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梦 (第2/2页)
什么样的梦,会一遍遍的重复上演?
关于这超乎常理的梦境,宋明的学识已经不足以治疗少年的困扰。
他搜肠刮肚的从记忆调取有关梦的见闻,一句曾经听过,却被当成玩笑话语,在此时浮现于思绪的表面。
想到这,宋明拿起手机,合上了记录,记录的封页上写着少年的名字:纪舒辰。
纪舒辰回到家中,屋内传来老爸的声音:“你终于回来了,快,过来帮你爹贴一下药。”
纪舒辰探头朝主卧望去,纪严正趴在床上呲牙咧嘴的笑着。
“严不严重?”纪舒辰有些无语。
“屁大点事,你帮我揉揉,贴个膏药就行。”纪严满不在乎地说。
自药箱里拿出药酒,拇指按着纪严的腰背,纪舒辰问道:“是这痛吗?”
“往下点,嘶,就这,痛死老子了。”
到了点药酒在掌心,均匀的揉搓至发热,纪舒辰手法娴熟的进行推拿按摩。
为了这一手,纪严曾指使他到熟识的老医师那,打了半个月杂。
现在想来,推拿学完后全是为了不着调的老爸服务,手上的劲就不由得大了三分,按得纪严嗷嗷直叫。
“今天又去街上抓小偷了?”纪舒辰问。
“怎么就小偷了,你爹我今天办的可是大案。”纪严惨叫着,还颇有几分自豪,“当街持械行凶,你知不知道?你可是没见到那歹徒之凶恶,情况之危急。我饭都没顾上扒完,提上笤帚,大喝一声,冲上去就和歹徒搏斗三百回合,最终将其斩于马下。”
“得了吧,还斩于马下,你当自己是吕布呢?”
“吕布怎么了?我貂蝉玩得贼六,昨天都上星耀三了。”
纪舒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你这么老六,就不会叫个支援,等人到了再上。”
“情况突发,哪有时间等。那人拿着水果刀,在大街上逮谁砍谁,好像精神还有些问题,被我抓的时候笑得可瘆人了。”纪严说着,对纪舒辰的话有些回过味来,骂道:“你小子刚才是不是在骂我?”
“快退休的人了,还一天上蹿下跳,当你还小呢?”
“谁要退休了?我这还能再奋斗十年。”
“之前可答应过我的,要么退休,要么调离刑警队,现在又说话不算数是吧?”
“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记得了?”纪严嘟囔道。
“又耍赖?”纪舒辰没好气地说:“你要是耍赖,我可就不考警校了。”
“得,算我怕了你。毛都没长齐,一天就知道威胁老子。”纪严喊着痛,叫骂道,“调岗需要时间,再说现在多太平,刑警队也没危险。”
“是没危险,你看这十多年,有人敢要你吗?”
“也就是你爹我不想找,当年追我的人能从这排到莫斯科去。”
“就知道吹,有本事把人带回来再说。”
被儿子数落了一顿,纪严气得想揍人,一扭腰,又痛得干嚎了几声,“这年头只听过给儿子催婚的,哪有你这样,这么急着给自己找后妈啊。”
话刚出口,纪严有点后悔了。这些年他独自照顾纪舒辰,总觉少了的母爱,是对儿子的亏欠。
反倒是纪舒辰没有丝毫在意,他抱怨父亲不着调,父亲嫌弃他太啰嗦。
夜深了,纪舒辰望着时钟,指针缓慢却不容迟疑地跳过了十二点。
他很困,也没有熬夜的习惯。只是在心底,始终对睡眠怀着深深的恐惧。
如果身体能撑下去,他宁可永远不入睡。
那样,就可以远离梦境,逃脱令人绝望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