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灵仙双叹 (第2/2页)
易天机没好气地说:“我一分也不付!这全都得惊世盟出。我这趟去大土,可是代表惊世盟去比武!”
柳易心想,他说得很明确,他这是“因公出差”!
忽然,柳易惊叫到:“船家,我只听说拼车,怎么还有拼船的?”
原来,船上还有两位妙龄女子,从穿着打扮上看,不像南玄人。
俩人长相几乎一模一样,一颦一笑之间也几乎像是从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似的,若不是其中一个姑娘右眼下方多了一粒小小的痣,便根本无从区分。
她们都生的是鹅蛋脸,脸色晶莹,肤色如雪,五官精致,挑不出任何瑕疵,特别是那双卧于浓眉下的大眼睛,仿佛丛林深处的一眼山泉,清澈透明,却又幽远深邃,让人看了不禁流连。俩人的嘴唇饱满唇角上扬,带着几分韵味,却又蕴含几分骄傲的蛮横。
柳易觉得,这种长相,世界选美大赛是选不出来的,也就只有电脑建模能做得出来。
而易天机看到这俩姑娘,早已失魂落魄,但并非被此二人的美貌所折服,而是他不知道怎么跟女人相处。只见他愣愣站在原处,活像个傻子。
那位脸上没痣的姑娘故作羞怯地跟柳易说到:“我姐妹二人有急事,着急前往大土,可南玄没几人会撑船,找了好些天,就这位船家肯出海。”
“可这船我已经包了。”柳易拍拍行囊,说。
那位脸上有痣的姑娘扑哧一笑,这一笑可谓含苞待放倾国倾城。
她俏皮地问到:“你行囊里可是装着钱财,怕被我俩抢了不成?”
柳易一本正经地说到:“钱财乃身外之物,不用抢,送给你我也无所谓。”
易天机心想,柳易这可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惊世盟的钱刚被盗那几日,他可愁过眉苦过脸。现在看着人家姑娘生得漂亮,就一副有钱公子哥的嘴脸,恶心!
那位脸上没痣的姑娘接着话茬说到:“那既然如此,何不捎带我姐妹二人一程?公子如在意,我俩愿意出一半的船费。”
船家笑呵呵地说:“是啊,公子,您看人家姑娘家家好生可怜!您就多担待担待。”
柳易不悦地说:“不担待行吗?”
没想到这船家很有个性,斩截说到:“行。我把钱退给你。”
柳易气得差点要掉下船去,说:“我可是几日之前就把钱付给了你,你这可是有违约定,得补我两成费用。”
那位脸上有痣的姑娘俏皮地说到:“船家,您就放心吧,补给他的钱算我们的!”
船家一脸欣悦,说:“那得多谢姑娘!”
“你!”柳易欲言又止。
易天机愣愣说到:“我还第一次见到能把师父您给制得服服帖帖的人。”
柳易没好气地轻轻跟他说到:“你还尽在这说风凉话,我看服帖的人是你,你看到人儿貌美,说不定早就想跟她俩同船共渡了吧?”
易天机忽然畏畏缩缩,说:“谁愿意跟她俩同船共渡了?”
柳易又讽刺到:“你不愿跟她俩同船共渡,难不成还想跟人家共枕眠呢?”
易天机没好气地说到:“狗嘴果然吐不出象牙。”
柳易忽然换了个人似的,朗声说到:“我也着急赶路,再说此去短则四五日,长则七八日,方能抵达大土,多些人在船上聊天解乏,亦不失为一件快事儿!”
船家笑呵呵地说到:“那公子的钱?”
“开船吧船家!”柳易爽朗说到。
“得嘞!启航!”船家亦乐着说到。
很快,船驶向大海,驶向柳易既熟悉又陌生的大土。
在那里,他也许能找到数亿年前的一些碎片,无论是什么,兴许都能让他得到安慰。
想象一下,你十八岁那年,远渡重洋,到国外深造,随后又留在了国外。八十岁那年,你觉得自己老了,突然想回家乡……
历经重重困难,你终踏上归途,一路上,你渴望看见那座老屋,渴望见到乡邻,渴望见到发小……
然而,当你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你看到的尽是高楼大厦,立交桥上,汽车川流不息,你甚至找不到那座老屋曾经所在的位置,甚至连它背后的那座山都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工湖!你想见的所有人,要么杳无音信,要么与世长辞……
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它能让一切消失。
如果将时间拉得足够长,比如像柳易经历的数亿年,一切有限的东西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庄子在《逍遥游》中说,“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从能活几十岁甚至上百岁的人看来,那朝菌和蟪蛄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就算是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的冥灵树和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的大椿树,在历经数亿年的柳易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宇宙的年龄大约一百多亿年,从宇宙的维度去审视柳易的数亿年,柳易的数亿年又有什么意义?
……
在宇宙深处经历的那数亿年,让柳易感觉到的是虚无——一场虚无缥缈的幻梦。
尽管已来到后地球时代十多年,柳易仍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那个永无止境的梦中没有醒来,毕竟他如何确定自己此刻不是在梦境之中呢?
脸上无痣的姑娘见柳易长衣飘飘伫立船首,就像在来后地球时代时,来跟柳长风道别的庄子,她清了请嗓音说到:“公子,何不到舱内喝喝酒聊聊天解解闷?”
回头一看,易天机早已跟两人对面坐着,柳易心想,此二人定是将易天机的魂给勾了去。
此时天空中的太阳正烈,柳易也觉不自在,便欣然答应。
“聊天可以,喝酒可不行。”柳易坐下后,说到。
脸上有痣的姑娘相比脸上无痣的姑娘要活泼一些,经一路对话,柳易也得知她是妹妹,往往妹妹是会比姐姐俏皮活泼,她也毫不掩饰她的俏皮,或者说她的刁蛮任性。
她说:“堂堂男子汉,不喝酒喝什么?”
柳易解释到:“我从未喝过酒,只怕喝醉后会误事。”
脸上没痣的姑娘劝说到:“公子,您就先尝尝这酒,能喝您就喝,不能喝您就坐着陪我们聊聊天!方才听易公子所言,您这人可风趣得很!”
柳易心想,这易天机果然就是个孩子,见到女人便没了方寸,他怎么能把堂堂惊世盟盟主的脾性说予陌生人听?分别后,定要好好教训教训易天机这没头脑的家伙才行。
“易公子陪您二位喝便是,留我清醒,省得他喝醉了,万一他轻薄您二位,还得有人管制他不是?”柳易解释到。
易天机插话到:“我可没他说的那么轻浮。”
脸上有痣的姑娘说:“你不喝怎么知道自己会不会醉?你不醉怎么知道自己会不会酒后误事?”
“姑娘说得好!”船家附和道,“要是有人替我撑船,我也喝上几杯!”
“师父,喝一点,没事儿的。”易天机也劝说到。
前地球时代,十八岁那年,他应该会喝酒,他也想喝酒。
可惜,柳易没等到毕业聚会。
眼看这船到大土也要好些天,无聊也是无聊,那就喝一点吧,反正不喝醉便是。
柳易坐下,脸上无痣的姑娘给他的杯子里倒上酒。
一口下肚,柳易觉着这酒不烈且润口,像喝香槟。
接着,一连喝了好几杯,仿佛是要一口气将他十八岁那年没喝上的酒给喝回来。
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酒是越喝越有味儿!柳易开始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尽管脸部发烫,但并未觉得自己喝醉,还嚷嚷说“这酒不行,太淡了!”
易天机喝了酒,海天之间,仿佛一切都归他所有,泪眼婆娑又是唱又是笑。
脸上无痣的姑娘接着柳易的话茬说:“是啊,这酒太淡了,要不咱来点烈的!”
柳易此时竟觉得自己是海量,于是高声说到:“来就来!”
他还差点脱口而出,问有没有茅台!好在他话到嘴边,忽然打住了。
脸上有痣的姑娘傲慢地说:“依我看,他俩就只能喝喝甜酒,真要给他俩烈酒,恐怕是会喝醉的。”
易天机嚷嚷到:“醉?不可能的!”
柳易则正儿八经说:“我就要喝点烈酒。”
“那就从了二位,我请二位喝这酒,保证二位一醉方休!”脸上无痣的姑娘说。
一坛酒端了上来,四人也鸟枪换炮,把小杯子换成了大碗。
柳易眯缝着眼睛说:“这才过瘾不是!这才是咱爷们儿喝酒的范儿不是!”说罢,还没跟各位碰杯,柳易便一口把一整碗酒喝了个精光,咣当将碗墩在桌子上,霸气说到,“接着满上!”
脸上无痣的姑娘吃惊地看着柳易,心想,这满满当当一大碗“三日醒”下肚,柳易居然还能说话?
她是不知道,柳易中蛇毒都能起死回生,何况是喝酒而已!
不过,再大的能耐,在“三日醒”面前那都是浆糊,第二碗,第三碗,柳易终究还是倒下了。
当然,易天机像喝毒药似的喝完第一碗,就已经倒下了。
醒来,柳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觉脑袋像曾被人用斧子劈开过,疼得让他怀疑人生。
易天机呢?柳易四下张望,连他影子也没看到。
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人,柳易感觉他既陌生又熟悉。
来人静静说到:“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