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葛藟 (第2/2页)
他笑的畅快又放肆,而后戛然而止,躬身向郑寤生长揖,道:
“弟之惑既解,已无甚牵挂,唯愿兄长替我侍奉母氏。不孝弟唯兄长之命是从。”
郑段情绪的转变似乎也感染了郑寤生,他重新看向他的胞弟,似乎原来那个俊逸不羁的京城太叔又回来了。这让他的心情也轻快了一点,再去想必须放走郑段这个事,也没之前那么“迫不得已”了。
“走吧,去哪都行,就是别再回来了,也别让人利用了。”
“谢兄长。”
“母氏你放心。你在外面安稳,她在邦中就安稳。我会孝顺于她。”
“谢兄长!”
“可以写信回来,偷偷送到我这。母氏有信,我也会给你送去。”
“……谢兄长!”
郑寤生摆了摆手,别过脸不再看郑段。他招呼人将郑段的车驶回来还于他,自己则悠悠的下了车,背过身,往军阵中踱去。
耳听得郑段赋诗,初时尚激昂,不久即有泣涕之音,其诗云——
绵绵葛藟,在河之浒
终远兄弟,谓他人父
谓他人父,亦莫我顾
绵绵葛藟,在河之涘
终远兄弟,谓他人母
谓他人母,亦莫我有
绵绵葛藟,在河之漘
终远兄弟,谓他人昆
谓他人昆,亦莫我闻
郑寤生本不愿应和,他一直觉着自己心若顽石,终不可转。可随着弟弟的歌声渐转低沉,他终是再也憋不住,一首新诗,背对着那个人,徒歌而出——
扬之水,不流束楚
终鲜兄弟,维予与女
无信人之言,人实诳女
郑段登上车,胡乱抹了一把脸,也不再看其兄,就这么仓皇东去。只是其耳边尚余胞兄之歌,袅袅萦绕……
扬之水,不流束薪
终鲜兄弟,维予二人
无信人之言,人实不信