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2页)
庄晓珠倒是暗地里生闷气,这娘儿们在家里像一个懒汉似的,外面倒勤快,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快。她们愉快地相互交流起养花经验,这点李阿卿自叹不如,她可是将查某仔汝惠培养成一个眼睛里烧着炭火的赌徒。
听说她兰花养得好,提议去瞧瞧,庄晓珠荣誉感由然而生,自然是求之不得,领她到阳台上。果然阳台上有几盆兰花十分好,有春兰、秋兰、蝴蝶兰、石兰品色齐全。
李阿卿一眼认出自家的君子兰,她权当不知,连声称赞兰花多姿多彩,婀娜多姿,妩媚动人,请求主人送她一盆。庄晓珠则十分大方,迟早是会亲自送到芝山别墅的,因此满口答应了。
马庚兰不敢在客厅凑热闹,自己藏在闺房里,编了一只纸螳螂。瞧陈汝卓进来,放下剪刀,取笑道:“新郎公,恭喜恭——”第二个喜字还没从嘴里吐出来,坐在一旁的马庚乐,伸手在她腿上掐了一下,她不由啊地轻轻叫了一声,吐出小舌头,不满地抱怨姐姐这是胳膊往外拐,帮着别人欺负她。
“欢喜,欢喜。”陈汝卓取笑道。马庚兰不敢报仇,只好认栽了,她穿一件天蓝亚麻短袖衬衫,一条黑色长裙,文雅而大方。本来她想趁机回避,可是母亲不肯,只好留下来。她笑问:“这位老兄,你是私生子?”
陈汝卓吃了一惊,自己怎么不知道?马庚乐也大吃一惊,她能拿她这张乌鸦嘴怎么办?什么话也敢吐露出口,她很生气,扬手假意要修理她。
马庚兰只是开了一个小玩笑,她挡住姐姐的手。令她疑惑的是每个人都管老子叫老爸,他却叫阿叔,这才口出黑话。
陈汝卓一时哭笑不得,伸手欲修理她,长辈又在大厅里,不敢放肆,做一个手势吓唬她。他解释了这种乡下习俗,其实是讳亲的一种作法,无非就是害怕子女与父母相克,其实,这种例子非常多,叫老子为舅舅、大伯、真实名讳都有,而母亲称谓则更怪了,有叫大姊、阿姨、阿婶等等。
今日天气好,他笑道:“小贼不是叫他老子舅舅,看来也是私生子。”她们都乐起来。
陈汝卓眼中闪烁着光芒,女神略经修饰显得格外动人。马庚乐甚至不敢瞧他火辣辣的双眼。马庚兰在一旁瞧他们眉目传情,暗道他们可真行,顿时后悔没有偷偷溜出去。如今现世报当了电灯泡,说:“你们聊,我出去走走。”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神色突然变黯淡,心灵深处一股冰水流过,她想到一个人,感叹命运弄人,前途迷茫,未知自己的幸福在哪里?
陈汝卓仔细地盯着她看,仿佛在读一首诗,她的腮帮就像盛开的桃花,他开玩笑问:“六月也有桃花吗?”
“找死。”
马庚乐伸手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他也不敢叫,开玩笑说:“亲爱的,受伤了,找谁要伤药的?看来不买身盔甲不行啊。”
“去啊,去吧。”她能听到心海的潮声,满脸是羞涩的容颜。
他瞧她轻轻地理了一下秀发,小动作极优雅迷人,心里像吃了蜜似,又说:“下手轻些,这是谋害什么来着?”
“猪八戒?”她说得比他快。也是细心,发现他左手上戒指不见,她问:“哪个呢?”陈汝卓指指嘴唇,称吃到腹肚里了。她右手展开成掌刀,在左手上来回磨着,意味着欲剖开他的腹肚。他忙举手投降,像变戏法似,戒指又在他右手无名指上。
她装着老师庄重的样子,说:“老师的话,你得认真听,下次弄丢了,罚抄课文一百遍。”说罢,她自己却先乐起来。
瑞京花园的闷热像孵化箱似的,陈玉堂浑身是死蛇的臭味,他感觉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他吩咐儿子:“时间也差不多了,叫齐了,一块儿到酒店去坐坐。”
马振华心里颇过意不去,与其奢侈地在酒店里消费,不如在家里吃一顿便饭,他说:“家里随便一些,太浪费了。”家宴更热情是他个人主张,为此还草似了一份菜单呢。
陈玉堂表现出天才的克制,将自己的想法道了出来,他不想给他们制造麻烦,简单一顿饭弄得家里碗筷堆成山似的,再说也花不了多少钱,其实他更惧怕瑞京花园的闷热。
陈汝卓应了一声,到屋里请两位夫人,又相互客气一番。两个家庭齐齐出门,陈汝卓驾驶商务车,直奔香江大酒楼。大家都非常客气,直到下午一点多才散了。
马振华一家人回到家里,两朵花各自休息,夫妻俩对他们自己开列的菜单感到丢脸,立即被撕烂了。据他所知,陈玉堂是脾气暴躁,一个大草包,非常霸道,实际接触后并非如此,他问:“不是很草包?一点也看不出来。”
“只见一面就想了解一个人,你是神仙?”庄晓珠应了一声,她感觉李阿卿非常了不起,衣着得体,说话有分寸,是一位极贤良、温厚、文雅的查某人,她不担心将来查某仔嫁到芝山上会遭到婆婆虐待。至于陈雷公身上官僚味还是很明显,他们没什么亲密接触,但今天表现十分热情、谦和、大度,已是很难得了。
她收拾家庭卫生,一堆的烟渣,不由地令她皱起眉头。她探头往屋里瞧了瞧,她们均入了梦乡,不由地羡慕起年轻人来,身子触到席子就能睡着。让马振华也去休息,他喝了一点酒,显得十分精神,连声称不累,吃一杯茶再去睡也不迟。
女家长竟翻起白眼,嫌他碍着地方,罚他拖洗地板。马振华吃了酒,十分兴奋,满口答应了,捋起袖子,准备劳动。她乐起来,忙把拖把抢了回来,将他推进屋里。
回到芝山上的陈雷公自觉浑身又脏又臭,马上先去冲洗。李阿卿瞧他那猴性子,感慨人在福中不知福。若是两家宅子调换一下,让他天天住在那又小又闷电器孵化箱里,他会不会死得很难看?又一想,若是那种境界,说不定他就长年住在兰月亮了,一年也不回家一次了。人啊人。穷得穿开档裤,小日子过得舒心。如今大富大贵,却未见快活。想罢不由地摇摇头,人的贪欲永无止境。
陈玉堂换了一身凉快的衣衫,感觉身心舒畅,夫妻俩聊起来。他觉得马振华热情、朴实、有点呆板,是一位称职的公务员。她说:“家里有一个能人就够了。”谈起她的见解。
未来媳妇十分符合陈玉堂的审美观,瞧她吃得太少了,疑惑将来生宝贝将会非常困难。李阿卿自然不肯苟同,瞧马庚乐挺喜欢酸菜,那一定有一副软心肠,这点很重要。他们吃着茶,聊了一会儿。
陈汝卓从楼上下来,老子已去睡了,想出门去。
李阿卿笑道:“太阳非常毒辣像煎油似的,出去干什么?”
“没事的。”
“你不怕被晒成癞头。”他有钢铁脑袋,自称没事。
阿秀闲了半天,也想出门,就搭了一段顺风车,路上才报告,有位朋友从东山打来了电话,急着找他呢。‘东山’两个字,不啻一声响雷,一时教他愣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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