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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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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振华宽敞办公室的墙上高挂‘难得糊涂’,这与他的个性并不吻合。他这个主任更像万金油似的,什么也管,又什么也管不了。工作踏实是他的个人优点,见缝插针有时间就锻炼肌肉则是他的小小爱好。以他的韧性完全有机会成为某一重量级的世界冠军。

他从办公桌下拿出亚铃来,炼了几下,也未见流汗。这时,张右权笑着走进来,忙放下亚铃让座。他们年龄相当也是唯一知己朋友。张右权是一个大块头,一张脸黑如墨,典型的肝脏中毒症状,他信仰杯中浊物,缝酒必醉。

马振华擦了擦额头,放下铁疙瘩,他有趣的小问题是酒精醉死他还是他醉酒了?大块头拉过一张交椅坐下,人生短暂,黄土已埋到小脖子,及时行乐就是他的唯一追求。每天下班前,他就先溜号,一天两顿酒,一天也不落下。

局长米家气针对这位酒仙有一句名言,他说:“如果干部们工作有他吃酒的干劲,本系统恐怕早就现代化了。”对此,他针锋相对地指出,系统要现代化有什么用?那岂不是造成更多无辜职工下岗。因为一天也离不开马尿,脸色发黑发紫,他那勇敢的肝脏中毒极深。

“你的胃卡勇。阿菊不骂人吗?”秋菊是他查某人,在家里做裁缝,所挣之钱无私供他饮酒。马振华颇有感慨,将自己和他进行了一番比较后,认为他老婆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他说,“几岁了?凡事要节制。”

他则有趣地将自己的前程、寿命、运气全归于老天爷的旨意,并乐观地愿意随时等待阎王的招唤并参加自己的葬礼,由于有这些迷人的哲学情趣,他每天在家里播放悠扬的哀乐而影响了儿子的婚姻就属必然。“有霉味了,倒掉倒掉。”他吃了一口茶,就不吃了。

马振华有些不信,茶叶刚买不久,不可能发霉?尝了一口,果真发霉变味。这个诚实朋友有一个小建议,老查某赚点钱不容易,留着给儿子娶新妇。张右权翘着二郎腿,双手抱着后脑壳,他天才地将这种思想视为最愚蠢的想法,什么中庸、孝顺、儿孙等等统统见鬼去吧,他在自己的葬礼上可没见到他们为他伤心地落下一滴眼泪,反倒是哭丧婆看在钱的份上不吝啬自己的眼泪,他倒更愿意在她们身上多花一些钱呢。

没有酽茶醒酒,只好喝开水。他们私底下妄议飞速上涨的物价,过一个年节花销比任何时候都多,看情形像不像危机?钱比纸薄,一千块钱能买些什么?他倒是非常怀念十五块薪资养活全家的过去的苦日子,他们的共同结论是天变地变。

张右权递过一根香烟,这位老实人又推了回去。谈到过去,张右权这位幽默家倒是有心思开起小玩笑,以前算不了什么,以前局长一人拥有两辆大霸王豪车,这是谁也不敢想象的。再瞧瞧那些副局长、主任谁不是内外油光亮堂,肆无忌惮,无所顾忌,为所欲为。比较一番,他就有理由嘲笑老朋友的不是,他也是一个主任,守着如来佛祖的香油桶竟然吃无油菜,喝发霉的茶,这像话吗?一根针节省、一条线也节省、一泡好茶也节省,一根香烟也节省,这是在替**省鸟,没有任何意义。

好朋友的指责不是没道理,马振华笑了笑并不介意,让他美酒一杯歌一曲地尽情放荡,他还真的学不来。他将自己的迂腐归结为传统教育的泥土捏出的一个成型的器皿,没法改变了。他笑道,“旧痕压死了,也改不了。”他甚至打心底里佩服那些为所欲为的杂种,他们就有那种不怕天打雷劈的勇气。

他们目睹着牛鬼蛇神成了时尚精英,不得不这样感慨,自己已被时代淘汰,是该退隐回乡养老了。

张右权压低嗓音关心马庚兰之事,天底下本没有不透风的墙。马振华也为此恼心,寝食不安,也不隐瞒就实话告诉他,已回去上班,问题应该不大。他将自己收到的一则新消息告诉他,马振华确认是否属实,得到准确回应。这件事非同小可,猴子马上从椅子上蹦起来,着急找米局长要一个说法。这让他后悔不已,他那死性子归属于不可教化之类,本不该告诉他事实的,连拉带拽也没阻止他的冲动,不由地叹息一声。本来还准备请他吃酒事,也没来得及说。

春节前,副局长汪敬尧因为情感公关需要,未经财务室主任之手,直接提走了一笔巨款。马振华身为财务主任,每一笔帐进出都需他经手,一分一厘都花得明明白白,就在他出差之际,他们竟然目无法纪,私自挪用了巨款,而且花得不明不白,那不是触犯国法吗?所以,这只被张右权誉为脑筋不转弯的猴子立即向领导要个说法。

马振华完全就是一位不合格的气功大师,当他怒气冲冲推开局长办公室大门,坐在大班桌后面的米家气就知道他因何而来,忙笑着让坐,又招呼秘书上咖啡。局长从市长那里剽窃了小小个人爱好的知识产权,也崇尚名牌,只喝一种来自非洲几内亚南坑的苦咖啡,非常神奇的是他身上也有一种莫名的臭气。他也没润润嗓子就开始了兴师问罪,那笔巨款是怎么回事,是谁擅自作主把钱提出来的?又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米家气是一位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年轻力壮,当上局长后,有了一位专职发型设计师,发型、发油、香水皆是最时尚的。他鼻梁上架着一副进口的金丝水晶眼镜,穿一身最黑的时尚名牌西服,打着一条最黄的领带,标准的少壮派精英。他笑着挥手,示意他坐下,承认那件事有点过火,没有事先通知他,理由是汪敬尧当时着急用钱,他说:“一时来不及通知你,请多多包涵。”此事就点到为此。

顽固不化有马振华竟然不识相,继续追寻巨款去向并且索要税务单据,他怒问:“哪是触犯国法,你不知道吗?”米家气花点钱公关还落下一个小气的名声,颇感冤枉,如今又遇到这位不识货的老匹夫上门兴师问罪。这畜牲也拥有那种具有干部专利的肝炎,脸色黝黑,他强忍头怒火,脸上青盘暴起,肌肉抽畜,一张秀气的脸顿时扭曲变型。此类事情,彼此心知肚明就行,何况只须账面做得漂亮些,轻巧就能掩盖过去。最不济事,就挂账啊,上一任局长不就留下一摊账单吗?找谁要去?而这被他理所当然地视为社会主义优越性所在。可是,这老家伙明知该糊涂,偏不湖涂,而且出言不逊。他按捺不住性子,不客气地冷冷地,应道:“你是局长?还是我是局长?怎么这样讲话?”他不由自主地猛拍桌子。

迂腐而不知变通的马振华根本不买账,而且一点也不肯相让,他的嗓门也粗了起来。指责将人民的血汗钱变成个人的私有财产,那就是犯罪。他也拍起桌子,承认他就是领导,“在老子眼里你是一个小人。一只硕鼠。猪狗驴子。为了自己一己之私,为了自己升官发财,将那样一笔巨款像沙子似肆意挥霍了。那其中有多少人的血汗,有多少人的辛苦,又是多少人的饭碗,你知?”教他耿耿于怀的是国庆节之后,张火炎逝世,就那几块钱医药费、安葬费,他就压着不肯让家属报销,单单过个节,他就潇洒挥霍那样一笔巨款。他将它视为真金白银,是劳动血汗,他怒道,“你这个杂种,那不是你的手纸,也不是你夫人的香水,说洒就洒。你这个畜牲。”一梭子子弹一泄而下,并且夹杂着脏话。

米家气最忌讳人家骂他老鼠,为此甚至不惜动刀子。遭到痛骂,顿时颈项粗,暴青筋,瞪着牛丸,脸红耳赤,猛力地拍起桌子,骂了起来:“老匹夫,你这个杂种,以为自己是谁了?老子才是真正的**,权利才是真正**。”尊重他就通知他,不通知他,他又能奈何?他高妙地宣布整个系统的所有财富统统归他所有,爱嫖、爱赌、爱饮、爱抽大烟等等皆不关他什么鸟事了?一旦有任何不满意,他可以去死。米局长在盛怒之下,指责他是占着毛坑不阿屎的老杂毛,将桌上一堆文件全扔了过来。

马振华也脖子粗嗓门大,口吐唾沫,一点也不相让,在证据确凿之下,将**分子的罪名挂在局长的脖子上:“禽兽,流氓,人民群众不会惧怕你?我老马就更不怕你?”他甚至邀请局长到市政府去评理就显得过份浪漫了。他捡起地上文件,像炸弹似的一一扔了回去。

米家气气得双手插腰,毛发倒竖,完全失去往日温文尔雅的格调,这只喜欢在泥坑里洗澡的猪恢复了本来面目,什么脏话都冒了出来。秘书不曾料想他们闹得如此之僵,如此之火暴,众人纷纷冲进办公室里来,又是劝,又是推,将震怒的马振华强行架出局长办公室。

马振华怒气冲冲回到办公室,嘴里还冒着烟,张口就是臭气。张右权还未走,瞧这位老兄义愤填膺的样子,连连摇头,象他这种人如何适应时代指针?国语都不说了,他还在保卫鸟。他后悔自己一句话将火烧得如此之广大,心里过意不去,也劝他不必与驴子较劲,何况如此大动肝火也很伤身体的。

这场战斗的枪炮声影响了整座办公大楼,干部们只敢在私底下议论一番。马振华脸上红潮尚未退去,这倒也很好地说明他的气功功力不高,他吃了一口水,又抱怨领导欺人太甚。他难消怒气就是将那笔巨款的肆意挥霍与张火炎的丧葬费不给报销相挂钩了,他怒道:“这有天理公道?”

“所以说是畜牲。大嘴多说了一句话,闹得两头爆米花,吃酒去,吃酒去。”马振华不知何时脱了上服,顿时觉得一阵凉浑身不由地打了一个颤抖,忙披上衣服。平时,什么美酒他都不要之人,二话不说竟同意了。

张右权关心是否往家里打个电话,他摇摇头,吃酒又不偷不抢。这性情平时很难见到,头也不回就走了。张右权跟在身后,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春夜很快暗了下来,庄晓珠把烧好的菜端上餐桌,阳台探头好几次,进进出出,左等右等,仍不见马振华回家来。又没有电话通气,她不由地抱怨起来,老不服老,黄土埋到头顶上了,还不如阿猫阿狗认识家门。她喜欢抱怨的坏习惯在马振华被她咒死之后才彻底改变。

马庚乐将一件件洗好晒干的衣服叠好,心里也颇奇怪,老子平常很少夜不归家,会不会到老同事家里了?提议再等一会儿,她说:“着急什么?”

“老风骚,瞧瞧都几点了?”

“那我去找找?”

“不用了。腹肚饿了,自然会回来。”她还是那种哲学,饥饿最折磨人,只有饱尝饥饿那痛苦滋味的人才能彻底了解温暖家庭的巨大幸福。马庚兰躺在沙发上,一面接受电视的愚蠢教育一面嘻嘻乐着,双眼一刻也没有离开电视呢。这在庄晓珠的眼中也变味了,定性为自私自利,只顾自己偷着乐,一点也不关心老子身在何方。她非常生气地用手恨恨地拍了一下她的美腿,骂她吃饱只会挺尸的死人,没有任何价值。她说:“天都掉下来了,老子去了哪里都不闻不问,生养你有什么用途?”说罢把沙发后一盆兰花抱走。

马庚兰收起了长腿,翻身坐起来,她漂亮的秀发很好地遮盖住耳朵,从不惧怕母亲的咒骂,她甚至在有心思开小玩,学着老神仙的样子掐手指,并天才地推断过一刻钟后准时到家。

母亲喜爱唠叨那是可怕的更年期综合症作祟,她懒得理会,瞧姐姐从屋里出来,建议打一次赌。

“赌什么?”

“赌老爸去吃酒了。”

“无字天书。”马庚乐不愿跟她赌,觉得腹肚还不饿,回头对母亲说,“我出去瞧瞧。”拿了自行车钥匙出门去了。庄晓珠嘴上什么也没说,心里感到一丝安慰。

若大的香城上哪儿找人?马庚乐到单位转了一圈,自行回到家里,老子仍未回家。庄晓珠心生闷气,她那不怎么敏感的小脑瓜也发现了老货生活中的某些反常现象。回乡下祭祀回到香城,因为一棵树被侄儿砍了,整天唉声叹气。更奇怪的是他抛弃了过去的老哲学,变得嗜酒,动不动就嚷嚷着喝一杯,并且一喝就醉。她招呼一声:“不管了。也不知到什么牛棚狗窝风骚去?吃饭了。”

马庚兰认识到母亲为此琐碎之事而烦恼的确可笑,并天地认为会受罚挨饿呢。结果被骂是不长进的东西,还吃了五颗火橄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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