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119章 (第2/2页)
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季笙歌与谢殊日日待在一起,她以为谢殊变化不大。原来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变化已经这么大了。
季笙歌低头看着顾慎掐着她的胳膊的手。她一截藕臂白生生的嫩,笼罩在青衫后面。顾慎手一抓,软肉从指缝中微微挤出来点。
白白皮肤,水色的青衫,衬出水一半的嫩。
顾慎出手没分寸,却不是个登徒子,他拽她的那一下连带着扯松了她的外袍。顾慎说完话,目光触及到她的胳膊,像是被烫到一样撒开手。
想给她把衣领子拉回去,伸手也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耳根子鲜红。
“我不是”越解释,越乱,“总之你小心些,若是遇到危险,你就躲到镜渊里面避风头。”
“小爷会来找你的。”
“要是,要是你这面镜子挡不住那个疯子,小爷我给你个东西”顾慎说着,就从腰间摸出个精巧的镂空铃铛丢过去。
那是个相当漂亮金铃铛。
说是铃铛似乎的有些不贴切,因为作为铃铛来说大了些,像个小球。上面镂空刻花纹,铃铛上系红丝线。
铃铛中间的芯子小球,看起来像是个团在一起的雕刻兽纹。
季笙歌下意识接住怀中之物,抬起眼来,看着面前红衣少年。
“只要摇三下,纵然是天涯海角,小爷一定到。”顾慎迎风而立,身姿坚韧如磐石。阵阵寒风扬起他衣袍,墨发如墨红衣似血。
意气风发。
“虽然我打不过那个疯子,但是带着你跑还是没问题的。”
“虽然这是后话,不过我劝你还是早早放弃那个疯子,有机会最好一刀杀了他以绝后患。真想不明白,好好个小姑娘脑子机灵。”
“怎么眼睛跟瞎了一样”
顾慎是十五六的模样,但是操着爹一样的心。
他抓着季笙歌站在僻静处,劝导一番,他自认为尽力,至于那丫头听没听进去就不知道。顾慎仔细回忆自己跟谢殊碰面交手的模样,那一瞬间炸裂危机感绝对不是幻觉。
而且那种极其不详魔气和滔天的杀意,顾慎似曾相识。
总觉得的在哪里见过一样。
顾慎与季笙歌分离,他随意扬了扬手,便满怀心事往宴会上去。
大步流星,直到屋门口。
才恍然想起,他给季笙歌丫头准备的礼物没有送出去。可惜等顾慎回头去看的时候,那一抹倩影早没了踪影。
只留下,怀中被他忘到就像云外的香膏。
顾慎,从怀中摸出锦盒,托在掌心细细端详。只留锦盒上坠的玉石,泛着莹润的光色。
砰——砰——砰——
谢殊从没想过,屠人归支配的时候会如此痛苦。
他像是整个人被浸入烈火中灼烧一样,脑子是沸腾的,呼出来的气息也是沸腾的,眼中入目所及的所有地方都是赤红的。
谢殊,坐在长桌上不对劲开始。地动山摇,仿佛世界崩塌的感觉,等他发诀还没站起来,就斜着倒下去。
手中酒就已经洒了一桌子。
她们在干什么?
屠人归的侵蚀一旦开始,就会成倍增长。这是控制不住,且无法阻止的进程。
谢殊被夸大的爱恨会占据他全部的心神。
他看着季笙歌出去,又看着顾慎出去。他知道两人不会发生什么,但是屠人归的侵蚀一旦开始。思绪就开始朝着奇怪的方向画圈。
她们在干什么!?
谢殊满脑袋就像是马赛克乱码一样,耳边全是滋滋的嘈杂声,眼中全是黑白的,他脑袋里全写满奇形怪状的‘他们在干什么几个大字!!!’
谢殊控制不住,满桌子东西被他拍的猛地一震,全部横扫下去。
而镜渊幻境的掌控者镜渊已经察觉。
‘把我放逐’谢殊单手捂着头,他眼中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他及艰难的从唇缝中吐出几个字。
然后倒了下去
这种幻觉跟往日那些臆想不同。
这是一种更刻骨,更真实,更憎恶的感觉。就像是喜怒爱憎被扩大了无数倍,他眼中任何事情和人都变得不完整有瑕疵。
这种不完整和瑕疵让他变得尤其难以忍受。
想亲手摧毁一切般,将身边所有人都撕碎。
在臆想中,谢殊仿佛已经看到,季笙歌和顾慎那小子情意绵绵的样子。屠人归分明没有出来,而它声音却像是贴近在的他耳边。
在他身边,怪叫狞笑一样,‘嫉妒吗?憎恶吗想杀人吗?嘿嘿嘿嘿杀了她,就没人能靠近她”
“把那小子碎尸万段,他就永远都不胡在你面前蹦跶”
“还有这个让你这么痛苦,破镜子握着老朽,斩碎它斩碎它,天下间就在也没人能挡住你了’
一遍遍,一声声,像是鸩毒入骨。
带着人永堕深渊
“夫人,安寝吧。”铜雀在旁边想将烛光挑弱,廖云凝把弄着青丝,凝视镜中的人脸,略心不在焉让铜雀停手。
廖云凝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尚未老去的脸,纤细的指尖寸寸摸过自己的脸庞。
“铜雀,我美吗?”
风姿婀娜,天资绝色。
“夫人当然美。”铜雀说得不是假话,她把等挑暗了,这才跪着从地上起来,“宗主身边那么多女人,无人能压过夫人的美貌风华。”
“谁要跟她们比!”
她们也配?
廖云凝似是哑然失笑一样,心不在焉嗤笑一声。言语平常,但是鄙夷与嘲讽,几乎溢出来。“一帮庸脂俗粉。”
“可惜,容貌在美,那人不喜欢。”廖云凝语气骤然变得低落,她说的自然不是顾毅。
只是铜雀不知,傻乎乎接话往下说。“宗主别看疼那些人,说到底还是最疼夫人。”
顾毅疼她?
顾毅想杀她还差不多。
铜雀手巧,心细,忠诚,就是人不太聪明。
也恰恰的是因为不太聪明,廖云凝一口气连杀了六个丫头,最后才选定她留在身边。
毕竟她所爱之人已死,长夜夜漫漫,寒意刺骨。入骨相思,纵是肝肠寸断,也无人知。只是,偶尔闲暇时间,话中有话。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吐出一两分真心意,以解相思。
只是铜雀听不出来。
不过,若是叫铜雀听出来了,那这丫头,命也就跟那六个一样,到头了。
所以人啊!有是有笨一点不是坏事,毕竟笨能保命。
廖云凝看着镜子中的美人面若有所思。
她是真美。
可季澜是真不喜欢。
顾慎也俊俏。
不知道笙歌喜不喜欢。
不过。
不喜欢也没关系。
廖云凝早早就做了两手准备。
她极善调香,她其实尤其善毒。
香就是药,药就是毒。
廖云凝在给顾慎预备的根本就不是香膏,她给顾慎准备的是相思醉。只要粘上一点便是身不由己。便是季澜的女儿不爱顾慎,只要粘上半点。
便是爱也得爱,不爱也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