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四姐投河 (第2/2页)
歌声飘逸,山风阵阵,远处有劳作的人们听了她们的歌声后,也传来了回音:
酿酒要找红嘴糯哟,
打锣要打苏州锣嘞,
姐妹山歌唱得好嘞,
蓝岭山下花朵朵哟!
罗四姐听了歌声,接唱:
高山岭上路难修哟!
哥哥上山把妹丢哟,
问过行人把路赶哟。
脚步沉沉心忧忧哟!
“四姐,你这是与谁对歌呀?”五小姐问。
“我不知道。”罗四姐答道。
众姐妹听了四姐的回答,责问:“那你去答唱什么呢?”
四姐没有理会,远处又传来了歌声:
妹妹唱歌是好腔,
句句唱出好文章。
唱出龙来龙现爪,
唱得云里飞凤凰。
唱得鲤鱼把尾摆,
唱得岩鹰把翅扬。
本想陪妹唱几句,
心慌胆颤怕开腔。
“四姐,你知道这是谁唱的吗?”众姐妹齐问,罗四姐眺望着远方,说:“我也不知是谁唱的歌呢,让我来再对几句吧。”
四姐唱道:
高山岭上一树槐,
日晒雨淋长成材。
风不吹来槐不摆,
哥不约妹唱不来。
众姐妹听了,齐声责备说:“四姐,你这唱的是什么歌呀,真是羞死人了,我们别听她唱了,走吧。”众姐妹离开亭子丢下罗四姐走了。
这时,苟子从远处奔来,见了罗四姐,兴奋地说:“四小姐,原来是你呀。”
“苟子哥,我也不知道是你呀。”
“她们呢?”
“姐妹们都回去了。”
“四小姐,好久没有见到你了,近来怎么样?家里人还在责怪你吗?”苟子关切地探问,罗四姐轻描淡写地说:“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的,只是我那个二姨妈总爱烂嘴烂舌,可我不理她,她也拿我没办法的。”
“四小姐,我家还能回到村里住,全都是你仗义为我们家鸣冤,我在这里向你道谢了。”苟子真诚地说。
“苟子哥,你们家本来就是冤枉的,这也是我害的,只是我爹他太自私,我要不这样做,你们一家驱出族门一辈子也回不了村的。”
“唉,虽说是同族同宗,可是贫富不均,以强欺弱,这同宗又有什么用呢?那些族规族训还不是富人欺压穷人的工具?”苟子心中不平,气愤填膺。
“苟子哥,你保重吧,我回去啦。”罗四姐辞别苟子回去了。苟子坐在亭子里沉思好一阵,总也想不明白穷人和富人怎么这样的不平等。
罗家大院厅房里,罗长生与家人围了满满的一桌正在吃饭,他望了望自己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心里生出好几分的喜爱,但他又落下心病,七个女儿终究是人家的人,女大不中留。今日上午,她们便上山唱歌象嚎春的猫儿似的,他咽下一口饭,对着七个女儿教训说:“今日,你们不在家里绣花做针线活,却跑到山上亭子里去嚎什么春?是谁叫你们去的?”
“老爷,她们可能是闷得慌了吧?”翠云为她们辩解说。
罗长生拿眼鼓着罗四姐说:“你还唱歌勾引男人,不知羞耻。”
“我没有!”四姐反抗说。
翠云见状,停了吃饭说:“老爷,她年纪还小,这怎么可能呢?”
“现在村里人谁不说她的山歌多呢?”罗长生没好气地指斥说。
“会唱歌是好事呀,过两个月,大小姐就要出嫁了,可以叫她唱呀。”芳云劝说。
“对呀,反正要坐歌堂的,我们还担心找不到会唱歌的人呢!”巧云也跟着附合说。
“大家吃饭吧,以后唱歌必须注意,不要跟那些穷鬼家的后生崽去唱。”罗长生训导说。
罗四姐草草扒了几口饭,听了老爹的训责,便再也没有味口吃不下了,她起身离开大厅回到厢房,便一头倒在床上,翠云带上儿子家兴不一会儿也回到了厢房,她见女儿倒头睡在床上,知道她是生老爷的气,便劝告说:“你爹他也是为你好的。”
“好什么好?一点自由都要控制,我又不是笼子里的鸡,我是一个大活人呀,我有头有脑,有手有脚。”罗四姐没好气地顶撞说。
“姐,你不知道呢,是有人向爹告了密的。”家兴告诉四姐。
“谁?”四姐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坐起问家兴。家兴望了望母亲不敢说,翠云训责家兴:“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家兴,你快告诉姐,是哪个烂舌头的告了我的状?”
“是二妈家的三姐告诉爹说你和德生叔家的穷鬼后生对歌。”
“这个狐狸精,跟她娘是一路货色。”四姐恨得咬牙切齿,“我非要让她知道我的厉害不可。”
“你要怎么样?都是一家人何必要伤了和气。”翠云担忧地劝着四姐。
“妈,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罗四姐说着说着便抱着翠云的头对着耳根嘀咕了好一阵,翠云慎怒地责备:“你要给她知道了怎么办?”
“我不会让她知道的。”
第二天,罗四姐独自上山,她用一个小布袋捉了有好几十个打屁虫,而后,趁天黑时分,来到三小姐的房里偷偷将打屁虫放进了床上的被子里,到了晚上,三小姐上床睡觉时,满床的打屁虫吓得三小姐大呼救命,罗家大小半夜闹得鸡犬不宁,四姐却躺在床上偷偷地乐个不停。她终于让三姐吃了哑巴亏。
第十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