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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115章 (第2/2页)

更别说如今两个器灵同时出现。

事出反常必有妖。季笙歌托着寒蝉,看着它在自己手上爬来爬去,生满冰晶的高背脊在阳光下翻出不一样剔透的闪耀光泽。

‘因为屠人归?’

‘是因为它。’镜渊直言不讳,他飘在季笙歌面前,言语略显平淡,似乎子在讨论家常琐事。‘但不完全是。’

‘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诫主人。’

‘比起屠人归,您更要小心谢殊。’

‘屠人归是器灵,没有持剑者它是不能动的。而谢殊如今是屠人归的持有者,他就是屠人归的傀儡。’

‘纵然,他是真的爱您,但是他也会杀了您。’

“不可能!我不信。”谢殊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突然爆发就像是山河将倾一样迅速。她从昨日发现,到今日屠人归发难,前后不过一天的时间。

季笙歌不相信,谢殊会如此脆弱,会如此就容易被动摇。她下意识反驳,抬头看向镜渊,“你不是说,有办法让他醒过来吗?”

‘我是能让他醒过来,但也只是让他醒过来而已。’镜渊的身体是虚浮的,白烟一会浓郁一会淡,仿佛那烟雾会流转波动一样。

‘屠人归最危险的不是变化之力,而是撩拨心魔的能力,那是侵蚀。’

‘如,跗骨之毒。’

‘去不掉的。’

季笙歌像是晴天一声霹雳,她这么机灵的一个人居然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谢殊还会陷进去?”

季笙歌简直不能想象哪种后果,谢殊第一次陷入梦魇便这么厉害。若是以后陷进去,能不能出来另说,恐怕到时候近身都是做梦。

‘屠人归的能力是侵蚀蛊惑,它最难缠的地方,就在于没能斩断它与持有者之间联系。’

‘就算是现在将他唤醒了也没有用,他最终还是会沉沦浸去。’

‘只要一天斩不断两着的联系,他永远都是屠人归的掌中之物,屠人归不会善罢甘休。而直到目前为止,能成功斩断两者联系,能成功挣脱出来的人。’

‘没有。’

季笙歌穿着脏兮兮的灵织羽衣站在凌霄之巅,山风呼啸凌乱的长发风高高吹起飞扬在脑后。

她将寒蝉收入腰间,又拍拍肩膀示意寒蝉站在她的放肩上。便在镜渊叮嘱之中,从的凌霄之巅一跃而下。

水月镜花,无穷无尽,变化莫测。

镜渊与屠人归在争夺主权,正在激战之时无暇分身,季笙歌得自己去找谢殊的踪迹。好在入了镜渊幻境之中,镜渊是主场作战,纵使屠人归凶悍也难是对手。

两个混沌法器互斗,日月变色,天崩地裂。比路子衿杀上凌霄殿的那日,的满天滚滚雷云要吓人一万倍。像是世界意志在溃散,

天幕之上不只是雷暴,日月同时当空照,瓢泼大雨是猩红的。

还有山顶和深海海沟之中裂出幽深的沟壑,从其中涌出赤红燃烧的岩浆。顺着凌霄之巅山川奔流而下,岩浆烧过山林,烧过河川,仿佛流不尽一样。

腾升起滚滚的漆黑浓烟,遮天蔽日。

特效开满,满天乱飞,能吓的人心跳停止毁天灭地的真实感。

季笙歌知道幻境全是假的,但是厚厚火山灰落在身上的时候。她还是闻到了极其刺鼻臭味。

身后热浪仿佛要将她烤的要蒸发一样,她身上的灵织羽衣上也像是被点燃了。然而季笙歌却视若无物,她牢牢记着镜渊的告诫。

幻境里,一切都是假的。

山河是假的,殿宇是假的,连同沟壑和灾难都是假的。崩腾滚热的岩浆火海蔓延到她脚下,季笙歌站在滚滚岩浆之上,轻盈的就像是落入火海一片浅色的羽毛轻盈。

她视若无物一般在岩浆上走过,瞅准镜渊幻境坍塌重组的那一刻,直接顺着大地裂开的间隙纵身跃下。

直接转入下一个场景

季笙歌再醒来是站在一偏死寂的雨林中间。她肩膀上寒蝉背脊在鼓动发出阵阵蝉吟,她脚下是湿润的泥土夹着**枯叶。

鼻端弥漫的是雨林的湿意,这里全是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季笙歌站在茂密的林间,就像是一片绿色盎然的雨林中一朵浅色的小花。

突兀的刺眼。

雨林中要寂静很多,这里除了寒蝉以外,没有别的虫鸣,也没有走兽的踪迹。

更没有镜渊和屠人归在争夺主权,满屏放技能炸裂的特效。这里幽静平和就像是一个无人踏足的孤岛,季笙歌四下环视一圈,顺着心中预感最强的地方走去。

季笙歌攀着粗糙树干,大树根茎露出泥土盘踞的树根上跳下来。刚刚跳下来,一抬头面前就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水流潺潺,两岸水草丰茂。

而站在她肩膀上的寒蝉,似乎透过雨林中微微凉的空气,寻到了什么东西踪迹。从她肩上窜下来,瞬移窜到了离她三米开外的一块河边巨石之上。

拖着一身透白的冰晶棱刺,在巨石上昂着头探查了片刻。

便指了个西边的方位,振翅虫吟,周围水都结了冰。季笙歌见此状,心下一喜,忙顺着小河蜿蜒的踪迹,加速往西边密林中急行而去。

绕过树木,雨林,视野瞬间开阔。

季笙歌面前出现一处瀑布,嘈杂水流声瞬间扩大数倍。而在那白花花瀑布水潭之边躺着一个浑身湿湿嗒嗒的人影。

那身鸦青色长衫别说沾了水,纵然是化成灰的季笙歌也人的。

“阿殊!”季笙歌顿时来了精神,从高处土坡之上翻身而下。一路上裙子蹭了不泥,又淌入水中。

水流湿哒哒浸入鞋袜中,手脚并用爬过去,跌坐在谢殊身侧激起一片水花。季笙歌一双眼睛急切的搜寻,搜寻谢殊有没有受伤。

没有外伤之后,季笙歌抓着谢殊的衣服,费力将他从水流中拽出来。

“谢殊,醒醒!阿殊!”谢殊就毫无生气躺在湿漉漉的泥土上,他袖袍上染了淤泥,黑发也被池水打湿一缕一缕的,脸颊因为池水泡的发白。

脸颊摸上去的,冷冰冰没有丝毫温度,季笙歌接连换了几声都没有反应。惹得她阵阵心慌,几乎掉下泪来,忙趴在谢殊心口去听心跳。

却什么也没听到。

谢殊胸口没有任何起伏,莫大的悲戚袭上心头。

然而季笙歌还没来的急做出任何反应,一只冰冷宽厚的手抬起不甚温柔地压住了她凌乱的后脑勺。

谢殊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极长,极长的梦。

梦里,他好像经历过了许多次轮回,经历了许多许的事,还有朝思暮想的人,但是那些花前月下,两情相悦之时的幸福,最后都会以一种惨烈的面貌撕裂。

因为爱,所以痛才会入骨。

谢殊呼吸间还残留着梦境中那种深入骨髓的炽热感,让他的手微微战栗,喉咙也开始无意识的上下滑动。

紧闭的凤眸缓缓睁开,映入眼中就是一张清丽的面容轮廓。谢殊甚至没有看清楚的她的模样。

便从她眼中,落下一滴泪来。落在他刚刚睁开的右眼眸中,砸的他眼眸微微干涩,眼眸下意识颤动,那一滴晶莹的泪便顺着眼眶滑至眼角。

落下。

干涩,是因为这不是他的泪,但是泪水又是炽热的。谢殊像是被这一滴泪烫到心尖,整个人开始从梦魇残留中苏醒,理智渐渐回笼。

冰冷的身体开始回温,失去的心跳与呼吸也随着他的苏醒慢慢回来,谢殊的身体本能快过意识,他下意识揉住她的脑袋,哑着嗓子出声。

“怎么了?”

“怎么了?”季笙歌被他吓得声音都变了调,颤抖着嗓子哑着声音问。“你问我怎么了?我以为你死了!”

季笙歌又委屈,又想哭,又气得慌,只觉得心肝绞的疼。谢殊陷入梦魇砍的是她,屠人归威胁的也是她,被两个追杀心惊胆颤的还是她。

好家伙!

他一醒来就什么不记得了!还问她怎么了?季笙歌手掌还按在谢殊胸口,又想哭又生气,两相交织,手都在抖。

“我就去了趟玉书楼,前后加起来,总共就出去了一个半时辰。一个半时辰,就是三个小时,三个小时。”

“我回来刚到凌霄偏殿门口,还没进屋,你一句话不说,提剑就砍。”

“门扉被一剑就被劈烂了,你看看我的脸,我的衣服。”季笙歌哭的相当委屈,她脸上被木质碎屑擦出血痕,胸口灵织羽衣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她点着衣襟凑到谢殊面前让他去看个清楚。

“还有,还有,你还捅了我一剑。”季笙歌侧过身将右臂的袖子提起来,“看到这个窟窿没,要不是我躲得快,你那一剑几乎把我刺个透心凉。”

季笙歌越说,谢殊的脸色就越难看,最后几乎像锅底。

他似乎难以置信。

像是无法接受,是自己下手一样。但是季笙歌声泪俱下的控诉却没有作假,她这个人极其坚韧。除非必要,不会掉泪的。

也清楚她没说谎,所以,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他炸营了。

谢殊回忆不起梦境的细节,并不代表他一点知觉都没有。他记得在梦里他站在赤红的土地上,在魔涧之渊,与无数人厮杀。

因为在深陷在梦里陷入杀戮之中,谢殊无法清醒,所以错把自己的爱人当做了敌人。谢殊实在是难以接受,自己差点错手杀了个她的事实。

他目光有些战栗,喉咙干涩的上下活动,“那”

“你怎么活下来的?”

季笙歌眼泪吧嗒吧嗒掉,她看着乖顺,其实虚伪又奸诈,骨子里坚韧的很。除非必要的情况下,一般她是轻易不掉泪。

这次可见的是委屈很了。

她恨得直垂着谢殊胸口,捶的谢殊都感觉有点疼。“你一剑砍在了镜渊身上。”

“然后,镜渊就侵入了你梦魇”季笙歌把梦中情况简述了一下,她还没有想好如何跟谢殊提屠人归的事情。

所以简短的略过。

但是很明显,她说到梦境中的事情,让谢殊模糊的梦境记忆渐渐复苏。

他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那天空翻滚黑幕,屠人归腾着云,从云层里弹出头来,狰狞的模样。想起来,屠人归化作她的模样,趴在自己胸口惺惺作态,一遍一遍玩弄背叛的模样。

其实屠人归的变化之术,就是不是特别想像。但是沉浸在梦中的时候屠人归化作的模样,就跟她一模一样。

所有的违和感都会被谢殊自己编制的梦境补全。

这个事情让谢殊最难接受的就是,他差点失手斩杀了自己的爱人。

季笙歌衣服被剑刃划破,她的一侧发簪被挑飞,刚刚穿上身没有过几日灵织羽衣就变得破破烂烂。

像潮水涌来,几乎溺死人的愧疚与后怕将他淹没,让谢殊几乎像是被烫到一样松开按着她头的手。

他不是怕,这是另外一层梦魇,他是怕,自己会错手杀了她。

屠人归阴险之处,就是它使得阳谋。让你明知不可行,而行之,心甘情愿。

爱是双刃剑。

谢殊越爱越执于她,那么她就是的杀他的刀。谢殊对爱她,也是一把夺命的刀。爱也好,恨也罢,皆是杀人利器。

单看,怎么用罢了。

“你心里别乱,我没事。”这件事情最恶心之处,就在于是季笙歌是受害者,但是作为持刀者的谢殊心中所遭受反噬一点都不少。

反而比她更难受千万倍,诛心啊。

谢殊怎么能接受,她差点死在自己手上这件事情。这是他捧在手心的人,他那么爱她,她也爱他。

他们两好不容易在一起。

如果不是镜渊挡了那一下,她一定死。

他用他的手握着剑朝她挥剑了。

谢殊有些不敢置信,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指尖。他脑海中仿佛出现了,屠人归在他面前狡诈阴险的模样,谢殊身上的湿气没散去,寒气也没散去。

他身上气息沉重的像是被世界遗弃一样,一瞬间异变威压重量激的季笙歌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只能将镜渊的告诫死死按下。

两个人,互相喜欢的时候死了就是爱,爱的时候死了就是深爱,深爱的时候死了就是一生的死结。

没有人能不为所动,只是未到情浓时。

屠人归看的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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