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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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陈汝川是一个疯子、一个高烧病人,他从没清楚地认识自己,辞职后像一只从黑色樊笼里逃脱的野兽,纵横四海。他逃离香城,逃离是非之地,这是他英勇的聪明的选择。
这是一段极其艰难的时间,犹如田螺含水过冬似的。丑陋和肮脏的黑幕曝光了,他的处境非常的糟糕,他害怕无穷无尽的讥讽、异样的眼神,与其像一条狗似的任人作贱,他更愿被人钉在十字架上。一只大黄蜂撞上蛛网,垂死挣扎,又无法动弹。
香城夜生活专家的私生活向来是公众餐桌上趣味性的甜点,尽管所有亲戚义务替他保守秘密,仍然免不了露出污渍而遭人诟病,尽管自由主义色彩浓厚的红色男爵根本不在乎别人的议论,他仍然选择出逃。江郎才尽,他就像一只掉在水面上的小混虫胡乱挣扎,而他竟然高尚地毫无理由地责怪艺术总监这个头衔令他才气尽失而不是贪婪和生活放荡。灵感的枯竭,视野之中全是蓝得发黑的色彩,他始终无法在第四维空间上肆意驰骋才气,那才是他的真正病根。
他渴望破茧而出,突破创意疆域,然而他找错了方向,从毒药中找解药,无疑是自寻死路,加速堕落则是迟早之事,重力加速度恐怕超过五G。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是一条被厚厚的华丽的外衣包裹着的可怜的蛆虫,还被赋于人民艺术家的光荣头衔呢。
他生活在虚伪的谎言之中,不断用新谎言掩盖旧谎言。他从不忏悔,又不敢单独面对自己的灵魂。他照镜子则自己不认识自己,映像上的那个几乎谢顶的丑陋的家伙不是他,是野兽、畜牲。在遭受厄运时他良知发现,痛苦地反省和忏悔,不过他很快就什么也不记得了,他又是一个完人,故态复萌。
他的脆弱的意志抵抗不了柔情与放荡,他追求强烈的感官刺激,为之堕落。他有简单的健忘症,白娘子一通电话,他像一条狗似的乖乖地趴在她的石榴裙下。他灵魂家园那块平地成了烂泥坑,他没有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没有理想,没有意志,什么也做不了。
他去了澳洲、新西兰、巴黎。马尼拉贫民窑街头无绪胡乱涂鸦的艺术性教他浑身冒冷汗,惭愧地掉头就溜,巴黎疯查某是他的养分之一,悉尼的水是咸的,添加到颜料中他发现令色彩更艳丽,自由万岁。他像一只快活的大鸭子似的大叫大嚷,他不得不承认如下的事实,就像中医医生不懂号脉他号称画家不懂现代艺术。
他慢慢梳洗羽毛,将自收拾得干干净净。补铁之后,血液颜色鲜红欲滴,他自觉摆脱可怕的贫血恶疾。他感到轻松自如,步伐稳健,还义务参加了某地的植树活动,甚至发现枯枝又冒出了新芽。他闲得慌差点拆掉墙壁,他错误地以为指甲太长了,结果不是,灵感倒像小泉水似的汩汩流淌,热情随着色彩在画布上像小妖怪似的变换着各种嘴脸,他找到另一个自己。
大马哈鱼寻着故乡的味道回到出生地的时间是四年,他的记忆比大马哈鱼短暂,仅半年就放下画笔,匆忙回到妻子身边。
洋老洲,红色男爵在芝麻斋作画,他有信心创作更多劣质油画然后用它换取真正的名家名作。
李小楠正在替小公主沐浴,贵客准时登门。李小楠非常欢喜,第一次认识马庚乐,拉着她的小手,轻轻地拍了两下,感觉她比自己高。两朵花简单比试的结果令一向为自己的美貌十分自负的李小楠不免暗自惭愧,她比想象中更漂亮,秀发披肩,粉脸端庄,白里透红,两条柳叶眉,配着一双丹凤眼,她更像一条水中鱼似的浑身处处流露着灵性。
有科学根据的某种迷信证实查某人之间有非常特殊私人语言,那永恒的秘密是男人永远也不明白的。她们之间简单几句话交流,立即成了好朋友。
马庚乐乐意帮忙清洗澡盆并不是什么放低身段而是习惯,这倒教她吓了一跳,被她制止了。屋里的小天使可不甘寂寞,嚷嚷着发声,关心给她带来什么好吃的东西?陈汝卓的小谎言令风云突变,几乎哭泣,当到手的美食烤乳鸽证明那不过是逗她玩的小谎言时,马上天气转晴。
马庚乐举目四望,客厅相当宽敞,并没有想象中的富丽堂皇。中堂是两扇屏风组成,雕着骏马,又高大又气派。一对对联:
楼中饮兴因明月,
江上诗情为晚霞;
十四个碗口大字。***仪仗队似的个个威风凛凛。不知出自那位名家之手。
屏风前是两条红酸枝交椅,夹一小茶几,系仿明朝家具,时尚潮流之一。交椅对面是一条黄皮长沙发,中间隔着一个紫色大茶几,摆设简单。天顶上是一个圆藻井设计,吊着一盏进口方型水晶吊灯,十分漂亮。左边博古架上的摆设,只有一个石英钟,一个玻璃工艺品花瓶,一个青花笔筒,墙上挂的几幅字画也未见任何特色。
原来,红色男爵出国去了,李小楠倒是非常干脆地将他的那些垃圾全部打包,扔进箱子里,客厅就显得空荡、寥落。其实她缺乏慧眼,那两扇金丝楠木的屏风及两张交椅,也是价值不菲。
陈汝卓将好吃的外卖给了小公主陈小怡,他的小小忧虑是洋老洲会教马庚乐感到不自在,大嫂的亲和力帮了大忙,这就教他放心了。
马庚乐的神色教人捉摸不透,洋老洲跟她想象中差距很大,李小楠没有长獠牙、也没长华丽的尾巴,更不是十字坡上那种狠角色,为人亲切、随和、体面、实在,典型的贤妻良母型。
这时,从屋里突然奔出一头疯牛来倒头实把马庚乐吓了一跳,这符合陈汝川喜欢搞突然袭击的习惯。红色男爵兴高采烈地伸出长爪子,做势欲拥抱她,到她跟前又嘎然止住,一个劲地夸赞她比他老婆更漂亮。这倒是犯了大忌,李小楠乜斜地盯着这个疯子,不无调侃地问那是真心话?逗得众人都乐起来。
陈汝卓惊讶地询问他剃了大光头的理由?马庚乐愣住了,仔细比较之下,果然十分相象,她也不失友好的问候显得非常自信。再说他的恭维也满足了她内心小小的虚荣,脸上泛起红潮,神色谦虚。
陈汝川浑身到处沾满油彩像一个沾满鲜血的屠夫似的,他不失礼地拉着马庚乐的玉手,优雅地提议道:“漂亮查某,来来来,跳上一曲。”他绅士地高抬手臂,绕着鲜花转了两圈,踏着弗拉明戈舞步拍着手掌,朝兄弟竖起拇指,然后跑进浴室去洗手。他既丑陋又难看就像一只猴子似的,剃个光头,双鬓又留着大胡子,脸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穿一件白恤衫,一条灰白色半膝短裤倒像漂亮的调色板似的,可见他成了秃子也有妻子抱怨的一份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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