死为生外,没有它治不好的病和愈不了的伤。
菁窟两国常年和椿国交战,有一部分,也是为了那绝世无双的六星林。
相传自三年前便从此绝迹,再多的钱也买不到的一颗六星弹,现在就这么送给了纶皇?
难不成椿帝是听了传言,想要送一颗六星弹给纶皇老人家做人情,帮他延年益寿,建立友好邦交?
“椿帝还真舍得啊……”菁使皮笑肉不笑地叹道。
“圣上说:‘反正又不是最后一颗。’”椿使回道。
这言外之意……
不管在座其她人还有什么想法,真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在下先走一步,各位尽兴。”
真师走出殿外,恰好和正在入殿的舞队擦肩而过。舞伶一入场便开始跳起《揭面歌》,而大家看似都在专心地看表演,但实则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揭面歌》是纶国传统舞蹈,以一个透明的箱子作为舞眼,盖上两条淑布,一条遮住正面,一条遮住反面。箱子叫“面箱”,面箱里通常放着的是寓意吉祥如意的雕像,或者迎合宴会主题的礼物。随着舞蹈进入最精彩的时刻,舞者可选择同时揭开正反面或分开揭示两面。此舞在纶国非常盛行,有些地区甚至还衍生出了揭四面的舞蹈风格。
乐声昂扬,舞伶笑颜似花。
中庭外前往皇上居室的一个转角处,有个小太监被人捂住嘴,背后挨了一刀。
舞姿优美,乐手琴技如风。
纶国丞相摸着锦盒,仿佛可以透视盒盖,看到静静躺在里面的宝药。
此时,曲子即将进入**,乐队弹得越来越振奋,舞侍也跳得越来越激动。
只见领舞转了一圈,动作轻盈地甩出丝带,从下勾起正面的淑布。
此举让国力最为鼎盛的兆国使者没来由地害怕,害怕面箱放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她不自觉看向身后的护将。护将朝她笑笑才让她心安不少。
再回过头时,正面的淑布已被掀起,露出了玉莲的模样。玉莲乃纶国国花,放在面箱里再合适不过。
兆使喝了口酒,望着空荡荡的特座,仍觉得有些不安。
下一秒,领舞丝带一撩,反面的淑布被挑上半空,布上携带一些金粉。霎时之间,耀眼的金粉漫天撒下,大家情不自禁地抬起了头,双眼注视着那条红色的淑布缓缓飘下。
等到大家的视线重回地面时,殿门处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那人一身白衣,黑眸锐利冰冷,俊秀非凡。要不是他脚边滚着一个头戴冕冠的人头,身后站着一群重兵,大家肯定会以为他是压轴出场的舞人。
他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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