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韭菜岭上好风光 (3)三坛海会韭菜长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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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二人开店数月,与远近十里八村村民便皆尽混得熟络。连平日里乡村穿梭的行走小贩,衙门里偶尔派下来办事的差人,也都成了朋友。
冬去春来,自到村里,转眼已近一年。
一年之中,酒馆的人来人往里,夫妻二人却见常有一夫子打扮的人过来喝酒。二人见此人与村民俱都相熟,却总是独自占付溪边座头,一人独坐。
远近的村民过来喝酒时,或是遇到,总会先跟他打个招呼,但却也无人会过去搭桌同坐。即使店中另外几桌都已没有空位,村民们也会寻着别的桌子挤上一挤,也由着那夫子一人独处。
而夫子对此似也无丝毫不自在,也不去谦让,只坦然而坐,照样对溪独酌。
如此几次三番下来,夫妻二人微觉诧异,便留了心。
一次夫子再来时便仔细留意。
只见其人五十上下,身高体瘦,神俊清朗,三缕长须,与人面对时脸上常常露出微笑。只是在一个人独酌时,目光会变得深邃,仿佛在一双眸子里又藏着另外一个天地。
他每次只要两角酒,一盘卤猪头肉,一碟毛豆。独自一人坐在溪边座头,或早或晚,只是将两角酒喝完便走。
二人便随口座上打听。好在店里喝酒本来就多闲人吹牛。一问之下,村民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尽之外再加以油盐酱醋,茶!
据说其人姓刘,年轻时曾在省里做过学政,是教过大书的。现今也不再争名逐利,到老了致仕,却不想还乡,只找到个地方颐养天年。
刘夫子十年前远游经过簸箕村时,只见村后韭菜岭风光险峻,山水青隽。便在岭上半山处离瀑布不远的地方叫人搭了几间木屋,扩出个小院,住了下来。
他一个月里多呆在山上,也不下得几次山,只偶尔买粮或是年节前后下来一趟。因本是学政出生,字自然写得好,还略通医术。村里人只要有人上山相求,或者下山遇上有事,总是尽力相帮。
而有次村中祭祀,德高村长喝醉无人主持。众人商议,虽夫子不是本村人氏,也只得上山相请帮忙。夫子见说,欣然答应下山主持。在当日祭中人员调配,祭典分享,无不让人心服。比起德高村长,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是久而久之,村上红白喜丧,年节书礼,都会上山请夫子主张,村长反倒也乐得轻松。因此刘夫子跟村里人各都相熟,村民也好生相敬。
但村长与众人几次想请他在村中办孰教授,夫子只以年事已高为由推辞,村民无奈,也只得作罢。
“想来是在省里教过大书的人,自不愿再去教这此村里的懵懂小儿。”德高村长喝下一口酒,接着说道。
“却不知如今为甚么下山次数比以往要多了许多,想来是这里的酒好,刘夫子在山上也惦记得紧。”说话间黄老三也喝了一大口酒,哈哈笑了起来。
二叔见说,与二婶对望一眼。眼见侄儿慢慢长大,是到了要开蒙的年龄,夫妻二人便也将此事记在心里。
过得两日,刘夫子又来,与几桌打过招呼,便径直走到平日里常坐的溪旁桌边坐下。
二婶正在记帐,见到刘夫子过来,忙从柜里出来店面相帮收拾,趁机给二叔打眼色。
二叔却正在德高村长?一桌搭话,见二婶过来,也没怎么在意。待得同桌村长几人看着二婶的眼色娇媚,各自眼睛发直都己不转得开。二叔才回过头看明白过来,忙从柜上拿了两角好酒,一盘卤猪头肉,一碟毛豆。送到刘夫子座头,躬身道:“夫子请了。”
刘夫子抬头看看二叔,点头笑了笑,却不搭话。
二叔见如此,也不好再说,只好躬身离去。
远处二婶却看得着急上火,皱眉嗔目,脸色责怪将开来,咬牙飞眼的似是恨不得自己过来说话。只看得村长几个男人眼晴又是发直。
到得天色渐渐暗淡,夫子喝完,自然地结帐回山。二叔便送至店门口,也无其它语言。
如此过得数月。
忽一日,刘夫子却不知为何,连续要了八角酒,当时就喝得大醉,眼见天晩上不得山,二叔便将他扶到后面客房歇息一晚。
到第二日一早,刘夫子便起身,酒也已醒了。见是睡在酒馆客房,也不说什么,出门时见二婶在柜上,道了谢便自行回山。
几日后见刘夫子再来,二叔如常将酒菜送上,躬身要回。刘夫子却看着二叔,问道,“老板可是姓杨?”
二叔先是一怔,又躬身回道,“是,在下姓杨名黔。”
刘夫子点了点头,微微笑着又问道:“那日我醉,住的隔壁房间,见案台上香火供奉着一柄长剑,可否问一下是何人之物?”
二叔见问,方才想起那日正是七月十五,早上起来上香,便被二婶叫到厨房去帮手。却是不记得夫子夜里喝醉留宿,忘记带门。不想刘夫子酒醒得早,起来出门时竟被看到房中景像。
“剑是家里祖传之物。”二叔笑着答道。
“哦!”刘夫子恍然。
接着又笑了笑,看着柜上正跟着二婶记帐玩耍的孩儿,“令郎生得好,也有六七岁了吧?”
“那是先兄之子,兄嫂故去,自幼随着我夫妻二人。”二叔答道。
“原来如此!”刘夫子微笑了笑,便又再端起酒杯,不再说话。
二叔见状,也是一躬离开,自去干活。
如此又过得月余,红叶满山,金风舞动。店里一切如常,只是在这月余时间里,刘夫子再来时,偶尔见二叔有暇,也叫过同一桌略喝几杯。
此时二叔会又多自提两角酒过去,对面坐下,却也不多说话,只自顾喝酒,刘夫子也依旧看着天空小溪。二叔本来话也不多,二人虽是同桌喝酒,也是偶尔碰上一两杯,搭上两句,却似全无交集,眼中也是各自出神。倒更像是一桌两人,各喝各酒,喝完各上自床。
几天过后,这一日是八月十五,天凉了下来,午后的阳光清彻得如同溪里的流水。晌午过后,店中无人,孩儿自在后院里玩耍,见那屋门打开。孩儿四看无人,便进入屋内。四下看时,只见屋中只有一桌一椅一个香案,香案上面摆放着一口长剑一个木匣。孩儿见到便想,“二叔平日里常常一个人在屋里一呆便是一夜,原来里面却是这般模样。”看着木匣,孩儿心奇,于是爬到案上,将匣子打开。只见木匣中整齐叠放着一件衣服,孩儿拿起看时,却是一件青色长衫。
孩子见再无他物,又却怕被叔婶发现,又将青衫重新叠好放回匣内。待下得案来,也不知为何看到香火,便拿起香火学着大人点上供奉。口中却也微念有词,学着平日里所见,保小店发财,国泰民安,叔婶早生贵子之类说了半天,上香过后回过头来却是一惊,原来二叔二婶早已悄无声息的站在身后,二人却是已瞧了良久。
孩童见被叔婶撞破,神情扭捏,正待解释,却见二人神色有异。二婶却一把将他抱起,目中隐隐含泪,微笑着轻轻说道,小娃儿长大了,变乖了。说罢抱着他慢慢地转身走出屋门。
孩儿虽不甚明白自己偷偷开匣上香,为什么叫乖了。但总是没有被叔婶责骂,也就不再作多想。只是经过院门时,从二婶怀里扭过头看去,二叔依旧站在屋里对着香案动也不动,似在发呆。
今日却是中秋,村中各家自在家中吃晚饭,店铺里的饭点,自不会有人。人们只到晩间方才会过来赏月喝酒,婶儿二人在院里玩了片刻,二叔也关门从屋里出来。
店里难得闲暇,三人慢慢经过中庭小院走进前面酒馆,待要炒上几个小菜自家吃晚饭。
入得店面,却见刘夫子已坐在临溪桌前,见三人进来,微笑点头。
叔婶二人本有心事,又正是八月中秋,见刘夫子今日过来,忙过去招呼。
刘夫子却冲二人摆摆手,走了过来,低头看着孩儿微笑道,“孩子,可愿跟我读书识字?”
叔婶二人本来早有此意,却又一直怕被刘夫子拒绝,不知从何处开口。今日不知何故刘夫子却自己先说出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过得半响,方自明白过来。
夫妻二人看着面前老少二人,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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