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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日浑浊与蒙昧 (第2/2页)

论蠕虫学派与禁忌知识。

禁忌知识是诞生且存在于悖论中的信息。

司辰不允许芸芸众生知晓其存在,自有其思量,自有其考虑,其背后的原因我们无从探知,我们怎可能去诘问神明那不被允许存在的存在之物呢?

但灵魂是黑箱的,至少表面如此,至少表面上无人可用读心术去了解一个人到底知道些什么,司辰也不会知道司书到底掌握了多少禁忌的闰识。

然而飞鸟派和蠕虫派人士总是孜孜不倦地执着于追求被司辰隐秘起来的禁忌,仅仅是为了满足那该死的好奇心。

要我说,人类所有已知的慾望里,最变态的莫过于好奇心,最要命的也莫过于好奇心。

好奇心的求知欲体现在学者身上就是科研与读论文和做实验,体现在普罗大众身上就是不停地吃瓜吃瓜吃瓜,体现在思考哲学、经济学、历史学和社会学的思想家身上就是蠕虫派人士。

“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但这帮哔人就是孜孜不倦地去思考去分析,去探索去好奇,这帮人的下场永远是好奇心害死猫。

可你知道,通晓禁忌知识能够带来多大的快感吗?

在那个注定无眠的晚上,当墨雄站在黑板面前,用严谨到令人咋舌的逻辑,一步步推理和推导巢地产、巢市投资、银行、土地、分公司巢市财政之间那诡异又精密的相互关系,并最终得出“为什么巢价爆雷等价于分公司资金链崩盘”的恐怖结论后……

我借助这不可言说的禁忌知识看到了整个神幻集团运作规律与水下深渊的冰山一角。

汉妃至理名言:“群氓有无知的权利,因为知识代表着阴谋、算计与斗争,而无知能给人带来名为尊严的错觉。”

飞鸟派人士精通鸟鸣学,蠕虫派人士精通蠕虫学。

前者着重于研究和分析司辰的喉舌于栖木上啾啾鸟鸣,试图从鸟形司辰的鸟鸣中分析出三言两语的禁忌知识。

后者则自立更深,于永恒之脉络的间隙中寻求通过的门关,游离穿梭于漫宿、多重秘史和虚界之间,用自己的噬咬去撕下司辰在伊苏之钟上盖着的遮羞布。

蠕虫派人士自然更加不令人讨喜,但其所了解的禁忌知识那可是没得说的,那可是禁忌中的禁忌,持有禁忌知识本身就已经足够带来认知上的正反馈了。

其实我们与普通的吃瓜群众毫无不同——区别在于一般人吃普通的瓜,我们吃司辰的瓜,还是自己去找着吃。

闰识:滋味之秘,一种最为令人销魂的禁忌,那等滋味甚至能够满足永不餍足的龙蠕虫,谁不想去吃上一口旧往司辰的残渣?

·

其七

难道我这一生就要在思考禁忌知识和哲学问题、享受感官刺激带来的愉悦体验之间度过吗?

每一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快乐过完一生,更希望自己的孩子尽享荣华富贵逍遥……吗?

不见得。

说真的,我这辈子能遇到墨雄和玛莉娅这样爱我的亲爹亲娘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因为他们爱我,这就已经超过世上许多不配称之为父母的人渣了。

我这一辈子能遇到我的爱人吗?我能够和她生下属于我们的雏龙吗?

好吧,对我这一代人来说,更应当考虑的是,我们还会要雏龙吗?

如果——仅仅只是如果——我这辈子不打算要孩子了,那么,先不讨论这一决策违背了大群赋予我们的主线任务,咱就是说,我们拿着祖上给我们的遗产,能干什么?

消费?娱乐?

用那些钱保证自己活着不死,然后做自己想做的事?

看书?

我最终还是继承了墨雄的思想和价值观,认可了他的学说和理论,并支持着他继续走下去。

不仅是因为他赋予了我生命,更是因为我和他确实能够在许多超乎常人认知范畴的哲学、经济学、社会学问题探讨上能够交流意见,并最终达成共识。

他的父爱确实比很多不称职的父亲要浓郁太多,也厚重太多,我为何没有更早认识到他是那么的爱我,我为何没有更早意识到从一开始他就不可能把我赶出家门……

(好吧这破事还得怪玛莉娅,看起来那个童年经历对墨小典这辈子的成长带来的心理阴影和负面影响要比想象中的大得多,哎。)

【倒也不必如此,福祸相依,世事难料,如若你没有经历过那场对你影响一生的离家出走的话,你的成长路径绝对和现在这样完全不同,你也不可能在初中时候就创造我们,遇到我们,不是吗?】

是啊,福祸相依,世事难料,我用永世的孤独换来了永世的相伴,反正咱几个最后肯定要躺在同一套棺材里的,想到这个就好受很多了。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

其八

说不上谁好谁坏,也无关乎谁好谁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活到今天所经历的一切过往塑造了现在的我自己。

待我百年之后,回归大群,我的一生经历中一定会写上这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另一条时间线上的另一种可能性,我说不定甚至连大学都没考上,早早就沉湎于肉体凡胎的慾望深渊中无可自拔,如东野老贼的幻夜与白夜行书中那般永世活在阳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

话说这剧本到底谁写的?如果人世间的万物众生皆有其命定之数,那这编织万物命运的剧本到底是谁写的?

《楚门的世界》?

·

其九

所以说为什么自戕是最愚蠢的终局呢?

消极游戏态度不被封号才怪咧。

裁决之镰,小子!

兴许我上辈子是做了一辈子的好人,此生能活得如此轻松写意?

我的脑子里有个声音在提醒我:不要想太多,活下去就对了。

但我在想,我是否应当继续做个好人?

我是那种在生存游戏里都要玩圣母流的心善人,见不得这世间疾苦见不得这困苦一生。

我不曾想要过伤害别人,更不曾想要以吃人的手段和方式活下去,这或许是为什么墨雄最终还是从巢地产行业中急流勇退——或许他自己也见不得那种敲骨吸髓的生存方式。

人善被人欺啊,自古皆然,但做个好人有错吗?错的是世道啊!

我从未想过涉足于仕途,从小我就知道自己不是经商的料(也狠不下那个心),糖价上涨后玛莉娅店里给孩子们卖的那糖水已经和平本做慈善没啥区别了,但人活着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干不是?

写书,看书?我还挺喜欢这样的生活。

当我发现自己在高中毕业后就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生活的时候,我确实相当程度上失去了奋斗拼搏下去的努力和动力,或许此生最后的梦想就是在命定终结之日到来之前完成我的《虚幻文明》的创作吧?

可……从初中和玖辰打交道开始,我就清楚自己不是个写小说的料,或者说,我在文学创作的天赋上全把加点点到了世界观创造上了,也就是“创世”。

让我主动去推进一段剧情的发展……比让我背英语还难。

我唯一能做到的办法就是【现实分离】,也就是把我的小可爱下放到文学世界里面,让他们在那个给定的文学世界里尽情自由发挥,他们想干啥就干啥,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我无法像别的小说家那样操控着提线木偶去上演一出开头和结尾早就被钦定的剧目。

最早这一技术手段还是我在高中时期为了让自己分清现实和虚幻而用于流放小可爱们的手段呐哈哈哈哈……

“你也知道那是流放啊。”

【看来当初揍你还是打轻了。】

(反正我们早就回来了,你也需要我们,不是吗?)

是啊,我亲爱的言山小可爱啊……

·

其十

好好问问自己这个问题吧:

‘我这辈子活着到底在图啥?’

或许你就能找到让自己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了。

我要去码头整点薯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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