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第144章 (第2/2页)

谢殊一个人一把剑，面对被北境荻秋宫联手绞杀，丝毫不退。

他原本就是碎虚境的大魔头，实力非同一般。如今重来一世，虽然达不到原来实力，却也不是他们能敌对存在。

更不要说，谢殊手中握着屠人归，便是没有十层实力，但是挥剑时候依旧是能发挥出十二分的威力。

顾慎先前还不觉得，今日是真正尝到了实力的悬殊。

这才是孤身一个人杀穿北境的大魔头，顾慎半般跪在地上，嘴里尝到血的味道。他身上挂了彩，腰上，胳膊上，脸上全是激出来的血迹。

无论他说什么，无论他们有多少人，都引不出来对面那人的言语。这个疯子，明明在眼前，却没有抓住笙歌，眼睁睁的看着她跳下去了。

顾慎所有的质问都落了空，谢殊仿佛盘踞在魔涧之渊的恶鬼，一招一式皆是地动山摇的威力。感受着身上腾出，一边心里积蓄的愤怒无法倾泻，几乎登顶。。

满脑袋又充斥的疑问。

为什么她会从魔涧之渊上面跳下去？

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还有最后跳下去，那别有深意的回眸，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中疑问成团却无人解答。风沙漫漫尘土飞扬，炽热的风吹的面颊滚烫。

“她那么喜欢你。”顾慎字字痛斥，抬起眸子望着面前之人，煞气逼人俊颜上一片死寂“你却眼睁睁看着她坠入深渊。”

“既这样，你下去陪她吧。”

顾慎最后话尾刚刚落地，赤红火焰瞬间从周身暴起。

在魔涧之渊暗色山巅之上，刀剑砍杀之声，声声刺耳。屠人归与水月刀碰撞，寒光刺眼，灵力炸裂产生冲击力，将顾慎震飞。他是火灵根，浑身红光大盛，黑色锦衣上染血，水月刀的锋芒映照着周身赤红的烈焰

而在两人交手的间隙，大队人马紧随而来。

殷柳阴险，药翁老奸巨猾，顾慎带来的全是几乎清一色的高手。他本身又是天资卓越，所有人都以为此行必定是万无一失。然而真正与之交手之后，才发现能孤身一人杀穿魔域的，到底是什么人物。谢殊本来就是天资优秀，手上握着屠人归不只是神兵利器。

更重要的是它那股汹涌的魔气，仿佛会吸人精气，随着挥剑的凌厉，似要屠尽天下。

雷鸣不止，黑云遮天蔽日。

剑锋所到之处，山石崩裂，大块大块碎石崩塌，往险峻万分山峦之下落下。死亡的危机接二连三擦过脖颈，不不要说近身，光是保住自己就已经精疲力尽。凌冽的风吹起顾慎凌乱长发，露出他那双熠熠生辉眼眸，手中刀越是颤抖，越是将他眼底中的不甘心照露的分明。

越是搏杀下去，越是显露颓势。

与镜渊呈现的幻境没有什么分别，不只是没有差别，甚至比幻境中呈现的破坏性要更大。谢殊两世为人，杀戮已经刻入骨髓，无论来多少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浮云。他身上魔气汹涌，手中屠人归泛着森森寒光。

那柄剑不只是神兵利器，更重要的是它在吸人生气。一开始顾慎还没发现，直到有人惨死于剑刃之下。黑红剑刃钉在那人胸口之上，血气顺着那剑刃往上吸，亡者的灵魂开始被人拖拽出来，顾慎甚至都能看到。亡者的灵魂在哀嚎的尖啸时痛苦的面容。

那是炼狱的模样。

就算是夺人魂魄为食的魔修也不过如此。

这一战大的天崩地裂。

刀刀见血。

碎虚境的大魔头一招一式皆是地动山摇。加上魔涧之渊漆黑的天幕，满目黑红焦土，以及魔涧之渊悬崖之下冲天的火光。惨烈的就像是，给魔涧山巅，蒙上了一层化不开血色。顾慎越战越勇，砂石飞走。

但是，他与谢殊搏杀，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一开始顾慎还不承认，直到陷入苦战才明白。若不是他一身法宝，灵丹众多又有，随行的长老近身保护。自己恐怕已经死在剑下了，恐惧在脊骨中战栗。顾慎不过一闪神的时间，他又一次被谢殊剑压砍在刀上。

刀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嗡鸣。

这一次，顾慎的脸颊被剑压割裂了，刚刚站立的地方瞬间崩裂。

若不是他躲得快，刚才那一下就会顺着山崖坠下去。也就是这一闪躲的机会，眼尾余光瞧见，谢殊手中凌厉的剑招是佯攻。屠人归砍在了顾慎刀刃上，实际上手中剑锋错过的时候，转手一横刀，竟让是直取顾慎的项上人头。

而恰恰就是在屠人归即将斩下顾慎头颅的时候。

两人眼中的画面如水波纹起了阵阵涟漪。

画面骤然颠倒，袅袅之烟随着涟漪重新扩散，海市蜃楼拔地而起。

顾慎已经不是第一次入幻了，他仿佛感觉到那种如潮水感觉，心下顿生异样。就在他心中惊疑万分的时刻，谢殊几乎砍下他头颅的剑刃，堪堪停在了他鼻子前面。顾慎虽然恣意霸道，但是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黑红的剑刃，剑锋也是黑红的，泛着渗人寒光。

‘阿殊，等我’谢殊手中握着剑，仿佛有人趴在他的肩膀上。用温柔而且认真的神色，贴着他的耳朵在轻言细语。‘守着我，阿殊。’那声音似乎贴在耳边吐气如兰，仿佛妙人儿一双藕臂缠着肩膀。

谢殊还记得，那滑腻腻雪肌的触感，还记得那人身上馥郁的梅香。以及她捧着自己手，细细敷药时，低眉浅笑的温柔模样。

对了

她叫，他守着她

她叫阿歌

谢殊脑中像是嘈杂，记忆像是混乱被分裂成了很多歌碎片拼不起来。但是回忆会忘记，但是的残存在身体中的本能不会消失。只要想起那个人，心里缺口就像是被充盈一样。那道俏丽纤细的身影，长的很美。

谢殊像是后知后觉，低头看了看自己握剑渗出血的绷带。

不知道想着什么，沉默的像是孤魂，又回到退回到了魔涧之渊边沿。将黑红魔剑插在身侧，枯坐在山巅如磐石。

顾慎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落败之后会被那面破镜子救了一命。顾慎入过幻境，而且还不止一次，他对那种感觉太熟悉了。像是浸入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冷的水顺着脖颈没过口鼻的窒息感。

他视线里，看着顶在自己喉咙上的闪烁着寒光刀刃被抽回去，也看着那颀长如厉鬼的谢殊，仿佛想起什么一样。他又沉默的像是孤魂回到了魔涧之渊的边沿。顾慎这个时候，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手里水月刀被挑飞。

他气息不稳，狼狈的厉害。

顾慎不是不想趁机上去捅一刀。实在是分不出神，当感觉到冰冷的潮水没过口鼻的时候。他眼中世界就已经开始分崩离析重组，熟悉的感觉漫上心头，顾慎到是想得开闭上眼睛任由幻境将自己吞没。

季笙歌还不知道，谢殊与顾慎之间发生的事情。

她顺着魔涧之渊裂隙，直接落入无尽的混沌边界之中。入目全是满目的灰，狰狞的裂口中充斥的全是混沌力量的洪流。季笙歌坠入其中之后，才知道为什么贪兔和寒庐说她能穿过去，因为琉璃之魂特质是同化。

只要是力量，不拘什么种类，对于她来说可以转化吞噬。

所以她顺着裂隙坠落混沌洪流中第一感觉是舒服。温暖的好像回到母亲子宫一样，能感觉到力量在灵体中积蓄的感觉。

仿佛浑身上下每一寸毛孔都打开，骨骼寸寸舒展，身体上的禁锢被解除。

灵体离开肉身之后，感情会被淡漠，乃至于剥离。过程玄妙，就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又像是以另外一个角度窥探自己。

头一次。

季笙歌产生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的怀疑。

但是她来不及探索，她还有事情要做，手中青羽化作流光在指引着方向。季笙歌顶着一身琉璃之光，在混乱力量洪流中往止引点去。

混沌的裂隙中是非常温暖的，但是却也是万分凶险的。因为这里的力量，能滋生万物，所以常人根本就受不了。

而且在平静的层层灰云表面之下，隐藏全是洪流旋涡。

这些危机潜伏在各个角落，稍微不小心卷到其中直到灵魂体消亡。季笙歌顺着指引，这一刻属于奇魂的本能展露淋漓尽致。

一路有惊无险。

直到她停到了，时空交界的洪流点。那是三千规则的大道，产生裂隙点，青羽指引的方向也隐藏在那个下面。

但是她要怎么过去。

这里洪流威力，跟她之前遇到那些小旋涡不一样。这就是活脱脱的黑洞，只要被吸住了，是大罗神仙也跑不掉。

这个时候手上系着的丝线青羽重要性就开始体现出来了。

临羡鱼正斜卧美人塌，合着一双美目在小歇，脚上套着小巧的绣鞋。

突然一阵恶寒袭上心头，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薅住了她珍爱的尾羽。临羡鱼身负青鸾血脉，生平最爱自己一身流光溢彩的羽毛。

任谁看见了不称赞一声漂亮。

所以当她突然打了个寒颤的时候。心里不好预感就升起来了。

自从前些日子，她自睡梦中苏醒发现自己重来一世。临羡鱼已经在洞府中闭门许久，借口自然是与意归欢那个小贱人闹了不痛快。

实际上她在躲避祸事，又怕自己这一世走上一世的老路，被人徒手折断了鸟脖子。

所以当她心里升起不好预感的时候，临羡鱼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倚在塌上掐指一算，然后撩起裙子就跑。

季笙歌顺着青羽指引穿过时空裂隙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像是狂风中枯叶。

全神贯注，不敢有片刻分神。

在穿越时空间隙的时候，她看到了许多破碎的画面。有过去的有现在的还有别时空的那些怪异的画面在她面前交织，如从彩带一样从身侧头顶飞速划过，看的人应接不暇

季笙歌走马观灯，全部没记住，她只是遵循本能快点离开这里。但是只唯独一样，她在越过时空间隙的时候，在洪流之中看到了一个黑漆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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