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2页)
这也让他想起自己口袋里的那颗黑珍珠,立即拉着她的小手,进了闺房,虚掩上门,然后装礼物掏了出来。他的小举动令她狐疑,还以为是装神弄鬼呢。
“一个小礼物。”
“难道你也带来了金枝玉叶?”
“比金枝玉叶更精采。”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锦盒,悄悄地打开,一颗镶嵌在白金项链上的粗大的黑珍珠闪烁幽暗动人的光芒。她也不由地惊叫一声,双眸盯着黝黑又发亮的珠子,脸上生辉,再次确认是送她的豪礼?他点点头,那犹如心灵深处发出的光芒,只她配带。
“你买的?”他真奢侈,她问。
“是。”刚说了一个字又打起喷嚏来。她甚至不敢收下这珍贵的礼物了。如此明亮闪烁着光芒的黑珍珠,哪怕在最黑的黑夜里他也能轻易找到她了。他将项链放到她手掌上,让她收好了,从室内出来。
马庚乐将它当成一颗闪亮的心,紧紧握在手心里,她痴心望着它,以至老子接连三声的喊叫她都没听到。
马振华建议将自己那件大号乳白色毛织背心给他添上,她立即行动,尽管陈汝卓称不冷,却没有拒绝主人的好意,只好试一试。这好比给一匹骆驼穿一件马夹似的难题,难免闹笑话。陈汝卓骨骼粗壮,马夹死死卡在肩甲上,再也套不进去了。为此令他们父女俩乐得哈哈大笑。庄晓珠从厨房里瞄了一眼,也被这一事实乐坏了,她破例没有抱怨他们的善意。
万般无奈的马振华倒是非常乐意免费替他发功御寒,他们交流的结果教他知道这匹骆驼对气功一无所知,因为他的小问题是天目开了吗?
这位大师不仅天目洞开,而且身上具有透视的特异功能。他天才地预测米家气那个混蛋被雷公劈死在大班桌后面却始终没有应验,反而是她老婆的小抱怨却非常灵验。
“听说很容易出偏,是真的?”陈汝卓渴望拜他为师,问了一个经常被提起的小问题。
“这是说鬼被老虎吃掉的疯话。”他当即反驳道。每天一起练功的功友众多,从来就没有出偏之说。他仔细地介绍了小周天,如果小周天练通了,那么天目也就很容易被撞开。
他介绍了气质不同之人适合的功法不同,敏感型得气容易,牛属蛮野,得气就慢了。有人适合静功,有人适合动功。而练习鹤翔桩,动静结合,非常文雅优美。他说:“有空你就来,一招一招地教你。”说着就从站桩开始演练了一遍,陈汝卓听得非常仔细。
气是一种摸不着的特殊物质,它如何在身体上运行是非常令人费解的。为此这位大师画了一张人体侧面草图,画出一个简单的小周天,意念引领着气就在此轨迹上奔腾。
他们的探讨很快被打断了,庄晓珠从厨房里端出丰盛的菜肴出来,并建议吃饱之后再行敬茶礼收徒。
马庚乐没有从老子那里继承一丁点对气功的兴趣并非业余生活非常丰富多彩,而是被充彻着唯物主义思想的主流媒体不断挞伐的‘气功有毒’舆论左右了思想。师傅说得津津有味,徒儿听得入神,仿佛已得了什么神功真传似的?颇觉得好笑。
酒是二十年的杜康老酒,开了盖就芳香四溢。三朵花相互谦让,都不吃酒。马振华给他斟了一杯,又替自己斟上,笑道:“闻一闻,怎么样?”酒在岁月中发酵变成漂亮的金黄的粘绸状像糖酱似的,十分稀罕。陈汝卓见过各种名酒,他猜测起码窖藏二十以上。他很得意,把瓷瓶递给他看,上面字迹模糊,7年制还是能辨认。
马庚兰也觉的稀罕,抢过酒杯,闻了闻。她说:“也不是很香。”她老子让她吃一杯。
“又不是香水,能香成什么样了?”
未吃饭先吃酒,在庄晓珠的健康理论中最损身体的,但碍于特殊客人跟前,这位乌鸦转世的护士破例没有抱怨,她说:“神仙也得先吃饭,很容易醉的。”马振华不肯倾听查某人的无知见识。
庄晓珠意识到老猴子的种种反常现象,无缘无故听其叹息,理所当然地将它当成个性懦弱的符号,而没有产生任何警觉。马振华把着小酒杯,感叹人生难得一醉,哪怕失态又有什么可惧怕的?他天才地认为勇敢地醉酒方显英雄本色,方是男子汉大丈夫,方显豪爽潇洒。
庄晓珠这位高明的医生却始终无法号准男人为什么喜欢酗酒这条奇脉?她一贯将自己个人的人生观强加到丈夫身上,她滴酒不沾,丈夫理应也如此,这就有些荒唐了。她再次提醒,上次醉酒差点丢了老命,并威胁一旦再次醉酒,那么她们母女三个将共同合力,将他扔到大街上与乞丐为伍。
马振华虽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他不嫖、不赌、有一颗善良的心,勇敢地承但家庭重任、不受贿不贪污,实际上已近完人。他不理会查某人的无知,笑道:“与女婿一起吃酒,大醉一回又何妨?”吃一杯酒,中气变粗,在他的心目中这匹骆驼早已是他的女婿了。
这话令马庚乐有些为难了,但她俏脸也渐渐变厚了,说:“阿爸。未吃酒就先醉了。”
马庚兰则有心思开玩笑,一面朝陈汝卓挤眼珠,一面学小吉米的狂笑声,被老母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才将舌头缩了回去。桌底下,马庚乐则狠狠地掐了她一下,以示报复。马庚兰疼得裂开嘴哇的叫了一声。
马振华十分兴奋,举起杯子,建议再来一杯。陈汝卓因为被长辈尊重而非常开心,他甚至非常乐意替准丈母娘也斟上一杯。庄晓珠则以诗意的高血压小疾相推脱,让他们俩一起尽兴地喝。
马振华天才地意识到查某人的种种蠢行,美酒在握,她竟然也推三倒四,笑骂道:“扶不起的‘阿珠’。敬你一杯不多,就算敬你三杯,也要一口气吃了它,是不是?”临时把‘阿斗’改口了,显得风趣幽默。
陈汝卓欲与女神吃一杯,马庚乐小嗓门快炸裂了,感冒又刚好,不肯吃。而马庚兰的条件相当苛刻,她的硬指标是一比三,没天理,也就吃不下去了。
餐桌上,马庚兰又搬出香城的恶魔传来,仿佛只有经过她的再次塑造方显故事的传神似的。陈汝卓也听说了芳华里事件,他并不想发表什么评论,可以肯定的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
吃了酒的马振华话也多了,他肯定了女婿长得端正,但他的小建议是老老实实过日子,认认真真教书,过一个安稳无忧的小日子。并告戒千万别踏足官场,那里太黑暗了,不是一个书生所能想象的。令他非常痛心的是米家气春节就耗费几百万的公帑,而老同事张火炎的一点丧葬费用竟然不能报销。他说:“那是禽兽是猪狗,知否?”唯一遗憾的是他不能拽着他的衣襟一起到天庭告御状。
这番告戒陈汝卓并未将它当成酒后的疯话,而是认真的教诲。
马振华又叹息一声,叹息是深秋的燕子呢喃。“那些**简直令人无法想象。从头到尾彻底的流脓发臭了。”他有四个忠实听众,他说,“还是拿着书本过安份的日子吧。”有意思的是他提起了吴庆,一开始就觉得他为人轻浮,后来果然应验。庄晓珠马上插话,让他少说几句。
疯婆子几次三番到家里闹事,马家成了瑞京花园议论中心,令庄晓珠寝食难安,幸亏未结成亲家,否则不堪想象。幸运的是马庚兰渐渐成熟了,也能坦然面对议论。疯婆子几番闹腾,让庄晓珠十分警惕,带查某仔到医院去妇检,幸好藤上未结瓜果,否则,不知太阳会从什么地方出来?
一瓶好酒吃完了,酒量浅的马振华先醉了,嚷着让查某仔上街买酒,又拉开椅子,欲开课教气功。
庄晓珠自然又是抱怨他不会吃酒,又冒充好汉,扶他去休息。没想到马振华换了衣服,又颠倒着爬了起来,找酒吃。马庚乐倒了一杯水给他,嚷嚷着跟女婿干杯,喝了水,安心去休息。
老子醉了,马庚乐担心他也醉了,瑞京花园可还没有替他准备眠床,只能睡大街了,她说:“知否?”
为了验证这匹骆驼是否醉了,马庚兰开了一个小玩笑,建议跳跳舞,她就能准确地判断了。
陈汝卓心想也太小瞧他了,就算再来一瓶杜康也没事,笑道:“又没发疯,放心。”一半是对庚兰说的,一半是对庚乐说的。他还有保留,这是吃酒的一贯原则。
庄晓珠瞧他脸不红,知道酒量不小,还是有些担心,建议再添些饭。陈汝卓也害怕准丈母娘的抱怨,又吃了半碗饭。之后,又磨了半天,一起说说笑笑,半夜才独自回家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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